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城大牢中,白天舞見許曉年,燕善堂,瓏馬和方玉山四人被陸續押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轉為了絕望。
他們四人被關在了一起。也許是為了羞辱白天舞,他們的牢房就在白天舞對面。
“你們怎麽都被俘了?難道是筱賦禪?”
“就是那孫子!”瓏馬雙眼噴火,咬牙切齒地說道。言語之間似乎是想要將筱賦禪生吞活剝。其他人則都低著頭,不敢看白天舞的眼睛,似乎是因戰敗被俘而羞愧
神武人的目的達到了。看到四名手下被俘,白天舞失魂落魄地跪坐在了地上,被鐵鏈束縛的雙手無力地耷拉著,雙眸完全失去了生氣。
幾名神武士兵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會白天舞那失去神采的嬌顏。而白天舞就像是死了一般,對他們色眯眯的目光沒有任何反應。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滿意地轉身離開後,白天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離汪對筱賦禪的表現很是滿意,特意為他準備了慶功宴。
宴席上,神武將領們推杯換盞,都在稱讚著筱賦禪的壯舉。就連離汪也親自上前給他敬了一杯酒。
“筱兄弟真是好武功!”離汪恭維道。
“不敢當不敢當。”
“筱兄弟如此驍勇善戰,若願意的話,待我回朝之後,便把這’風波城主‘之位讓給你,如何?”
筱賦禪冷笑一聲搖頭道:“大人說笑了,我一個叛徒,有什麽臉面當城主?我隻想賺到下半輩子的錢,找個地方遊山玩水去,遠離這世間紛爭。”
離汪點了點頭,看著筱賦禪的眼神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
“那筱兄弟可有什麽想要的獎賞?”
“錢啊,不要神武錢,要真金白銀。”筱賦禪毫不猶豫道。
“那是自然。如果筱兄弟能把劍鋒人逼退,離某親自掏腰包,給筱賦禪兄弟黃金一千兩,讓兄弟用馬車拉著走!”
筱賦禪聽得眉開眼笑,當即拱手道:“那就多謝離大人了。”接著他猶豫了一下,有些支吾道,“在下還有一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在下平日裡喜歡研究些劍鋒武學流派,江湖野事之類的……”
“難怪筱兄弟功夫如此之好!”
筱賦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每一種武功都略知一二,這也是在下為何能夠破解那些人的武功。不過吧,這研究,就喜歡收藏。咱們繳獲的那些兵刃都是獨門兵器,若不自小練習,根本無法發揮其威力。留在軍中也就是廢鐵。但對我來說,它們都是我研究用的最好資料。不知大人可否願意把它們都讓我帶走?”
“嗯?”離汪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表情卻依舊微笑著試探道,“你……真的對它們都有所了解?”
“那是自然。”
“那不如你和眾將講講,讓我們也都開開眼?你若能講好一件,我便讓你帶走一件,如何?”
“這……”筱賦禪面露難色。
“有什麽問題嗎?”
“倒也沒有。既然大人要求了,在下就獻醜了。”
“哈哈,好!”離汪大笑兩聲,轉頭看向離宇,“叫他們把繳獲的兵器都拿上來。”
“是。”離宇答應一聲,走了下去。片刻之後,六名士兵端著四把兵器走了上來。之所以要六個人,是因為那八卦戰身刀一個人根本抬不動,鐵錘也是一人拿一個才行。
離汪對筱賦禪做了個“請”的手勢,
神武眾將的目光也都聚攏過來,頗有興致地期待著筱賦禪的演說。 筱賦禪掃視了眾人一圈,從士兵手中接過那兩把重錘,錘一脫手,士兵立刻松了口氣。筱賦禪掂了掂鐵錘,道:“此乃乾坤震星錘,百鍛精鐵澆塑而成,單錘重百斤,沒有膀子力氣根本無從使用。揮舞起來無堅不摧,唯一的缺點就是速度較慢,且攻擊范圍太近。
此錘左手為乾右手為坤。其實沒什麽不同,只是練武之人都喜歡有個說法。”
說到這裡,堂內眾將都是哄然大笑。
筱賦禪放下雙錘,又拿起了長刀:“此乃雁翅嘯風刀。刀背有鐵環,揮舞之時會發出如雁翅煽動的聲音,故得此名。此刀能力較為綜合,可以馬戰可以陸戰。揮舞起來范圍廣,距離遠,威力頗大。此次若非對手輕敵,我斷是不能如此輕易將他擒獲。”
接著他拿起那木棍一般的兵器,道:“這叫驚浪半刃刀,是秘水門的獨門兵器,原自秘水國,機緣巧合傳到了劍鋒。”
說著他一把拔出刀刃,清鳴之音縈繞會堂,“此刀身長四尺,卻僅在刀尖處開刃半寸。各位應該都知道,刃口是一件兵器最堅硬,也是最脆弱的地方。若非千錘萬鍛的絕世神兵,則極易卷刃。與敵交鋒,我們都會盡量避免刀刃與鐵器的直接接觸,盡可能用刀背防禦敵武器,而這也增加了我們防反的時間。
這把刀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它的刀刃僅有半寸,其余的地方都未開刃,因此都可以用來磕碰敵兵器。少了個翻轉刀鋒的動作,在電光火石的戰鬥中直接可以產生極大的優勢。”
聽聞此言,在場的將領們無不點頭稱讚。雖然他們並不在意自己的刀卷刃與否。因為他們本就無需親自戰鬥,又可以隨時更換兵器。但對此現象還都是有所觀察的。
“這還不是此刀最為神奇之處。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刀身上的銘文。傳說如果修煉秘水門的秘術,可以通過這些銘文引動水流為己所用。不過這傳說太過離奇,真假未知。”
之後,筱賦禪從兩名士兵手中接過大刀,那巨大的刀片讓筱賦禪拿著也有些吃力。
“這叫八卦戰身刀,是八卦門氣力派的獨門兵器。刀重兩百余斤,若非自幼專習力量之人根本無法揮動。攻擊距離很長,威力奇大。一刀下去,普通兵器根本抵擋不住。寬闊的刀身也可以當作盾牌使用。使用得當可以克制一切短於它的近戰兵器。”
“嗯。”介紹完畢,離汪滿意地點頭道,“筱兄弟果然知識淵博。既然如此,就按照約定,這些兵器都給你帶走吧。”
“那就多謝離大人了。”筱賦禪眉開眼笑地拱手道,“為表感謝,我願意去審問俘虜,套出他們軍中的守備情況。”
“哦?那如此甚好。”說著離汪舉起酒杯,“有勞筱賦禪兄弟了。”
席後,筱賦禪再次來到了關押眾人的牢房。見他走了進來,四人無不破口大罵。筱賦禪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向沉默不語的白天舞,幽幽道:“將軍,對不起。我沒什麽家國情懷,只是想賺點錢去過好日子。這種心情,您應該能理解吧?您看,只要我能幫他們擊退劍鋒大軍,他們就答應給我一千兩黃金。反正劍鋒也是大勢已去,不如您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告訴我咱們的守備情況,幫屬下去過上好日子,怎麽樣?”
“我呸!”身後的瓏馬一口唾沫吐在筱賦禪的後腦上,“你這混蛋東西,將軍不殺了你就不錯了,還幫你過好日子?下地獄過你的好日子去吧!”
筱賦禪沒有理他,而是命一旁的獄卒打開了白天舞的牢門,緩緩走了進去。
瓏馬見狀大喊:“筱賦禪!你要幹什麽?”
筱賦禪來到白天舞身邊,轉頭一臉狡黠地看向四人:“你們難道寧願看著將軍受辱,也不願說嗎?”
說著他一邊把握著拳的右手緩緩插入白天舞的衣襟,一邊獰笑著觀察四人的表情。而白天舞似乎是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雖然呼吸有些急促,卻並沒有反抗。
“筱賦禪!你這混蛋!我殺了你!”瓏馬怒吼著搖晃著欄杆,將那連接欄杆的天花板上的塵土都搖了下來。
筱賦禪的手在白天舞的胸口象征性地摩挲幾下,又拍了拍,卻不敢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見四人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站起身來,來到了獄卒身邊,指著桌上的弓弩道:“這個可以借我用用吧?”
獄卒也聽說過筱賦禪的表現,對他有著幾分崇敬,沒有任何猶豫道:“筱大人請。”
筱賦禪來到桌前拿起弓弩,緩緩上了一發弩箭,瞄準了白天舞的胸口:“再不說的話,白將軍可就沒命了。 ”說著手指緩緩扣向扳機。雖說話語沒有半分憐憫,手卻不由得有些顫抖。
“好!我說!”許曉年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們營在城東六裡處,東南西北都有哨兵,子時換班。不過我們不認為神武人敢出城,子時之後的警戒會很松懈。”
“很好,”筱賦禪滿意地笑道,旋即轉過頭去,用左手扶住顫抖的右手,瞄了好一會,仿佛是在猶豫。
白天舞抬起了頭,雙眸緊緊地盯著筱賦禪,眼中滿是堅定,仿佛不相信他會射殺自己。
“我都交代了,你還在幹什麽?!”許曉年憤怒地叫道。
話音剛落,筱賦禪就扣下了板機。弩箭嗖的一下釘在了白天舞的胸口。白天舞悶哼一聲,頭一低便不在動彈。
“你這瘋子!”
“我都說了你為什麽還……”
四人瘋了一般搖晃著牢房的欄杆。筱賦禪就像沒聽見似的,把弩放回桌上,一邊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希望他們把我的收藏都運到城主府西廂房了。”
走出了地牢,剛好看到離汪站在那裡。筱賦禪沒有一絲驚訝,而是得意地說道:“都聽到了吧?”
離汪滿意地點了點頭:“筱兄弟可真夠狠的,居然真的殺了白將軍。”
“我不殺她,日後她若出逃,定然找我麻煩。事已至此,我當然要消滅所有的威脅。”
“筱兄弟好膽識。今晚我親自帶人剿滅劍鋒蠻部,待我凱旋而歸,便允筱兄弟榮華富貴。”
筱賦禪拱手笑道:“那就靜候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