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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總是被打臉》第四百零八章 最後這場戰,她陪著他1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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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陳歌始終眸色認真地看著須安平,好半響,才道:“你的眼神很乾淨,從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方才說的那一番話是真心的。”

 確實,如果如今他帶領西州歸順了她和魏遠,他們定然會讓自己的兵力駐扎進西州,到時候打起仗來,西州便很難獨善其身,沒了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力。

 陳歌沉默半響,微微垂下眼簾,淡聲道:“我可以答應你,在新的天下之主出現之前,西州可以暫時保持獨立。

 只是,若我發現你今天是在騙我,你知道,我有僅用十一個人便迷暈你一整個城守府的能力,便也有隨時把西州從你手中奪過來的能力。”

 女子說話的語氣明明很平和,那張臉也如早春的櫻花一般嬌嫩絕美,只是這個纖細小巧的身軀中,卻莫名地散發出一股壓迫人心的力量,讓人完全不敢因為她人畜無害的外表便小瞧她。

 她就那般淡定地坐在主座上,那一雙通透而明亮的杏眸微微垂著,仿佛能看透一切,只是被她隨意地一掃,自己心底所想的一切便都能被她輕易看穿一般。

 那畢竟是,連劉徐都打敗了的女人啊!

 須安平便是知道自己方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後背也忍不住出了一層冷汗,連忙又向她深深做了個揖,“謝夫人的理解和寬容,下官心若明月,絕不敢對夫人有任何欺瞞。

 下官也由衷希望,日後能統領西州的人是夫人和燕侯。

 若是如此,下官的心,也就能徹底放下來了。”

 那之後,陳歌又向郭文濤交代了一下安置劉徐的事情,便坐上馬車,和凌放一起快速前往漓河對岸的戰場了。

 須安平看著陳歌他們離去的方向,一直沉默著,久久沒有離去。

 方才在銀耳族族長家裡,劉徐說的話他也聽到了,若是普通的女子,在聽到自己夫君以為自己死了,還很可能受了重傷的情況下,早就方寸大亂,自責不已了。

 然而燕侯夫人始終冷靜自持地一件件做著她該做的事情,做完她該做的一切後才離去。

 她甚至沒有因為心底的仇恨,一時衝動就把劉徐殺了,這樣的理智和自製力,他此前從沒有在旁人身上看到過,首次看到,竟是從一個纖細柔美的女子身上!

 須安平不禁低頭,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笑容裡帶著一絲與他這個年齡不太相符的滄桑。

 看到這樣的燕侯夫人,他突然也開始有了希望。

 也許這個亂世,是真的要結束了。

 就像黑夜終將過去,和平的日子,也終於要降臨這個世間了。

 ……

 陳歌離開慶州的時候,天已是全黑了。

 凌放騎馬走在她馬車旁邊,低聲道:“夫人,如今我們並不知道主公的具體位置,我們離開慶州前最後收到的情報是主公在安州,只是我們畢竟已是離開十七天了,漓河對岸的戰局無時無刻都在變化,主公今天在安州,明天便可能去了別的州。

 只是,我們可以邊走邊打探消息,屬下也已是派了人前去打探主公所在的具體位置,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度過漓河。

 屬下也已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先派出一個人八百裡加急向主公傳遞消息,如果主公還在安州附近,順利的話,我們的人七天左右便能把消息傳遞到主公手中。

 只是主公願不願意相信,就很難說了……”

 陳歌淡淡地打斷他的話,“這些事情,我們也判斷不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快到他身邊。”

 雖然劉徐已是被他們抓住了,但前線戰爭還沒結束,她現在選擇到前線去,無疑是冒著極大的危險。

 只是,聽到劉徐說的那些話,她又如何能放下心來,即便她派人跟魏遠報了平安,在魏遠親眼見到她平安無事之前,也是無法完全相信的罷。

 這場戰爭,也許是他們最後的一場戰爭了。

 她要去到他身邊,告訴他,她是真的平安無事了,她也要親自確認他的安危。

 最後的這場戰,她要陪著他一起打。

 凌放也不禁為女子的果決和勇敢動容,點了點頭,道:“是,夫人不用太擔心,屬下相信,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主公出了什麽事,這個消息肯定早就被傳開了。

 在去到主公身邊之前,夫人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我們這些天可能都要趕夜路,夫人現在沒事,便先在車裡休息休息吧。”

 陳歌輕輕應了一聲。

 他們從西州往安州去,再如何日夜趕路也要至少十二天。

 畢竟他們帶著一隊人,而且她的騎馬技術還沒有好到能讓她縱馬疾馳,因此他們不可能用像八百裡加急那樣玩命的跑法。

 而如果魏遠已是離開了安州,他們得先確定魏遠在哪裡,才能算出到他身邊的時間。

 陳歌不禁微微抿了抿唇,抬手揉了揉眉心。

 那些在人前無法展示的脆弱和惶恐,在這個只有她一個人的車廂裡,終於得以毫無顧慮地釋放。

 劉徐說,他是今天早上收到魏遠受傷的消息的,扣去消息傳遞的時間,這個消息至少是七天前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魏遠的傷勢嚴不嚴重,現在又如何了。

 根據劉徐的消息,魏遠是被敵人將領用頁錘砸到受傷的。

 將士上戰場打仗都會穿著鎧甲,鎧甲刀槍不入,所以在戰場上,大部分將士近距離肉搏用的武器都是鈍器,其中頁錘這種鈍器,輕而易舉就能砸癟一個將士的鎧甲。

 受了這種傷,即便沒有性命危險,但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陳歌想得心裡有些亂,輕輕舒出一口氣,靠在了身後的軟墊上,閉目養神。

 也許這就是關心則亂吧,雖然她一直安慰自己魏遠不會有事的,也知道就像凌放說的,如果魏遠出了什麽致命的意外,外界早就有消息了。

 現在他們在外界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魏遠受傷的消息,對他們來說就是好消息。

 可是,在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前,陳歌一顆心還是高高提起,甚至有些,不,應該說十分影響她的心緒了。

 ……

 此時,安州旁邊的潁州。

 呂聞端著晚膳走到了主帥營帳前,在門外輕聲道:“主公,屬下來給您送晚膳了。”

 他說完後,裡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只是最近主公因為夫人的事,沉默寡言是常事,他暗暗歎了口氣,想起至今沒有消息的夫人,心裡也是無比煎熬,又是痛苦又是不敢相信。

 連他都這樣了,更別提主公了。

 他等了一會兒,又低聲道:“主公,您不說話的話,屬下就直接進來了?”

 主公最近都沒怎麽吃東西,他前一段時間才受了傷,現在正是養傷的關鍵時候,他還這麽不配合,白先生這些天急得嘴角邊都長了一圈水泡。

 只是,沒有人知道如何開解主公,前線的戰事這些天也越發緊張了,謝興和舞陽侯似乎知道了什麽,進攻越來越頻繁,還一次比一次激烈。

 主公自然也想帶兵上戰場, 只是他如今的狀態,他們又如何放心,因此這些天主公都被他們強行按在了營帳裡休息。

 呂聞說完後,見裡面又一直沒說話,不禁暗想主公是不是睡下了?否則主公心情再不好,也不會連應他一聲都不願。

 呂聞又暗歎一聲,想著把晚膳放進去,等主公醒來後再吃罷。

 他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撩開窗簾走了進去,卻沒想到,眼前的一幕驚得他差點拿不穩手上的托盤。

 卻見營帳裡,一身黑衣的魏遠整個人趴伏在了他日常用來辦公的矮幾上。

 原本高大偉岸的身軀蜷了起來,一隻手緊緊抓著心口受傷的位置,一隻手緊握成拳死死地抵著幾面,俊朗的臉龐因為痛苦微微扭曲,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成了一塊一塊,額前的劉海早已是被冷汗打濕,粘成了一縷一縷。

 呂聞一顆心都要飛出來了,失口喊了一聲,“主公!”

 便快速放下手中的托盤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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