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梁涼俏麗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

　　見陳厭堅持，最終還是開口道。

　　“唉，大概一年前吧，我的治療室接手了一個從雲州大學送過來的反社會人格病例，第三次治療的時候，我覺得他近兩年的心理狀態記錄也比較穩定，就放松了警惕，沒注意到交流中有個詞語勾起了對方的心理陰影，哪個病人當場陷入激惹狀態。”

　　“然後呢?”

　　在陳厭關切的眼神中，梁涼突然敗下陣來，垂頭喪氣道:“你知道辦公室原來有個實心底座的台燈，然後...我就掛了。”

　　似是想起了什麽，還癟了癟嘴，不爽地嘟囔了一句。

　　“聽醫院的同事說，死狀還挺慘的，腦漿都從一隻眼窩裡......”

　　陳厭心情本來有點複雜，但聽她自己認認真真地吐槽自己的死相，還是有點不不知該不該心疼。

　　“後來，我就不做心理谘詢啦。”說道最後，梁涼十分開心的說道。

　　陳厭愣住了，指了指自己?

　　“哦對，還有你，我現在就負責你一個人了。”梁涼點了點頭補充道。

　　但是陳厭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想問既然不當心理醫生了，為何不告訴他，而且每次去的時候還死活不收錢。

　　就見梁涼朝他眨了眨眼。

　　陳厭皺著眉頭看著她擠眉弄眼的樣子，心裡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

　　“你這孩子，果然還是這麽沒意思，”梁涼忽然從台階上站了起來，兩條大長腿在陳厭眼前站的筆直，“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的心理狀態比較特殊，又是我實習期結束後接手的第一個病例，嗯，比較有紀念意義！”

　　陳厭低頭沉思。

　　我這個病例比較有...紀念意義?

　　還有，正常人被反社會人格虐殺了，不應該對他這樣有可能成為新一代反社會人格的患者敬而遠之嗎。

　　於是他臉上的疑問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多了。

　　回過神來，梁涼已經不在身邊，陳厭抬頭看去，發現她從一輛雙人座的白色小轎車裡，拿出了一把測溫槍，然後路過陳厭身邊，重新回到到了醫院大廳裡。

　　“陳厭。”梁涼對著空氣比劃著測溫槍，突然開口道。

　　陳厭來到她身邊。

　　“你發現沒有，咱們陰司的業力，在這家醫院裡好像格外活躍?我剛剛釋放‘藥雲’都比平常節約了三成左右的草藥。”

　　“嗯。”

　　陳厭把之前跟秦奎討論過的，有關他陰骨解放度暴漲到25%的事說了一下。

　　“還有這種神奇的事?我看我看，”梁涼拽了拽他的胳膊，“你快解放陰骨。”

　　陳厭搖搖頭。

　　嗤。

　　一個凝聚了大半個胸膛的鬼差出現。

　　“哦豁，這不是已經30%了嗎?”

　　“大概是剛剛又漲了。”陳厭分析道。

　　“神奇！”梁涼大呼小叫著，拿出了手機拍了個照片，然後低頭點開了微Q，說，“你先等下，我跟老板匯報匯報。”

　　老板就是靈管局的局長，梁涼所管的醫療部直接對局長負責。

　　過了一會兒，梁涼看著微Q上傳來的信息，連忙招呼陳厭說道:“老板說要跟你通話呢，電話馬上就來。”

　　說完手機界面出現來電顯示。

　　陳厭接過手機。

　　電話接通。

　　“我是李獨山，預備役陳厭是吧。

”一個沉穩有力的男中音傳來。　　李獨山，這名字怎麽跟那誰有點像。

　　陳厭用力思考著。

　　那個撞了我的勞斯萊斯小青年叫什麽來著?

　　“嗯，我是，李局長你好。”

　　“我看看記錄，你是...今晚跟秦奎分隊長，一起去醫院的夜校平等4班的...嗯，十三名陰司預備役之一?”

　　“是的。”

　　今晚高霜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只有秦奎小隊先解決了麻煩，所以李獨山饒有興致地讓陳厭重述了一遍他們解決邪靈的經過。

　　“哼，這個秦奎，腿都瘸了還這麽爭強好勝。”李獨山在電話那頭不滿道。

　　陳厭這會兒已經知道今天這個麻煩，是因為秦奎想要第一個用上新的教學道具，結果小心翻車所致。

　　“不過，你這個後輩倒是有點意思，我也是練過十幾年的拳師了，咱們有機會切磋一下，”李獨山似乎很欣賞他，怕他擔心自己以大欺小，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只是個2星陰司，身體還沒被提升過。”

　　那你怕是得輸。

　　他們以為陳厭只是練過貓貓拳。

　　只有陳厭自己最清楚，陰德獎勵帶來的超人般的身體素質。

　　之前他跟秦奎一起打“僵屍”的時候，隻展示了在包圍中的反應速度跟靈敏，主要目標是保存體力。

　　但如果跟普通人一對一，他想象不到有什麽技巧可以無視巨大的力量差異。

　　說起來，局長為什麽才2星?

　　因為從事了文職類的工作嗎。

　　“關於陰骨的事情，照片我剛在梁部長的朋友圈上看過了。”李獨山話鋒一轉，說起來正事。

　　陳厭瞥了梁涼一眼。

　　把我陰骨發朋友圈什麽鬼。

　　梁涼訕笑了一聲。

　　電話中李獨山繼續:“聽說原本你修煉不到一個星期，陰骨解放度就已經達到了15%！”

　　這也是他一個局長親自打電話來的原因，這個速度已經不比他旁邊站著的梁涼來的慢了。

　　小夥子是個人才啊！

　　“今晚陰骨解放度暴漲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條件不允許咱們仔細研究，所以我先給你一個任務。”

　　陳厭好奇道:“什麽任務?”

　　“把你在平等4班的同學叫回來，看看他們的陰骨解放度有無異常，如果都提升了的話，”李獨山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笑意，“我就安排夜校，讓他們把修煉設備跟所有學生都帶過來。”

　　陳厭點點頭，非常認同這位李局長的思路。

　　不管這次提升陰骨的機會是否僅限於鬼節這天，先蹭它一波好處總歸沒有錯。

　　於是陳厭依言照辦，去把同學們領了過來。

　　十幾分鍾後。

　　平等4班的同學們又磨磨蹭蹭地回到了這間大廳。

　　“怎麽又讓咱們回來了?趙賓，人家怕。”

　　“放心，小鈺，有我在呢。”

　　“那個什麽邪靈，已經死了嗎?”

　　“應該，死了吧?”

　　“嗅嗅~你們有沒有聞到一個股血腥味?”

　　“是你身上的傷口吧?”

　　“不太像，這味道也太重了，還有點臭烘烘的。”

　　有人突然發現了湊在陳厭旁邊的梁涼。

　　“哇！這個大姐姐是誰，好漂亮aa，是他女朋友嗎?”

　　“可惡，好白菜都讓...呃，倒是不錯的家夥來著。唉，算了算了，可惜那位美女，大概是喜歡那種善良的人.....”

　　陳厭正在電話裡跟校長匯報情況，梁涼豎著耳朵偷聽這幫少年們聊天。

　　她突然拐了拐陳厭的肋下。

　　“喂，他們以為我是你女朋友呢。”

　　“別鬧。”

　　陳厭拿著聽話往旁邊躲了躲。

　　電話裡，李局長決定要把夜校臨時塞過來，蹭它一票。

　　陳厭頓時感覺今晚這裡要熱鬧起來了。

　　“嗯?涼姐，你剛才說什麽?”

　　“哼，我說給我你安排的治療方案，效果挺不錯的，他們都很喜歡你呢。”

　　梁涼若無其事地說道。

　　聽她這麽說，陳厭莫名想起了地下那個血腥的房間。

　　“嗯，效果...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