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人就這樣帶著手套,拿著鉗子,在垃圾山裡開始了工作,垃圾站的負責人很給力,開來了他們的鏟車,用鏟車把垃圾山盡可能的推平,方便這一乾人找垃圾。
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裡,所有人都忙的精疲力盡,腰酸背疼,就在快要天黑的時候,湯九不經意的在一堆棉絮中發現了一個印有賓館名字的塑料袋,湯九用鉗子戳了戳,袋子鼓鼓囊囊的,他小心的打開了袋子口,一股惡臭從袋子裡噴湧而出,差點沒把他熏倒。
湯九定睛一看,原來這是一灘發酵的嘔吐物,湯九翻開裡面層層疊疊的衛生紙,終於在袋子底部發現了一個玻璃瓶子,天色已晚,垃圾站的光線不太好,湯九只能拎著袋子走到鏟車跟前,借助鏟車的照明燈,他才看清了塑料瓶子上的字樣。
“多滅靈”三個大字旁邊,赫然在目的是“滅蟲專家”四個小字,玻璃瓶子的蓋子被擰的很緊,湯九拿起瓶子晃了晃,他發現300毫升的瓶子,裡面竟然一滴液體都不剩。
湯九確認了這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農藥瓶子以後,便大聲招呼還在忙碌的其他人都過來,眾人過來一看,發現東西已經找到了,所有人的心頓時放松了許多,終於不用在這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山裡翻東西了。
章楚也很高興,帶著湯九連忙返回了公安局,他叫來了技術中隊的人,請求他們提取瓶子上的指紋和DNA,在交代完事情以後,章楚決定帶著大功臣湯九出去吃宵夜,湯九有些意外,這還是第一次吃章楚這個大戶,摳門的章隊長舍得自掏腰包請客,這真是千年等一回的事。
在江口區老街的一條巷子裡,一個簡陋的燒烤攤前,湯九和章楚一邊吃著烤串,一邊互相敬著啤酒,數個回合過後,一箱雪津就空了一半。
“小老弟,實習結束回到學校後,一定要好好備考,爭取順利通過聯考,進入警察隊伍。”章楚通紅著臉說道。
“章隊,我都聽你的。”湯九拍了拍章楚的肩膀,滿口答應道。
“你叫我什麽?老哥我可生氣了啊。”章楚放下裝滿啤酒的一次性塑料杯,故作生氣的說道。
湯九一臉懵逼,心想我沒叫錯啊。
“還叫我章隊啊?以後叫我楚哥,咱們兄弟之間,別這麽生分!”章楚哈哈一笑,說道。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湯九頓時恍然大悟,他連忙端起酒杯。
“大哥在上,小弟在下,幹了這杯酒,我們以後就是哥們兒。”湯九說完一飲而盡。
“嗯,算你小子識趣,來,今天不喝完這箱酒,咱們都別回去。”章楚又一人開了兩瓶,放到了桌子上。
“楚哥,我聽說陶黨委要升副局長,這樣的話,她兼的大隊長就會空出來,到時不管哪個副大隊長頂上去,都會空出一個副科的位置,楚哥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嗎?”湯九嘿嘿笑道。
章楚聞言,不發一語,只見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長歎了一口氣,才對湯九說道:“老弟啊,你還在讀書,這裡面的門門道道,你不了解。”
“這裡面怎麽啦?論業績和能力,楚哥你在中層幹部裡面,可是數一數二的。”湯九有些不解。
“哼!這年頭,提拔重用,什麽時候看過能力了?我們的陶黨委,論能力早就該升任副局長了,還不一樣被卡在大隊長的位置上,一乾就是好幾年。”章楚苦笑著說道。
“也是啊,我聽說,其它地方的刑偵大隊大隊長,
可都是直接升副局長的,就我們分局奇奇怪怪的,讓人家進局黨委,卻只能做個排名靠後的普通黨委委員,不給解決副局長待遇,這不符合慣例啊。” “呀哈,老弟,看不來啊,年紀輕輕的,對官場了解頗深啊,我像你這麽大年紀,可是啥都不懂呢。”章楚驚訝的看著湯九。
“我來實習這段時間,聽師兄們說這些事,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原來如此,這裡面的真正原因,我其實也不清楚,只是道聽途說了一點小道消息,陶黨委好像跟某個領導有些矛盾,對方一直卡著她。”
“誰啊,這麽缺德?”湯九氣的差點拍桌子。
“那我就不清楚嘍,說這些幹嘛,我們喝酒,喝酒。”章楚拿起杯子跟湯九碰了一下,便自顧自的一飲而盡了。
一瓶接著一瓶,地上的空瓶子越來越多,到最後,兩個人差不多幹了兩箱酒才盡興,這期間湯九往廁所跑了無數趟。
因為喝了酒,章楚沒有開車,把車留在了路邊,和湯九一起搖搖晃晃的往單位宿舍走去,一路上稱兄道弟, 勾肩搭背,還又唱又叫,人民警察的光輝形象,在這裡已經蕩然無存。
好在回去的路,不算太遠,湯九告別章楚,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宿舍,把鞋子一丟,衣服也懶得脫,倒頭就睡了,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湯九醒過來,洗漱完畢,來到大隊辦公室,發現技術科的痕檢工程師鄧新平和女法醫吳玉都圍在章楚的桌前,湯九連忙湊了過去。
“章隊,我連夜加班,把你們送過來的農藥瓶進行了處理,我在上面提取到了多枚比較清晰的指紋,經過比對,沒有一枚指紋跟胡嘉琪的吻合。”鄧新平說道。
“那是誰的指紋呢?”章楚問道。
“我估計,應該是塗小月的指紋,可是她的四肢已經損毀了,我沒有辦法采集到她的指紋進行驗證。”鄧新平說到這裡有些無奈,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從農藥瓶的瓶口上發現了一些口紅痕跡,已經提取下來了,用放大鏡觀察,發現顏色和死者唇部的口紅顏色一致,下一步我準備把物證送到省廳,進一步做成分比對。”
鄧新平話語剛落,吳玉緊接著說道,“我在瓶口用醫用棉簽,作了脫落細胞提取,鑒於案情重大,領導非常關注,我連夜把提取下來的檢材,送到了市局刑科所DNA室做了檢測,剛才刑科所的金主任打來電話,說瓶口上的DNA跟死者塗小月完全吻合。”
“這麽說,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塗小月是服毒自殺了。”章楚說道。
鄧新平和吳玉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