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虛弱的白天舞撫扶入了屋內。三人的體力消耗都不算小,全都坐在椅子上休息了起來。
“想不到居然是一隻狐妖。”忌彌恨恨道。
“你還有臉說!”圓卉的怒氣還沒有消失,“你和她幹嘛了?”
忌彌一愣,“沒幹嘛啊。”
“沒幹嘛?”圓卉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著忌彌,“沒幹嘛你衣服怎麽成這樣了?”
忌彌尷尬地整了整衣服,“我的能力你知道的,衣服能保持完成已經是萬幸了。”
見圓卉還想不依不饒,白天舞連忙開口打起圓場,“圓卉,沒想到你本事這麽大。”
圓卉苦笑著搖搖頭,“還不是沒傷到那家夥。她的修為比我們高上很多,估計離逆天也沒多遠了。”
“逆天?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
白天舞茫然地搖搖頭。
“我們……啊不……妖族每到一定的年限都要渡劫,每次劫難都有一個名字,每次渡劫成功實力就會有大幅提升,妖的等級通常以此來劃分,分別為百年開智、五百年悟靈、千年長生、五千年往生、萬年逆天、五萬年渡神。再往上,就沒有妖經歷過了。我的修為按照妖的等級不過長生而已。”
“那龍皇……”
“自然是渡神。龍皇和碧血鳶死後當今世上能到渡神境界的只有恐怕二妖了。”圓卉的臉上寫滿了憂慮,“而且他們都將是我們的敵人。”
聽到這裡白天舞也沉默了,她的信心再次產生了動搖。
見氣氛不對,忌彌再次開口了,“白大人繼承的龍皇修為,只要學會運用,一定可以打敗他們的。今天那家夥都快逆天了,還不是被白大人一擊壓製?”
“說起來,那好像是一個全新的攻擊方式啊。”圓卉也附和道,“相比於三尺之寒的范圍攻擊,這一次好像把能量聚集於一點了。就我的感受來看,那一擊伊露帛都不一定接得下來。”
“我也是情急之下胡亂打出來的。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而且這一下就抽空了我的體力。”
“回憶一下細節,這是一個很強力的攻擊,即便不常用,也可以當做最後的殺招。”
“嗯。”白天舞點了點頭。
“對了,給這一招起個名字吧。”忌彌道。
“叫什麽好呢?”
“這冰塔得有一百丈吧。”忌彌轉頭看向門外高聳入雲的冰柱玩笑道,“估計一時半會化不掉。每次用這招都會留下一個地標,可真夠招搖的。”
“百丈?”白天舞嘟囔了一句,忽然驚喜道,“百丈高的冰塔,就叫玄冰百丈如何?”
“玄冰百丈?”忌彌想了想,“可以,夠霸氣。”
圓卉也讚同地點了點頭,“確實符合這招的威力。”
“對了,喜兒去哪了?”白天舞忽然意識到了喜兒的消失。
“我在這。”一隻喜鵲落在了窗沿上,“主人這麽關心我啊。”
“你剛剛去哪了?”白天舞望著窗口的喜兒道,“打架的時候怎麽沒見你人?”
“我一直都在附近盤旋啊。”喜鵲語氣無辜地說道,“我又沒什麽戰鬥技巧,沒必要加入戰局吧。再說你們不是都搞定了嘛。”
雖然感覺不太對勁,但喜兒說的也有道理,白天舞便沒再追問。
“現在這地方應該安全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忌彌道,“明天還要趕路呢。”
在白天舞的要求下,圓卉把屋內的乾屍都埋了下去。
而後四人在自己原本的房間內好好睡了一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天亮之後,靠著喜兒的指引,他們很輕松地回到了大路上。而後又走了小幾天路程,四人終於來到了靈汐山腳下。
靈秀帝國的地勢不算平坦,整體地勢西北高東南低,小丘陵遍布,但在帝國中部向靈汐山這麽巍峨的高山,確是獨此一座。
這座獨嶽是整個帝國的最高峰,山形西緩東陡,只有一個獨峰,就像是天神踩在大地上的靴子。西部的緩坡上修建了上下的山路,東側的峭壁上則是被幾條瀑布連接的靈汐河,落差最高處高達百丈。每到雨季,龐大的水流傾瀉而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可謂一獨一無二的奇景。
從山腳向上看去,靈汐山就像是一個俯視蒼生的巨人,巍然屹立於天地之間,讓觀者切身體會的人類的渺小,給人以極強的震撼。
從未到過靈秀的忌彌第一次見到如此壯觀的高山,所以表現得最為誇張。白天舞見過了更加高聳的娥眉山,並沒有覺得這裡有什麽特別震撼之處。而圓卉和喜兒都曾是這裡的常客,對這裡早就習以為常了。
“到了靈汐,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白天舞問道。
“直接進宮。”圓卉答道,“很多妖族大能都在靈秀宮廷任職。能夠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我們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他們憑什麽幫我們?”
“妖族以實力為尊,讓他們看到你的實力,再加上你繼承的妖皇的能力,很多忠於妖皇和無心反叛的人都會支持我們的。”
“可是我們沒有合適的身份,要怎麽進宮?”
“這個交給我。”
“你?你不是說你是被靈秀宮廷趕出來的嗎?他們還會放你進去?”忌彌疑惑道。
“這個不用你擔心。”圓卉的眼中不知為何帶著幾分惆悵,“有些事情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
靈汐城
千秋宮南城樓
身材魁偉的國師屹立於城樓瞭望台上,一身金絲褐袍隨風而動,頗有一番傲視天地的氣概。
可他臉上的表情卻並非桀驁,粗曠的眉頭擰成了一個黑團,口中不斷發出著歎息。
他目光所向的方位,正是那根矗立於密林之中的通天冰柱。雖然比之當初已經化了許多,卻仍是整片森林中最為顯眼的景物。陽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暈,為它披上了一條絢麗的裙擺。
國師身後,兩個身穿淡紅色官服的人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望上一眼。就想說在掠食者身後無處可藏的獵物,一個回眸便能讓他們驚若寒蟬。
“那片森林,是你們兩個的地盤吧?”國師頓了一下,似乎是等待身後二人的答覆,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國師深吸口氣緩緩吐出,頭也不回地繼續道:“誰能告訴我,那個冰柱是什麽回事?”
又是長久的死寂。
“管轄范圍內出現北境妖族,你們可知該當何罪?”
“國…國師大人饒命!”二人聞言立刻磕頭如搗蒜,“我們立刻調查,一定會查清楚的!”
“作為守護帝國的奉行禦史,玩忽職守,致使管轄范圍內出現敵國滲透,按律當誅……”
“誅什麽誅?”一個軟糯的女聲響起,聲音中帶著幾分威脅,“國師大人就沒犯過錯嗎?”
魁偉男子皺了皺眉,循聲望去,只見身材小巧,要配長刀的粉發姑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兩人身邊,赤紅色的眼眸中滿是戲謔。
見到那人,國師凶狠的臉上擠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這不是左護法大人嗎?這兩人辦事不力,難不成左護法大人想要徇私枉法?”
“他們兩個是我的人,要罰也輪不到國師大人來罰。”面對比自己高出一倍有余,盛氣凌人的壯漢,嬌小的女子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兩人就那麽對峙著,誰也沒退讓的意思。不知僵持了多久,一個圓臉甲士急匆匆地跑了上來,見到女子時愣了一下,又很快匯報道:“那個水仙回來了,喜鵲也和她在一起,還帶了兩個人類,要求見陛下,被我攔下了。”
“她來幹什麽?”國師眼珠轉了兩圈,“帶我去看看。”
“是。”甲士望了眼女子,便轉身帶著國師走下來城牆。
壯漢離開後,地上的二人才敢抬起頭來,滿臉感激地對女子道:“多謝兔王大人救命!”
“說了多少遍了,在宮裡叫我左護法。”女子看都不看他們道,“把那個冰柱的來源查清楚,否則我也饒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