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萌芽組織沒有贏得空戰勝利,那麽駐守在維拉島上的提琉斯士兵和軍官接到全軍投降的命令後,即使會執行,但提出一些質疑不可避免。
介時會多很多麻煩。
但,當維拉島的空軍失利,維拉島面臨萌芽大軍壓境時,全軍投降這個命令似乎變得理所當然。
在戰時,違抗長官的命令是死罪。
所以,駐守在維拉島上的士兵和軍官在騷亂一陣後放棄抵抗,全體投降。
而這時,萌芽的登陸部隊甚至還沒整裝完畢,登陸更不必談。
於是,有趣的一幕在戰場上出現,當萌芽士兵整裝完畢並順利登陸後,迎接他們的不是奮力抵抗的守家惡犬,而是洗的白白淨淨靜待宰割的羔羊。
登陸的萌芽士兵頂著一張懵逼的臉,看著高舉雙手的維拉島駐守士兵從島上隱蔽的設施內走出。
……
萌芽首領在拔除敵方指揮中心這顆“大腦”並通過【智能光學模擬面具】的聲音模擬功能下達假的命令後,第一時間便通知了己方的作戰指揮官。
他所下達的命令是:停止攻擊維拉島的空軍。
萌芽北洲艦隊的作戰指揮官有三人,都是他的小迷弟,所以他的命令被高效執行,空戰在雙方的默契配合下停止。
剩余的13架維拉戰機順利著陸於維拉島的機場,這13架戰機的飛行員雖然很不甘心,但仍選擇遵守長官的命令,向萌芽組織投降。
於是,這13架戰鬥機落到了萌芽組織手中。
之後,萌芽首領又下達了收納俘虜,打掃戰場的命令。
在當日傍晚,所有工作處理完成,萌芽首領收到了這一戰的統計報告。
萌芽組織整場戰役中僅戰死一人,損失一架戰機,擊敗了總數量達萬人、全副武裝的維拉島駐守軍隊。
維拉島的守軍並不是膿包,能駐守在維拉島這個戰略要地,他們絕對算得上是提琉斯的精銳士兵。
奈何,他們的對手不當人。
統計報告裡除了敵我戰損比外,還有這次戰役中,萌芽組織所繳獲的軍事單位、物資以及接納的戰俘等的統計數據。
軍事單位方面,原本停靠在維拉島港口內的軍艦並未全部損毀,他命令麾下的士兵接收所有未出現嚴重缺失性損傷的軍艦,然後【戰魂·軍】發揮出了作用,受損軍艦得到修複。
於是,他所掌握的軍艦數量從92艘增長到103艘,其中有一艘重型航母,可以承載最多50架戰機。
而他所掌握的戰機數量,也從46架增長到71架,除了收繳的那13架完整的維拉戰機外,還有13架在戰役中被擊落的維拉戰機得到修複,萌芽組織在戰役中損毀了1架戰機。
武器裝備方面,萌芽北洲艦隊的儲備尚且充裕,無需在意。
食物方面,獲得了足夠本次出征艦隊食用13天的食物,結合原本儲存的食物,大概能供應艦隊18天。
節省的話,能供應艦隊30天,但萌芽首領不會這麽做。
士兵吃都吃不飽,拿什麽打仗?一腔熱血?萌芽理念?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海藍星的硬通貨,海藍幣,總數量達107萬,是在維拉島的財庫中發現的,似乎是維拉島儲備的士兵和軍官的工資。
結合萌芽北洲艦隊本次行動中所攜帶的150萬海藍幣,總數量達257萬。
這些海藍幣,他一個子都不會拿,這是要犒賞將士用的。
不得不說的一點就是,【戰魂·軍】的恢復能力並非萬能,如果軍艦或戰機受到缺失性創傷,例如被炸掉半截,
【戰魂·軍】提供的恢復能力是無法憑空創造出那半截船身的,它只能依靠原有的材料對軍艦和戰機進行修複。【戰魂·軍】在士兵身上的效果不會下降,但萌芽士兵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勢後,必然會出現【流血】等負面狀態,如果流血傷害大於恢復效果,萌芽士兵一樣會死。
不過,這是不可避免的,無需在意,萌芽士兵的戰鬥力依然很強。
經過接近一個月的軍事演習,萌芽首領早就發現了【戰魂·軍】的局限性。
針對第一種情況,他制定了應對措施。
這次出征,他帶來了萌芽組織內半數以上的機械師,為的就是應對這種情況。
配合機械師的常規修複和【戰魂·軍】可能涉及信息態層面的恢復能力,足夠保證軍艦等軍事單位的後勤。
還有最後一點就是,俘虜方面,萌芽組織接納了總人數接近一萬的戰爭俘虜。
他們是麻煩,直觀點來說就是會消耗食物,導致艦隊的食物供應僅能支撐12天。
當然,他們挨點餓沒關系,所以艦隊的食物能支撐14天。
他這次出征,就沒打算消耗萌芽組織本就不足的物資補給,14天內,他必須攻佔下一座島,如此才能維持艦隊運轉所需。
北洲位於安迪亞大陸以北,而位於北洲的兩個國家,提琉斯和瑞嵐,是出了名的侵略性極強的國家,有點類似於另一個世界漢武帝時期的匈奴。
而他此行,相當於北伐匈奴,戰術類似閃擊戰,並采取以戰養戰的策略增強機動性,減少後勤壓力。
和那位叫做霍去病的大司馬大將軍何其相似。
也不知道,他此行能不能【封狼居胥】。
在他心中思索時,另一則統計報告傳輸到他的腕表中。
報告中陳列了這場戰爭中各個士兵所做的貢獻和殺敵數量等的統計數據,除此之外,還有戰後“犯了規矩”的萌芽士兵。
水中難免會有雜質,萌芽組織內魚龍混雜,良萎不齊,出現這種情況是難免的。
萌芽組織的第一戰意義重大,對全軍都有表率作用,取得戰役勝利是一回事,戰後對各方面的處理同樣重要。
就比如他現在最在意的制度問題,制度的制定是一回事,但如何讓制度取得公信,還要看人如何去執行這個制度。
萌芽首領站起身,走出維拉島的戰略指揮中心,“有必要立些正反面典型了。”
他緩步走著,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維拉島上的某片區域漸漸變得嘈雜,萌芽北洲艦隊的所有士兵和軍官被召集在一起。
這一晚,萌芽首領主要做了這麽幾件事:
按照原本定下的軍功獎勵機度,向所有做出貢獻的萌芽士兵發放海藍幣,所有的統計數據都呈現在臨時搭建的大屏幕上,確保數據真實,如果有誤,當場取證確認,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如實記錄下來,而且萌芽組織絕對不會克扣一分一毫的獎勵。
萌芽首領親自為十名貢獻卓越的士兵和軍官發放獎勵,並為那名犧牲的飛行員送上悼念詞。
單純的獎勵無法真正地撼動人心,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他領人將所有違反規矩的萌芽士兵和軍官拉到臨時搭建的高台上,念誦他們所犯的過錯,同樣可以提出質疑,當場取證,一旦事實確認,執行相關懲罰。
當著所有萌芽士兵和軍官的面,萌芽首領處決了二十三名犯下嚴重過錯的萌芽人員,其中不只有士兵,還有軍官,而且那名犯下嚴重過錯的軍官由萌芽首領親自處決,他就是要展示給萌芽組織的所有人看看,告訴他們,無論什麽身份,他都會一視同仁地對待。
值得一提的是,有幾名被處決的萌芽士兵剛剛受到嘉獎,轉而便被拉到了處刑台上,他們哭著喊著讓萌芽首領原諒他們的過錯,他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
萌芽首領一一為他們親自行刑。
做完這些事之後,他沒有讓人收拾發放獎勵時使用的花卉和彩帶彩噴,也沒有讓人收起那些士兵和軍官的屍體。
他令人在現場布置宴席,邀請未犯下錯誤的剩余將士們參加,他和將士們待在一起。
這是天堂與死亡的宴席,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宴席的氣氛十分沉默,其間不時有士兵和軍官將目光投向高台,然後低下頭髮呆,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在宴席結束後,萌芽首領親自用火把點燃高台,陪同所有將士們一起,在火光中為這場獎懲大會畫上句號。
或許,也是為那高台上死寂了的二十三名萌芽士兵和軍官默哀,如果他們沒有犯下錯誤,他們不該是這樣。
獎懲大會最終結束,參加這場獎懲大會的萌芽士兵和軍官回到自己的分配到的床鋪上,久久不得入眠。
今夜,他們深刻理解到了太多東西。
對萌芽首領的敬與畏,在他們的心裡滋生。
……
“啊——困死了。”黎明前最後的時分,遠處的地平線上剛剛顯露一抹淡藍,萌芽首領揉著睡意惺忪的眸子回到自己的單人寢室當中,關閉房門,房間顯得格外昏暗。
寢室是個單間,床鋪擺放在很顯眼的位置,他直接趴倒在未來得及整理的床鋪上,將頭埋在被褥當中,感覺整個身體似乎沉了下去。
他從被褥中抬起頭,通過自己的腕表發出通訊,聯系某個被他特地調到南洲戰線的部下。
“滋……”
“……”
另一邊已經接通,但似乎沒有先開口講話的意思。
這種時候,還得讓臉皮厚的來,萌芽首領吞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刻意掩飾著語氣中的疲憊開口道:“喂,海拉,你有沒有想我啊?”
“……你最近腎虛?”海拉聽出了萌芽首領言語間的疲憊,而且從萌芽首領這裡學會了毒舌。
如果萌芽首領不困的話,沒準會回一句:“因為我每晚都會夢到你。”
這樣他就能懟得海拉七竅生煙。
不過,他現在沒這心思,他沉默了一會兒,回道:“海拉,我打下維拉島了。”
“……”
海拉久久不回話,看來已經知道這件事。
雙方互相之間找不到話題,淡淡的鼻息聲不知不覺在兩人間的通訊中細細流動,顯得安逸祥和。
海拉盤著腿,穿著睡衣,披散著頭髮,眼角有著惺忪的睡意,她拿著通訊器靜靜坐在床頭上,花了好幾秒才留意到通訊器中的鼻息聲,猜到萌芽首領已經睡著了, 這個男人心裡埋了太多東西,來找她,估計是想聽點什麽。
不然她才懶得半夜起床接這個電話。
聽著通訊器中細細的鼻息聲,海拉不由腦補出萌芽首領睡著時的樣子,感覺有點可愛,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輕啟紅唇,婉聲道:“晚安……”
“晚個鬼啊,我這邊大早上的。”
通訊器中響起萌芽首領的聲音,幾乎秒答,海拉微微一愣。
她很快想清楚發生了什麽,不禁咬牙切齒,萌芽首領,估計正賤笑著看她笑話。
“快說,早安”
“聲音的話,最好像剛才那麽甜。”
“聽懂了沒?女人。”
通話另一頭的萌芽首領得寸進尺。
海拉瞥了一眼窗外幽密的夜色,想到自己半夜起床接這個電話,換來的卻是萌芽首領的戲弄,她的心頓時扭成一團,感到一股微屈的憤怒,她對著通訊器一字一句的厲聲喝道:“萌芽首領,你以後別指望我會搭理你!”
另一邊沉默下來,就在海拉心中湧動的情緒稍緩時,萌芽首領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理不理我,關我屁事?”
他的話,是那種很詫異古怪,很惹人生氣的語氣,像是刻意擺出來一樣,給人一種【不會吧?不會吧……】的聽感。
然後,萌芽首領直接掛斷了通話。
“滋滋……”
通訊器徒留下雜音,皎潔的月光透過床邊的玻璃灑在海拉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並為之添上一抹聖潔的光暈。
海拉緩緩將通訊器放在床邊,低著頭,發絲遮擋下的面色陰沉,紅唇輕咬。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