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今天我們的付老師會怎樣劃水?”徐流靠著左手,看著上課鈴響五分鍾後才剛剛進門的歷史老師。
“和平時一樣,”余子文無力地站起來,說著老師好,“‘小蜜蜂’沒電不講課,心情不好不講課,作業沒交齊不講課,站累了不講課,不好好聽他說話不講課,投影儀壞了不講課之類的吧。”
“也許還有別的花招,只是我們還沒碰上。”徐流冷笑著,機械性地打開歷史書。
“同學們最近複習也很辛苦,所以今天,我們看電影。”付國良上身深藍襯衫,下半身一條圓筒長褲,梳著大背頭。說完他打開投影儀,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還行,今天的劃水方式不錯。”余子文合上書,拍拍遊神的徐流。
猛烈的槍炮聲炸碎了寧靜,女孩子的驚訝聲此起彼伏,教室的每一處空間都被名為同情的情愫所燃燒。突然間前門被推開,光明灑了進來,照在眾人臉上。
“徐流跟我出來一下。”推開門的是屠主任,年紀部裡名聲最臭的家夥,同學們喜歡稱其為“老不死”。
徐流站起來,走向後門,背著手對余子文比了個ok。屠主任無非是刁難一下足球生徐流而已,這點破事兒余子文都不用思考,簡單到門一關上他就馬上選擇繼續看電影。
“徐流幹啥了,怎麽被叫出去了?”路鈴妃回過頭,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余子文。
“沒事。”余子文冷冷地說。
不知什麽時候,班主任顧佳走了進來,她拍拍余子文和路鈴菲,示意他們出去。
路鈴菲對余子文拚命使著眼色,余子文漫不經心,裝作沒看見。
顧佳領著他們經過老師辦公室,順著路走進行政樓,余子文一頭霧水,想著想著行至四樓,這個樓層是一般學生三年也不會有機會進入的地方,顧佳停了,余子文定睛一看,那是,那是書記辦公室。空氣中的味道就像班主任的臉色一樣,讓人難受。
他進門後看見向主任坐在沙發上,陳書記抽著煙站在窗前,什麽?那是徐流?徐流背過手,筆挺挺地現在那兒,他用余光和余子文打了個照面。
“余子文,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向主任坐著。
“不知道。”余子文站著。
“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
“您說。”
“你是不是昨天八點十七分在微博發表了一篇文章?”
“是的。”
“你寫了什麽東西?來,你自己看看。”向主任說著把自己手機貼在余子文臉上,“你知道嗎?你這樣寫是政治錯誤,你知道嗎,現在馬上刪了,快。”
“我哪兒寫錯了?”
“哪裡錯了,你大錯特錯!”
“我覺得我們如果要好好談的話,您應該讓我坐下來,我們平等地談談這個話題。”
“平等?我們不平等嗎?啊?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婁子嗎?就在今天七點多,市教育局打了陳書記電話,讓我們嚴查你這個問題學生,多大的問題你還不清楚嗎?”
余子文無力地低下了頭,說:“你們需要我怎麽做?”
“不是我們需要你你怎麽做,還是你自己該明白自己該做什麽!刪除文章,公開道歉。”
余子文遲疑了,他這十八年以來他從未折服過,更何況為一件自己認為是對的事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