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不讓吃東西啊,你怎麽把奶茶帶進來了?”余子文一臉詫異地看著剛走進門的沈從嘉。
沈從嘉打開書包,笑著:“我們就這樣放進去,沒人會發現的。”隨即按了電梯按鈕
“不行,萬一被發現了,被趕出來就太丟人了。”余子文指著對面那條商業街,“你隨便找一家坐下,然後喝完你的奶茶,我會在圖書館進門左手邊靠窗那四個雙人座其中之一等你的。”
沈從嘉也無可奈何,用力地搖了搖手:“不愧是你嗷,得,我還得喝完兩杯奶茶,等著吧你,老狗東西。”
余子文習慣了這樣的“辱罵”,竟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走出電遞門左拐一瞥,四個桌子八個椅子,就剩下一個空位,既然約定好的他走也不是,只能姑且先坐下,等沈從嘉來了再做商議。
這對面坐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戴著眼鏡戴著口罩,扎了個小辮子同時還用手飛速地敲擊著鍵盤,一張桌子被這個怪男人佔得是乾乾淨淨。
余子文卻並不在意,奇怪的人多了去了,沒必要對特立獨行產生多大的興趣,他本身也不是一個乖乖聽話的學生。反正是等沈從嘉,在哪兒等不是等,說著他去書架那兒抽了一本希特勒傳,靠著椅背慢慢翻閱著。
三個小時一閃而過,余沈兩人跨過街尋了家拉麵店坐下。
“害,我說,剛剛坐你邊上的那個男人好奇怪。”沈從嘉一邊吃著拉麵一邊說,“你也好奇怪,明明是拉麵店,但是你每次都喜歡點蓋澆飯。”
“奇怪嗎?我和他都不奇怪,只是你和我們不一樣罷了。”余子文挑眉看著沈從嘉。
“我當然和你不一樣了,誰沒事就和別人抬杠啊。”沈從嘉沒再抬頭。
“他們做錯了,我就得指出來,是那些長輩‘倚老賣老’,用資歷講道理。”余子文說完喝了口跟蓋澆飯一起的牛肉湯。
“你還真是把不自由,毋寧死貫徹落實到生活中的每一處啊。”沈從嘉吃完看著余子文,“我說這些你可別生氣,胳膊拗的過大腿嗎?”
余子文擦了擦嘴,付了錢:“你知道我的。”
沈從嘉背起書包:“是啊,如果你迎風而動你就不會是余子文了。”
“23路公交車,由余桐汽車站駛往即芸火車站。”余子文打開車窗,和沈從嘉揮手告別。
道邊的梧桐在黑夜中綠得晃眼,窗外不停閃過這城市的角落。有人會藏在燈火闌珊處,有人遁走於隱秘叢林中,你我眼前的一切,就是奔走閃爍地人來人往、世俗冷暖。
人間客不勝酒力,兩三眼便醉在風塵裡。“余子文。”背後傳來這麽一句可把余子文嚇了一跳。
余子文回頭看了眼,是圖書館那個“奇怪”男子,他沒說話。
那男子摘下口罩,說:“是我啊。”
“林叔叔!你為什麽跟著我?”余子文把身子往前挪了一下。
林與故扶了扶眼鏡:“我也是剛才才發現你,我太困了上車的時候睡了一覺,一睜開眼就看見你了。”
“林叔叔,你要去哪兒?”余子文拽緊書包。
“茶館還開著嗎?我想去喝一杯。”
“當然。”
“你歡迎我麽?”
“哪有不歡迎客人的茶館。”
“哈哈哈哈。”
兩人就這麽等著,這次見面單單靠偶然可解釋不了。這一面,就像命中注定,就像戴了面具、化了妝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