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當中,周曄從圍觀的人群中走了出來,面帶微笑,走向了太史慈。
太史慈沒想到周曄也來了,他有一些不知所措。
周曄走到太史慈面前,向太史慈豎起了大拇指道:“子義,你很厲害!”
太史慈有些慚愧的說:“可是我兩場都輸了。”
周曄心裡有一些好笑,你輸給的是什麽人?一個是武功不下黃忠的賈璜,還有一個更是弓神黃忠,你有這樣的表現,已經足以自豪了。
周曄道:“輸了沒事,等你加入南海郡兵,好好操練,以後再跟他們比試。”
太史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點頭道:“好。”
賈璜和黃忠都笑了起來。
太史慈就此加入了南海郡兵,不過他並沒有一加入就當軍官,因為他以前並沒有帶兵的經驗,他進入了山地營,山地營的士兵這段時間有不少都去了北方,有的去了木浦港,有的去了太行山,所以現在也需要補充兵員。
能進山地營的兵,都是郡兵中最優秀的兵,而以太史慈的身手,加入山地營自然也是綽綽有余了。
太史慈只是當了一個新兵伍長,等接受了一個月的新兵訓練之後,才會補充到山地營各支部隊中去。
雖然他在南海郡兵中的起點不高,可是周曄卻會一直關注他,而賈璜和黃忠也都記住了這個武藝超群的小夥子。
八月,名將皇甫嵩在蒼亭(今山東陽谷北)大破東郡黃巾,俘虜黃巾帥卜巳,斬首七千余級,取得了又一場大勝,平定了東郡黃巾。
此時,董卓在廣宗卻吃到了又一場敗仗,這讓他的戰況再也無法向天子隱瞞了,天子立刻解除了董卓的兵權,讓剛剛取勝的皇甫嵩到冀州主持廣宗戰局。
皇甫嵩到廣宗之後,便指揮官軍猛攻廣宗城,正在此時,張角的病情突然惡化,他病死在了廣宗。
張角是黃巾軍的精神領袖,他的死,對黃巾起義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不過黃巾軍在悲痛之余,卻選擇了更加英勇的抗擊,他們推舉張角的弟弟張梁為首領,繼續在廣宗與官軍戰鬥。
此時的廣宗城裡,所有的黃巾軍都戴著孝,在哀悼張角的逝世。
城中央的一座宅院裡,張角停靈於此,“人公將軍”張梁跪於張角的靈前,滿臉淚痕,他已經正式被城中的十余萬黃巾軍推舉為首領,繼承張角遺志,繼續戰鬥。
在他的身後,一眾黃巾將領都跪在那裡。
其中,羅禮也跪在了人群裡,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羅禮是冀州清河人,也是流民出身,被麋竺送往了南海,然後又接受訓練,被派回冀州參加太平道,經過他自己的努力和南海情報部門的配合,他也很快成了一方渠帥之一,跟隨張角起事,一直都直屬於張角麾下。
由於羅禮作戰十分勇敢,他深得廣宗城中的張角和張梁兄弟倆信任,被他們所倚重,如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都有十幾處了。
羅禮在張角麾下轉戰冀州的時候,一直都和南海有聯系,周曄讓他建議張角不要守城,因為守城容易守死,黃巾軍是農民軍,守城就是和正規軍比攻防能力,這是不可能比得過的,最終只會失敗。
周曄讓他建議張角將隊伍分成小股,和官軍打遊擊,這樣的話,官軍就不可能將他們聚殲了,如果在河北平原上不好遊擊,完全可以將部隊拉到太行山、泰山等山區進行遊擊,還可以牽著官軍的鼻子走,這樣就能夠取得主動權。
不過張角根本不聽羅禮的建議,他堅持要在廣宗城堅守,他堅信他手下兵精糧足,一定能夠戰勝官軍。
就這樣,他在廣宗城堅守了幾個月,被盧植圍困,若不是盧植被天子降罪招回,只怕廣宗城已經失守了,後來換了董卓來,董卓打仗攻城遠不如盧植,所以黃巾才贏了幾仗,現在朝廷又換了名將皇甫嵩來,羅禮對前途已經很悲觀了。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大賢良師又天不假年,病死於此,這真是天要亡黃巾嗎?
羅禮本不是太平道教徒,對太平道並無感情,他也知道,張角是個有野心的,不過,他和黃巾軍中的同袍一起並肩作戰了這麽久,在黃巾軍中倒是有了不少兄弟,而他之所以當流民,便是因為官府欺壓,朝廷腐敗,他對這個朝廷自然是殊無好感, 所以他才如此勇敢的作戰。
張角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對待屬下非常好,因此,他很得屬下愛戴,他對羅禮也是非常好,一手將他提拔起來,羅禮哪怕不是太平道教徒,對於張角的死也是一時無法接受。
正因為如此,羅禮的心情才如此複雜。
不過無論如何,羅禮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繼續與官軍作戰,這城中,還有十余萬黃巾軍,只有打退了官軍,這些人才能活下來,這其中,還有羅禮珍視的那些兄弟。
不知道跪了多久,張梁站起身來,他下令手下將領都回城牆上去指揮防守,而羅禮就被他派到了西門,西門是被官軍圍攻最急的一個方向,讓羅禮去那裡,也證明了張梁對羅禮的倚重。
羅禮出了這所宅院,現在還是晚上,他帶領幾名親兵,去了西門城牆上,視察了一下防守,然後便回到城樓裡休息了,若是不休息好,明天還如何戰鬥?
進了城樓,他手下的一個親兵道:“將軍,如此不是了局啊,你何苦如此拚命?你難道真要在這裡給張家兄弟陪葬?”
這名親兵是南海情報網絡的一名情報人員,是負責在羅禮和南海之間傳遞情報的。
羅禮愣了一下,然後搖頭道:“現在事已至此,不拚命的話怎麽能行?不拚命的話也許連明天都沒了。”
那名親兵不再說話,他讓羅禮休息,而他則守在了外面。
羅禮在榻上躺了下來,可是他卻久久無法入睡,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