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姐,怎麽是你?”
陳厭罕見的說話有些磕巴,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眼前的美女醫生,毫無疑問是他最熟悉的人。
兩年前被警察送去心理治療室做心理輔導時,梁涼就是負責他的心理醫生,在一開始幫他走出陰霾的過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這兩年來,每半個月,他就要去一趟心理谘詢師。
就連陳厭在生命關懷協會的兼職,也是梁醫生介紹的,否則他一個未成年人哪有這麽容易成為正式員工。
他一直以為梁涼是個普通的溫柔大姐姐,可他現在等的人,分明是靈管局醫療部的大佬啊。
所以涼姐她,是3星陰司嗎?
陳厭有種荒誕的感覺。
“涼姐,你不是做心理輔導的嗎?你現在....”
“進去再說,進去再說。”梁涼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笑容,一路小跑著過來。
然後自然而然地挽著陳厭的胳膊,把他往醫院大廳裡帶。
“等會兒你聽我跟你解釋哈。”梁涼蹲下身來檢查大廳中間孤零零昏迷的那位男同學,嘴中評價道,“嗯,砍暈活傀儡的手法乾淨利落,就是力氣大了點。”
說完雙手哢嚓一扭,將頸骨的錯位恢復原狀。
“秦隊他可以啊,聽說去山都斷了一腿一臂,回來居然還有這身手?”
陳厭沒說砍暈這人的是自己。
看著梁涼嫻熟的處理著昏迷的同學,白大褂也遮掩不住她窈窕的背影,心裡頗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兩人來到秦奎當時受到圍攻的地方,梁涼皺了皺眉,說道:“這些人在陽身狀態下受汙染侵蝕的重了些,得用藥。”
陳厭正想問藥在哪我幫你去拿。
就見梁涼噗的一下爆成一大團黑霧,黑霧散去,一個身高一米九多的古裝高挑美人,俏麗的出現在原處。
“這是你的陰骨?”
陳厭驚豔地看著她一身神秘的繡金黑袍,頭戴小花帽,手裡還端著個溫潤的玉瓶。
簡直傾國傾城,也不知道這是哪個職業。
梁涼狡黠的笑了笑,故意揚起下巴,驕傲地說道:“正式介紹一下!我,高霜市陰司醫療隊的隊長,孟婆3星的梁涼醫生。”
“厲害厲害。”陳厭心理震驚,嘴上也難得認真的附和。
梁涼突然有點歉意:“那個,對不起了,我是陰司的事,以前要保密才瞞著你的。”
“沒關系。”他當然理解。
隨後陳厭疑惑道:“同樣是孟婆公,我有個同學的陰骨怎麽就是個老太太呢?”
“晉升3星的時候有一次調整陰骨的機會,”梁涼原地轉了個圈,裙擺像朵黑色的花一張綻放,“而且孟婆就是孟婆,沒有什麽孟婆公,那只不過是男生們嫌棄自己叫孟婆太沒面子,所以才非要在後面加個公字。”
陳厭心裡腹誹,他就說這個孟婆公叫起來怎麽這麽別扭。
這時,梁涼手上的瓷瓶突然亮起一團墨綠色的光,開心的問他。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小神通?”
陳厭點點頭。
隨後就看到梁涼的瓷瓶裡憑空凝聚出一顆草藥一樣的綠色植物。
“孟婆的小神通一般是凝聚某種業力草藥,而大神通是輔助醫療類的陰術。我的小神通就是凝聚撫心草,大神通是......”
就見她從孟婆陰骨的黑袍裡掏出兩根其他模樣的草藥,往天上一丟,三種草藥立刻攪碎化成了一團淡綠色的雲霧。
梁涼控制著草藥化成的雲霧,往陳厭這裡靠了靠,給他仔細看看。
撫心草跟另兩種草藥可以煉出一種恢復業力侵蝕的藥劑。
“這就是我的大神通,‘藥雲’。是一種將業力草藥直接煉成霧狀湯劑的煉藥陰術,對草藥的消耗很低,特適合用來救治大數量的傷者。轉換成陰術的話,可是魂級陰術呢,你知道陰術等級吧?”
“知道一點。”
於是梁涼便控制著藥雲,覆蓋到十幾位臉上冒著青氣的同學臉上。
效果立竿見影,幾個受侵蝕較重的同學,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慢慢舒展開了。
“好厲害。”陳厭誇獎道。
孟婆原來是這種職業,長見識了。
藥雲還有一大片沒用完,梁涼點了點自己手上的玉瓶,藥雲直接被吸進了玉瓶裡。
“剩下的不能浪費,其他需要治療的人呢,咱們走吧?”
“嗯,在下面。”
陳厭帶著梁涼到了地下一層,對著地上躺著的幾十人,重複了上面的過程。
“這麽多人?”
等到所有人的業力侵蝕都被清除,陳厭猶豫了一下,說:“地下二層你要去看嗎?”
他有些不想讓梁涼去看那種血腥的場景。
倒不是怕她有什麽不適,而是怕被她看出來,自己在那種環境裡很興奮。
心理醫生對情緒很敏感。
“邪靈誕生的地方,我大概也能想象得到都有什麽,我就不去了,一會兒等空氣裡的EPI降到正常值,再讓外面的普通人進來打掃吧。”梁涼說道。
陳厭松了口氣,同時從她的話裡又發現了一個知識盲區。
“EPI短時間內能降到正常值?”
“當然可以,有個叫做‘人間摯愛’的陣法型陰術,可以把一定范圍內的業力收集到特殊的容器裡。”
梁涼耐心的解釋道:“不過這個時候,會這門陰術的鬼差,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過來。”
因為其他地方的靈異災難比想象中還凶猛,他們兩個非戰鬥人員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事,索性坐在這裡等其他人醒過來。
很快就有人開始呻吟。
原本被邪靈控制的人,大部分是這裡的醫生跟病人,許多人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還有個病人似乎是在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邪種發作,此時肚子上早就血肉模糊。
一醒來就在那裡痛的鬼哭狼嚎。
好在這些人裡有正八經的外科醫生,陳厭跟梁涼手忙腳亂地配合這些人處理傷口。
該做急救的做急救,最後統統把他們送出了醫院。
平等4班的學生也跟著出去了。
一個個看上去都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
“呼!”
他倆看著遠處的救護車,同時擦了下頭上的汗水。
陳厭想起她剛才手忙腳亂的樣子,有些好笑的說道:“你不是醫生嗎,怎麽包扎的動作還沒我熟練。”
梁涼頗具風情的白了他一樣,沒好氣地說道:“我是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好嗎!”
強調完似乎還心有怨氣,拉著陳厭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就開始一頓抱怨。
“我差不多一年以前覺醒了陰骨,然後吧,說是本醫生天賦異稟,大半年不到就晉升了3星,然後咱們高霜市靈管局的大老板,就非讓我當什麽醫療隊的隊長,我一個心理醫生,靠嘴遁救人的,哪懂什麽臨川醫學啊,這幾個月可把我給折騰壞啦!”
似是憋了很久終於找了個人傾訴,梁涼一股腦的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陳厭靜靜這聽著,卻突然發現了其中的盲點,眉毛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覺醒陰骨,是要死過一次吧?我們半個月就見一次,你是怎麽出的意外?”
這中間他居然絲毫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