“想好接下來怎麽做了嗎?”徐流問。

　　余子文搖搖頭:“這事兒不是我能擺布的，問題關鍵不是我該做什麽，而是他們會怎麽想。”

　　徐流就像平常他看見女孩子那樣，用手肘敲著余子文:“誒，你看看窗外的那是誰?”

　　余子文循聲望去，教室外站著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大叔，“老師打擾一下，我找一下路鈴菲。”那個大叔推開窗，怯怯地說著。

　　語文老師沒說話，點點頭。路鈴菲趕忙收起零食，低著頭走了出去。

　　“路鈴菲出賣你了?”徐流將問未問的樣子顯然心知肚明。

　　“是啊，很果斷。”余子文沒再說話。

　　余子文聽得很認真，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黑板，語文課結束時徐流問他試卷背面文言文那題的a選項怎麽翻譯，他搖搖頭說忘了。

　　下課鈴響，吳涵川、許一塵走過來噓寒問暖，余子文附和了幾句，說著沒事。

　　“怎麽說呢，還有機會。”吳涵川就近拉了個椅子坐下，一邊的許一塵沒說話，看著余子文。

　　後門微微推開，路鈴菲帶著哭腔跑了進來，坐在位子上哭得梨花帶雨，她同桌顏落檬安慰著說沒事沒事。

　　徐流不屑地看了一眼路鈴菲，把情緒寫在眼神裡，以此傳達給余子文。

　　“我好對不起我爸爸啊，我不努力學習，我真的感覺對不起他啊，我為什麽要這樣。”路鈴菲一邊抽泣，一邊躺過身子好讓自己靠的更舒服。

　　吳涵川走近路鈴菲:“那你哭什麽啊，哭有什麽用?”與此同時許一塵也審視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哭。”路鈴菲用手遮住眼睛。

　　許一塵輕蔑地走開了，他拍了拍余子文，沒說話。

　　盡管徐流瘋狂用眼神示意吳涵川離開，但是他還是輕輕地說:“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我相信你沒造謠。”

　　這話正中余子文神經，他回過頭笑了。

　　“嘭！”正門被屠主任一腳踹開，“余子文，你媽來了，去寢室收拾東西，給我滾蛋。”全班的目光一下子投到了余子文身上，有同情，有憐憫，有喜悅，有疑惑。這莫大的恥辱逼迫他就范，徐流按住他的腿說:“別衝動，別衝動。”

　　余子文直起身，剛準備走向寢室卻被班主任顧佳拉到一邊:“趕快去年級主任辦公室。”說完顧佳東張西望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走了。

　　現實帶來的沉重壓得余子文喘不過氣來，即使表面不動波瀾，卻早已心如死灰。他打開門，看見了那個他不想見到的面容，他知道這這避無可避。

　　“余子文你過來，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媽了。”向主任似乎是在發出最後通碟，“校長室的意思是讓你退學。”

　　這是余子文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他點點頭沒說話。

　　余雨枚，也就是余子文坐在一旁的生母，她按耐不住了:“我把你扶養這麽大，你就這麽對我?”

　　余子文氣火攻心，回想起了這個母親曾經做過的種種，他急切地想要說出所有的委屈。

　　“我怎麽愧對你了?”

　　“來，我們回家，我們現在就回家！”

　　“你就只會威脅我，從小到大你就只會這一招！”

　　“我是你媽！”

　　“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我一直愛你，這還不夠嗎！”

　　“我不需要你的愛。”

　　向主任像個犯錯的女孩，她面露難色地說:“余子文媽媽，你先冷靜一下。”

　　余子文不爭氣地落下了眼淚，他轉過頭閉上眼睛，什麽也沒說，就和平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