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白馬關郎 ()”查找最新章節!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黃色錦緞,中間用紅線繡了“平安”二字,還有一條長長的紅絲帶從頂端穿過。
“這是……”看到此物後,關平不由略感詫異。
關索微笑著回答道:“這是前番我回成都,銀屏妹子托我帶給你的護身符。”
由於當日戰事吃緊,關索沒能親手將此物交給關平,故而這平安符一直保留在關索的行囊中。往日廝殺,關索都不會隨身攜帶,一定會讓人妥善看管,以免丟失或弄髒。
說起來,關銀屏送給關索的那個平安符,早已被血水浸透,但也不知是不是此物的原因,關索一直能在沙場上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母親一直囑托我,要我與大兄互相照應,三弟和妹子也一直在等我們凱旋!你是我們關家之主,豈能丟下府中老幼不管!”關索不斷用家人勉勵關平,希望他能振作下去。
“大兄你要是有個閃失,我都不知該如何回去面對他們……”關索不安地低下了頭,“甚至連成都也不敢回了……”
當初關羽死的時候,關府上下悲痛的氣氛,特別是胡氏與關銀屏整日以淚洗面的淒慘,關索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他自認沒有辦法去撫平這種喪親之痛。
看到關索發自內心的傷感,關平則忍不住笑道:“呵,我一直以為二弟你今非昔比,無所不能,卻也有如此無助失落的一面。”
“看來為了能減輕一些你日後的苦惱,我還得多撐一段時間……”
但關索的鼓勵,終究還是有了效果。關平緊緊地握住了右手中的平安符,回憶自己出征之前,與親人的點點滴滴。
“離家已有一年,我也確實好思念母親、三弟和妹子……也確實舍不得就這樣離開他們……”
“嗯!大兄,你一定能撐過去的!”關索也緊緊地握住了關平的手,“關雲長的子嗣,絕不會輕言放棄的!”
感受到關索真摯的情誼,關平發自內心地握緊了關索的手,微笑道:“真慶幸我有你這樣的兄弟……”
“大兄……”關索激動地點了點頭,“小弟也很慶幸,能成為關家的兒郎!”
這一刻,關索真真切切地感受血脈相連的兄弟情義,一股炙熱的暖流,直通全身。
什麽戰功名望,在關索心裡都比不過這溫馨的親情……
第四日,這一路殘兵終於回到了公安,約有三百余名士卒終究沒能堅持到最後,亡故於半路……
而關平的傷勢也是一天比一天沉重,到達公安的時候已然不省人事,氣息十分虛弱。公安城內的一眾醫匠看過,都認為關平情況危急,難有治愈的把握。可眼下即便送回江陵,更擔心沿路顛簸,會進一步惡化關平的病情。
就在關索絕望之際,張飛居然帶著樊阿來到了公安!
看到風塵仆仆的張飛帶著樊阿走進縣令府邸後,關索頓時又驚又喜,趕緊迎上前去:“三叔,您怎麽親自來了!”
“這些話等下再說!”張飛火急火燎地問道,“關平賢侄眼下如何了?”
“尚在危急之中!”關索說到這裡,立刻向著樊阿單膝跪地,“懇請先生救命!”
樊阿連忙扶起關索,正色道:“二郎君莫急,待吾前去醫治!”
待到樊阿走進關平的房間後,關索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地在正廳等候,而張飛也是心情焦躁,來回踱步,搖頭歎息。
看到張飛十分疲倦的樣子,關索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三叔,前日江陵戰情究竟如何?”
由於趙雲前來武陵的時候,
只知道漢軍大敗魏軍,但具體傷亡卻是不知,但考慮到魏軍兵多將廣,漢軍必然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此事關索始終懸在心上,正巧張飛來了,關索便乾脆一問究竟。
回憶起前日那場屍橫遍野的血戰,張飛也不由臉色一黯:“當日戰況著實慘烈,我軍前後擊殺俘虜魏賊六萬余人,朱靈等多員名將皆是授首!但我軍也損折極多,算上水軍,陣亡了近三萬將士,受傷者同樣不計其數!”
可張飛說到這裡,眼中更閃過一絲痛楚,咬牙道:“就連大兄也……”
關索聞言一驚,趕緊問道:“三叔,聖上如何?”
“大兄當胸中了一箭,傷口雖是不深,但因帶傷鏖戰多時,失血過多,最終病倒……”張飛沮喪地一拳錘在牆上,“雖有樊阿醫治,但仍未康復,難以下榻……”
關索不由得大驚失色,劉備如今年過六旬,不比壯年,受了這等傷病,即便有樊阿在,只怕也難保萬全啊!
“可即便如此,大兄得知關平賢侄傷重,不顧眾臣反對,執意讓樊阿來公安為他療傷……”張飛慨然長歎道:“畢竟你們是二兄的兒子!”
“聖上他……”一想到劉備竟如此重視他們兄弟,不惜自身,關索忍不住鼻子一酸,心中著實感動至極。
可讓關索更感不安的是,劉備真的是自覺不需要樊阿,還是覺得樊阿也無力治好他了……
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關索穿越至此,漢軍血戰慘勝又有何意義呢……
半個時辰後,樊阿終於從關平的房中走出,關索第一時間上前詢問道:“先生,我大兄如何了?”
“關將軍失血過多,又多處負傷,若非年少體壯,怕是早已撐不住了。”樊阿微笑著示意關索不要緊張,“我已為他扎針敷藥,只要再喝下幾服藥,便能脫離危險……”
然而,樊阿的臉上卻莫名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關索注意到樊阿面色不對,連忙追問道:“先生莫非有難言之隱?請勿向我隱瞞!”
看到關索如此急切,樊阿猶豫了一番後,終究長歎道:“不瞞二郎君,關將軍脊背上那支箭矢造成的傷口極深,傷及筋骨。即便康復,也極有可能影響他日後行走活動……”
“雖不知會何等嚴重……但他多半再也無法騎馬舞刀,縱橫沙場了……”
樊阿這番話,對關索來說,幾乎是五雷轟頂!
難道他的兄長關平,日後會變成殘廢?他才二十二歲啊!
這對一名武將來說,這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
何況這一切,都是因為關平為自己擋箭的緣故……
一念至此,關索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垂下了頭……
“我這就去為關將軍抓藥!”樊阿不敢耽擱,隨即向關索和張飛告辭,“聖上還囑托我多照料一番其余受傷將士。”
此番漢軍血戰,傷亡慘重,樊阿一直與江陵城中的諸多醫匠治療傷卒,而劉備又擔憂武陵缺乏良醫,便讓幾位醫匠與樊阿同往,能救一人便救一人。
“先生自便,但還請早日回江陵!”張飛忍不住沉聲叮囑樊阿,畢竟在他心中,劉備的傷勢還是最要緊的。
樊阿走後,關索終於克制不住,止不住地抽搐了起來……
“關索?”注意到關索的異樣,張飛忍不住走到他身邊,詫異地問道。
“若非我被困將軍山……聖上,大兄,還有數萬將士……”幾番打擊之下,關索的淚水終於難以克制地流了下來,“這都是我的過錯……”
當初是自己主動向劉備請纓,去解臨沅之危,卻落得困守孤山的下場,還連累整個大漢軍隊與魏軍交戰,即便是獲得勝利,卻也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而他卻在關平的舍命相救下好好地站在這裡,這讓他如何不心中愧疚……
雖然身為穿越者,但關索瞬間覺得自己在歷史的長河中,仍是這般渺小。若此番勝的是魏軍,那關索怕是整個季漢的罪人。
“堂堂男兒,這般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然而,張飛的大喝卻回想在廳堂之內!
“你被困將軍山,乃暴雨驟至之故,非戰之罪!”張飛正色喝斥道,“何況大漢與魏賊終有一番生死決戰,豈是為你一人!”
“如今魏賊仍在南郡,又有吳狗在江夏虎視眈眈,哪有時間讓你執泥於過去!”
也許是因為張飛過於激動的緣故,左臂的一處箭創竟然裂開,疼得張飛悶哼一聲,痛苦地捂住左臂,踉踉蹌蹌,險些癱坐在地。
“三叔,您怎麽了?”關索頓時一驚,連忙上前扶住了張飛。
“老了,不中用了……這點疼痛都忍受不住……”張飛長歎一聲,自嘲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還能再馳騁幾年疆場……”
半年未見,張飛卻顯然蒼老了好多歲,望著兩鬢斑白的三叔,關索默然不語,著實不是滋味……
無論是誰,終究敵不過歲月,有些事情,雖然不願意面對,但無非早晚而已。
但關索失落的樣子,卻讓張飛始終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侄兒啥都好,怎的就這麽多愁善感,真不痛快!
只聽得張飛繼續低喝道:“此番血戰,大漢宿將陣亡負傷極多, 你若這般頹喪,如何能輔佐我大兄完成大漢霸業!”
訓了幾句後,張飛的臉色又有所緩和,拍了拍關索的肩膀,勉勵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與其在這裡懊悔,還不如以此為恥,思量如何復仇,剿滅賊兵!”
“三叔教訓的是!”關索擦幹了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確實,戰爭還沒有結束,越是在這個緊要關頭,自己越要奮勇向前,否則他如何對得起死難的將士!
就在這時,趙雲那邊差人送來武陵軍情。不出關索所料,蔣濟等人率水軍從沅水抵達臨沅,接應徐晃與曹休,萬余魏軍隨即走水路撤離武陵,趙雲便率兵返回公安。
此外,由於賈逵始終令士卒嚴密護衛糧草,漢軍幾次想突襲糧隊,卻毫無可趁之機。
“如此看來,來日在南郡少不了還有一番大戰!”張飛讀完了趙雲的親筆信後,面色凝重地關索說道,“關索,你這就和我回江陵吧!”
“喏……”關索知道劉備身邊正缺幫手,既然樊阿已到,自己留在公安也幫不上什麽忙。
“三叔,我想去和大兄告別!”但臨行之前,關索還有一件事牽掛在心頭。
“去吧……”張飛對此並不阻攔,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此刻,關平正安詳地在榻上熟睡,由於樊阿的醫治,面容上余留的痛苦已然消失不見。
關索來到關平榻前,對著關平重重地伏地叩首拜別,並在心中暗暗立誓。
“大兄,小弟絕不會讓你失望,絕不會有負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會替你殺盡魏賊,不墮關家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