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個新人?”
“嗯,又是衝著咱們將軍來的。”
“咱們的白將軍吸引力可真大啊。這都七八個人了。咱們俠客營什麽時候征兵速度這麽快過?話說這個怎麽樣?”
“耍劍的,我試過了,功夫不錯。”
“讓他去和那幾個新來的比比?”
“那幾個都還沒見過將軍吧?”
“將軍哪能隨便見?那幾個家夥如狼似虎的,我得調教好了再去,別嚇著咱將軍。”
“隨你的便吧。我先回去了。”說罷虺聞忠走到筱賦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出了堂門。
目送著虺聞忠離開,何嗣來到筱賦禪身前,嚴肅道:“你也聽到了,想見將軍的人多著呢,能不能見得到得憑本事。我先帶你熟悉下環境。”
說罷沒等筱賦禪回答就向後院走去。筱賦禪隻得快步跟上。那是一個極大的院落,二人一前一後走著,路過一間間屋子,何嗣挨個介紹著。
“這是練武房,裡面有一些木樁沙袋之類的東西。看到沒人就可以用,弄壞了就再去搞一個回來。怎麽搞看你。是自己做還是跑出去買我管不著。別問我怎麽出沙漠,這點本事都沒有就趁早回家吧。”
“這是兵器房,你可以把你的兵器放在裡面。當然如果你願意隨身攜帶,也沒人管你。”
“這是寢室,你一會隨便找個沒人的床位就行。挑好了就去和軍需官匯報一下,他會把你的軍服和鋪蓋給你”
“這是浴室,水一個月才會送來一次,別給我浪費。”
……
院中有幾名身著紫衣的俠客營士兵在切磋,看到的人,都停下手來叫一聲“老何”,何嗣也很隨意地對他們點點頭。
二人參觀了一圈後,再次回到了出發的前廳。
“你也看到了,咱們俠客營沒普通軍士那麽多規矩,大家平時都很隨意,但誰敢在戰場上掉鏈子,老子第一個殺了他。”何嗣的語氣平淡如水,卻讓筱賦禪感到脊背發涼。
“我們不用跟著普通士兵操練,除了每個月初的體能測試,平時都是自己練自己的。想偷懶也沒人管,但是不想在戰場上死太快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勤奮一點。看誰不爽想打架的話來和我說一聲,營裡隨便找個公正人就行。就兩點,”何嗣依次伸出兩根手指,“不許玩陰的,事後無倫輸贏都不許報復。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筱賦禪立正身體,高聲道。
何嗣滿意地的點了點頭:“還有什麽問題嗎?”
筱賦禪想了想,道:“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白將軍?”
何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他媽的是最心急的。將軍有那麽容易見嗎?等你都收拾好了你們幾個新人打一架,我挑個最厲害的去見將軍。功夫不行的就不要想了。”
……
……
將軍府書房內,白天舞正捧著一本名叫《縱橫策論》的兵書,沒有記錄作者的名字,但據說是一位縱橫家所寫。傳說這些神秘的謀士集團暗中控制著各國的局勢,維持著天域諸國之間那微妙的平衡。書的內容晦澀難懂,寫的都是些“亢龍有悔”“唯利恆之”之類的奇怪話語,似乎沒有任何實戰價值。白天舞看得幾次險些睡著,翻了半卷,也不清楚具體講的是什麽。
小雲端著一壺茶水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十八歲的她變得更加豐滿可人。府裡的年輕仆從沒人敢覬覦白天舞卻有不少都垂涎她的美色。可白天舞府裡的女俾們都有著和她們主人一般的高冷,
從未傾情過任何男人。 令小雲有些費解,又有些嫉妒的是,白天舞的容貌在這四年來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時間在她身上就像是靜止了一般。只是氣質要成熟穩重了一些。
滿上了茶,小雲在白天舞耳邊輕聲道:“主人,息副將求見。”
“快請進。”
“是。”答應一聲,小雲恭敬地退了出去。
半炷香後一身戎裝的息寧走了進來,白天舞趕忙起身拱手:“息老師。”
是的,息寧已經成了白天舞的兵法老師。他自己從白瀟雨那裡習得七成兵法,白天舞又從他那裡習得七成。如此一來,也算是追上了她老爹一半。
息寧很自然地搬了張椅子坐下,白天舞也坐了下來,靜靜等候著息寧開口。
“你在軍中也有四年了,兵書也讀了不少,和我說說你的看法吧。”
白天舞想了想,道:“嗯……我們軍隊的個體戰鬥力很高,每個士兵多少都有些武功底子。這應該是我們的優勢。”
“是優勢,也是劣勢。”
“此話怎講?”
“受俠風豪情所影響,我軍戰士多自命不凡,在戰場上更願意展現個人勇武,這也使得我們的軍陣較為松散。”
“嗯。”白天舞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這點我也有所注意。”
“這一點上我們要向神武帝國學習。他們以紀律嚴苛而出名,軍紀嚴厲到令人乍舌。相傳他們行軍時每個士兵的步調都要完全一致,從側面看與一人無異。”
“如此可怕?”白天舞震驚道。
“沒錯,他們眼中似乎沒有個人,只有整體。正因如此,他們軍隊的凝聚力極強,重步兵尤甚。他們也正是憑此屹立於大陸中心。
他們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農民出身,從不習武,甚至很多人從軍前都沒摸過刀槍。如若單打獨鬥,我們有絕對的優勢。可在軍團作戰之中,武功的作用太小了,整個陣列整齊劃一才是取勝的關鍵。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每次小規模衝突都能完勝,卻從未在正面戰場佔過便宜。”
白天舞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道:“所以與神武交戰要避其鋒芒,依托地形,化整為零,發揮我們的優勢。”
“不錯。”息寧滿意地點頭道,“知道我為什麽和你說這些嗎?”
“神武人最近有動作了。”
“嗯,你真是越來越接近你父親了。”說著他攤開一張地圖,手指點在風波城西北不過五十裡的一座小鎮,“有風聲說他們在向沙河鎮運兵。”
“風波城?”
息寧點了點頭。
“那我們是不是要把大軍開到邊境?”
息寧搖了搖頭:“那樣我們西南方會空虛。而且朝中本就對我們鎮西軍有所忌憚,如果擅動大軍,他們一定會借機彈劾我們。”
白天舞冷然一笑:“這第二條才是重點吧?”
息寧笑而不語。四目相對,眼中皆是無奈。
“其實二十年前白將軍的死訊傳開後,就一直有傳言說神武密謀攻打風波城。不過據說大將旭銘四年前莫名消失,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聽到旭銘二字,白天舞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既然二十年前消息就已傳開,為何湊備要如此之久?”
“風波城易守難攻,而且神武一直與北線的的昆侖帝國僵持,不敢調動大軍,這才一直按兵未動。”
“那我們為何不主動出擊?”
“出了風波城便是一馬平川的大漠,根本無險可守。沙漠中什麽都沒有,如果想要鞏固戰果,只能像當年的白將軍那樣一路殺出赤沙漠,殺到神武城下。但如此一來勢必會遭到神武帝國的全力反撲。我們根本沒有徹底消滅他們的實力。就算能成功也會實力大損,其他國家一定會趁虛而入。”
“如此說來,確實很麻煩。”
“就是因為這天下大局已定,各國相互製約,才讓這數千年來沒人敢有太大的動作。沒有實力的小國早在萬年前就被吞並了,留下來的都有立國之技,誰都不好惹。”
“這麽看來,我們也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了。”
正說著,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府中,一下單膝跪再地上。
“報!”
“什麽事?”白天舞有些不悅道。
士兵的臉被太陽曬得發紅,他快速深吸幾口氣,平穩了氣息後說道:“回將軍,探子來報,神武帝國在沙河集結五十萬大軍,估計再有一日就會集結完畢,進攻風波城。”
“什麽!?”白天舞和息寧同時驚呼出聲。
“怎麽會這麽突然?”白天舞有些求助似地看向息寧,臉色有些蒼白。
“情報屬實嗎?”息寧皺著眉頭向士兵問道。
“絕對屬實!紅沙和綠川鎮的探子都匯報有
大軍調動的跡象。 ”
“可知將領是誰?”
士兵搖了搖頭,“神武口風很嚴,沒有探子探聽到了這方面的確切情報。但據說是個新人。”
“新人?”息寧和白天舞異口同聲。
白天舞冷笑一聲,道:“看來他們還真是瞧不起我啊。”
“將軍切勿掉以輕心。”息寧鄭重地提醒道,“能被安排如此重任,定非等閑之輩。”
白天舞嚴肅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接著看下那名士兵,“還有什麽要匯報的嗎?”
士兵搖了搖頭:“沒有了。”
“好,那你先下去吧。”
“是!”士兵應了一聲,恭敬地退了出去。
士兵離開後,白天舞看向息寧,詢問道:“息前輩,我們可以有多少兵力?到風波城要多久?”
息寧輕歎一聲,道:“這裡有五十萬人,但只能調走三十萬,再加上風波城的五萬守軍,共三十五萬。依托城牆優勢,可以一戰。但問題是,大軍從定沙趕過去要三天時間,風波城那五萬守軍能不能在圍攻下堅持一天都很難說。如果神武在我們大軍趕到前拿下風波城,對我們就很不利了。”
白天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說道:“那麻煩息前輩帶領定沙大軍以最快速度向風波城挺進,我先帶領俠客營快馬趕往風波城,協助防守。”
“俠客營不過百人,將軍打算如何左右戰局?”
白天舞狡然一笑:“以己之長,擊彼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