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九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道,“那有什麽線索是可以告訴我的嗎?”
章楚沉默了一會兒,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湯九的腦海裡,快速回放著昨天的經歷。
昨天白天,湯九和庫辰、關越三人在網吧裡,打了一整天的遊戲。
到了晚上8點1刻,庫辰接到女朋友電話離開網吧。
晚上9點,關越離開網吧。
晚上11點,自己從網吧回到宿舍,當時關越和庫辰已經上了床,庫辰正在呼呼大睡,到了凌晨12點,文通德回到宿舍,與此同時,關越離開宿舍。
今天早上7點30分,他被文通德吵醒,然後發現庫辰已經死亡。
湯九見到庫辰的脖子上有一圈明顯的勒痕,由此猜測庫辰十有八九是被勒死的,而昨晚宿舍裡出了死者庫辰,就只有湯九和文通德。
湯九肯定自己是無辜的,除非夢遊,而他從來沒有夢遊的習慣,那麽就只剩一個可能了。
凶手難道是文通德?
他是第二個馬某爵?
湯九頓時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涼颼颼的。
可他轉念一想,文通德的性格並不內向,甚至還比較直爽,說話不繞彎子,喜歡誰,就喜歡,討厭誰,不會藏著掖著。
他看不慣庫辰的一些行為作風,和庫辰素來不睦,可這也沒有到動手殺人的地步吧。
退一萬步講,就算庫辰是文通德殺掉的,可是他怎麽悄無聲息的做到的呢?
但凡弄出了一點動靜,湯九就會被驚醒。
正常人應該不會選擇在這種環境下殺人吧?
就算機關算盡,用某種神秘方法,悄無聲息的殺了庫辰,可是事後該怎麽洗脫自己的嫌疑呢?
就靠一條束帶?
對了,束帶是怎麽回事?怎麽平白無故的跑到自己的抽屜裡來的?
這條疑似勒死庫辰的束帶,到底什麽時候跑到我抽屜裡來的?
昨晚12點之前?不對,那時候庫辰還沒死,還在打著呼嚕呢。
12點之後?只有可能是12點之後了,那麽能做這件事的,只能是文通德了。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了栽贓陷害嗎?
“章隊,文通德現在在幹嘛?”沉思良久的湯九,突然開口問道。
“他啊,也在接受詢問。”章楚回到。
“哦,關於昨晚的事,他是怎麽說的呢?尤其是我抽屜裡的那條束帶。”
“這個我不清楚,他屬於另外一組人審訊。”章楚搖頭答道。
湯九長歎了一口氣,看來警方是不打算告訴他一丁點有用的信息了,他感慨自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諸炳才抬手看了看腕上的勞力士,他估摸著時間已經到了,才冷笑著敲了敲湯九面前的桌子。
“我可是給夠了你時間啊,到現在你也沒有說服我,讓我相信,你不是凶手。”諸炳才說完,對著章楚招了招手。
“你們現在把他帶回分局地下室,加大力度,繼續審訊,務必在24小時內撬開他的嘴巴。”
“嗯。”章楚點了點頭,便帶著湯九準備離開。
“章隊,且慢。”
在章楚和湯九走到門口時,諸炳才突然叫住兩人。
章楚疑惑的回頭,看著諸炳才,有些莫名其妙。
“這樣怎麽行?一定要給他戴上手銬,萬一他跑了,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諸炳才厲聲喝道。
“你!”湯九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的眼裡充滿了怒火,心裡有衝上去暴打諸炳才一頓的衝動。
章楚連忙擋在湯九前面,回頭連使了好幾個眼色,示意湯九不要衝動。
“好的,諸大囑咐的對,手銬在警車上,等上了車,我就給他戴上。”章楚邊說邊把湯九往門外拉。
看到這一幕的諸炳才,心裡頗為滿意,這個小兔崽子,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知道他諸炳才的厲害。
出門後的湯九,無言的跟著章楚,上了警車,他把雙手伸到章楚跟前。
章楚有些詫異,“你這是幹嘛呢?”
“戴手銬啊,不是你們諸大隊長吩咐的嗎?”
“隨口敷衍一下他,你還當真了,給我老實坐好了,我們回局裡。”
“你不怕我跑掉嗎?”
章楚嘿嘿一笑,“小老弟,你跑一下試試看,看大哥不打斷你的腿。”
湯九也笑了。
章楚發動了車,沒過多久,警車便開出了學校,湯九回頭看著遠去的校門,眼睛眨巴了幾下,最終還是沒忍住,掉下了眼淚。
他的內心,萬分的委屈,他做夢也沒想到,苦讀三年,隻為圓了兒時當警察的夢想,臨門一腳,出了這檔子事,攪黃了所有計劃,母親還指望著他當上警察,查清父親的真相。
如今,該如何是好?
“老弟,這麽大人了,別動不動哭鼻子,堅強點。”章楚從後視鏡看到了湯九的異樣。
“你說的輕松,換了你試試看,被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 ”湯九抽搐著鼻子,帶著哭腔說道。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也能忍,可是這一走,錯過了面試,我當警察的夢想就泡湯了。”湯九哭的像個孩子。
“你別傷心,大哥再幫你想想辦法。”章楚掏出了手機,撥打副局長陶藝澄的電話。
這個時候,只有她能救湯九了,陶副局長對湯九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由她出面,說不定還能讓湯九去參加面試。
可是,電話撥了好幾遍,都無人接聽。
章楚一拍腦袋,想起來,陶藝澄出差封閉式培訓去了,只有到晚上,才會接聽電話。
“你父母認識公安局的高層領導嗎?我幫你打電話,讓他們想想辦法。”章楚說道。
湯九突然眼前一亮,感覺自己又抓到了救命稻草,他連忙報出了電話號碼。
可不幸的是,兩個人的電話都沒有打通。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怎麽什麽倒霉的事,都讓他遇到了。
“老弟,你別急,我們先回分局,我會一直嘗試和你父母溝通的。”章楚輕聲安慰道。
湯九的心情,此刻跌落到了谷底。
警車一路顛簸,搖搖晃晃,過了不知多久,終於開到了江口分局大樓,來到局門口的那一刻,湯九的心情五味雜陳。
他還清晰的記得,上次離開這裡的情況,同樣的院子,同樣的車,同樣的路,不一樣的心情。
命該如此,怨不得天!
他擦幹了眼角的淚水,邁下警車,毅然跨進公安局的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