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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之天煞》一百二十九琴竇初開(七)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秦遊的思緒。因為文雯的事情,秦遊有些情緒不振,天色漸晚,他也有些疲累了,頗為懶散地道:“是誰啊?”

  門外並沒有回應,只是依舊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秦遊疲懶地走到門口,剛剛打開門,頓時一掃陰霾,臉色已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道:“你怎麽來了?”

  此刻依然能令秦遊振奮的,自然只有琴香。她輕輕一笑,道:“你想做什麽呢,敲了門好半天才聽見。”

  秦遊連忙致歉,道:“我剛才發了會呆,沒注意吧。”他連忙讓開路,問道:“你,進來坐吧?”

  琴香卻沒有動,她抿了抿嘴道:“我剛忙完比武大會的事情,中午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又累又餓的。”

  秦遊會心一笑,琴香雖然隻說了自己考慮不再拒絕和反感秦遊對她的追求,但少女心扉綻開,又哪是自己可以精準控制的,像這般主動來找秦遊,甚至有些“撒嬌”地抱怨,秦遊隻覺得是意外之喜。他連忙殷勤道:“那我們去竹林小築吃飯吧,你最近也太累了,去輕松一會。”

  琴香淡淡一笑,道:“好啊。城南有一家‘碧水居’,平素很安靜,我們去那邊吧。竹林小築總是人滿為患,太吵鬧了。”她微微停頓,笑道:“我找地方,你請客?”

  秦遊哈哈一笑,欣然允諾。二人從玉璧山莊出來之後,琴香悄然在臉上戴上了一層輕薄白色面紗,將口鼻遮擋了大半,但清秀的眉眼、嬌美的身段,依然令人驚豔不已。

  出了玉璧山莊往南直走約三裡,就有一座佔地面積不小的小莊園。這莊園外面一圈是青瓦灰牆、約莫一人高的圍牆,極不起眼,莊園亦只有一個簡樸木製牌匾,懸掛在二尺見寬的木製小門上,淡綠色的“碧水居”在黃昏的陽光下幾乎已看不清。琴香對此處卻很是熟悉,徑自穿過簡樸木門。

  秦遊緊跟琴香而進,跨進木門,才發覺這個為琴香所青睞的碧水居,果然令有不同之處。木門之後,放眼下去,竟是一片巨大的灌木庭院,庭院之中,蜿蜒著若乾僅一人來寬的小路,沿著路徑望去,這每一條蜿蜒曲徑的盡頭處,都獨立坐落著一處小小的別院。這些小別院或近或遠地散落在灌木庭院的遠方,每間別院之間又相距十余丈遠。如此設計,自然比尋常的茶樓酒肆要私密和安靜地多了。

  碧水居內無人引導,琴香解釋道,那些別院前已經點燃兩盞燈籠的,都是有人入席或是預先選定的了。而其他並無點亮燈籠的別院,則是仍然空閑。琴香挑選了一座距離稍遠的別院,秦遊走進去時,這才連聲讚道:“果然是清幽別致,難怪你特意走這麽遠到這裡來。”

  秦遊所說的清幽別致,是這才發現每一座別院,竟然都是跨河而建。河水雖然不寬,只有有二三尺,這碩大的別院就如同人岔開了雙腿,跨過了河流一般。別院之內,只有一塊足以四人相向而坐的案台臨河而放,案台兩側,則擺放著厚實松軟的蒲墊。其他則是空空如也,就連地面,也是河邊天然的碎石以及蔥鬱的草木。雖在室內,卻猶如端坐在天地自然之間。

  琴香聽到秦遊稱讚,亦微微一笑,道:“你是覺得我找的地方不對,走了很遠麽?”

  秦遊雖知她是故意曲解打趣,卻也不敢入對待文雯那般一笑而過,依舊解釋道:“我哪裡是這個意思了。但凡你想去,無論哪裡我都願意跟你一起。”

  琴香連啐了他兩口,道:“呸呸,我雖然是答應了接受你的好意,

但你也不能張口就說這種話……輕薄於我。”  見琴香臉色不快,秦遊忙收起了玩笑心態。琴香與文雯、雨笙等性格迥然不同,即使偶爾也愛說鬧,但總歸是更加成熟穩重地多,男女之間,也更加謹慎、敏感。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所以才會讓太多人覺得她高貴冷清、可望而遙不可及。而由此,她對秦遊破天荒地開了先例,也是秦遊莫大的運氣和難得的機會。

  “對不起,我那樣說話太輕浮了,以後一定改正。”秦遊笑著道歉道。

  琴香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了。”她淺淺一笑,翻篇了剛才的事情,介紹道:“這家的環境雖然巧襲江南庭院,但特色菜卻是雲川一帶的口味,在玉璧城這是獨一家。只是菜式酸麻且辣,也不知道口味你會否喜歡?”

  秦遊嘿嘿一笑,道:“雲川一帶的口味我沒吃過,但天下只要是辣的東西,總不會太難吃吧。我試一試。”

  琴香哈哈一笑,道:“好一個‘天下只要是辣的東西,總不會太難吃’。看來,你也喜歡吃辣口的了?那我選這裡,確實沒錯。”說完她有些自鳴得意,咧嘴嘻嘻一笑。

  “我點菜啦!”琴香衝秦遊笑道,“不管多貴,你可都要請客哦!”

  話雖如此,琴香卻並未多點什麽菜,按她自己所說,她對這家店的川香水煮鮰魚和椒麻田雞兩道菜是情有獨鍾,對其他菜品卻並沒深刻印象,因此隻額外點了兩色青菜。這是秦遊第一次和琴香單獨地共進晚餐,他本想再加上幾道菜,卻被琴香堅決地製止了。如此風格,又與文雯截然不同。

  兩名侍女很快擺置好餐具,奉上香茗,待到菜品齊備,侍女輕巧地退出在別院之外。案台附件設置有一個簡易的拉鎖機關,只需要輕拉機關,等候在庭院之外的侍女就會聽到清脆的銅鈴聲,便可以立即入內侍奉了。

  直到此刻,琴香才摘下面紗,再一次露出那動人的精致容顏。秦遊望著她,微微一笑,不禁打趣道:“哦,原來還是要摘下來,我還以為你可以帶著面紗吃飯呢。”

  琴香毫不掩飾地給秦遊拋了個白眼,佯裝怒道:“也可以啊。你要是嫌棄我面貌醜陋,食之無味,我就再戴上就是。”說完果然就要再戴上面紗。

  秦遊忙叫冤枉,又接連道歉。琴香這才作罷,輕哼一聲,昂然得意道:“諒你也不敢那麽想。”

  秦遊連忙附和,琴香接著道:“你也別介意,我戴這個出門,原也是想少些麻煩。我還不想今日與你出來吃個飯,到明天就傳得整個玉璧城都知道了。”

  秦遊心中暗笑,他倒是希望全天下都知道琴香與自己“約會”了。只是這話千萬不可叫琴香聽見,口上只能笑道:“沒錯,你還是戴上面紗的好。似我這種尋常臉,不會有人注意,你那張‘紅顏禍水’的臉,誰一見都再也忘不了了。”

  琴香被逗的噗嗤一笑,她啐了一口,道:“哪有你那麽誇人的。再說了,你那是心口不一,你肯定是巴不得大家都知道我和你一同出來吃飯才是。”

  秦遊隻覺得腦仁一陣痛楚,琴香和文雯雖然性格截然不同,卻都是絕頂聰明之人,尤其是洞悉人心處,似乎都有著獨到的天賦。原本隻以為文雯是頑皮熱鬧的性格,但幾次私下接觸,琴香卻不遑多讓。尤其是說話用詞、動作細節方面,琴香尤其擅長以小見大,洞察心機。秦遊與文雯打趣玩笑時,往往還互有勝負,可到了琴香面前,卻總是左支右絀,難以招架。譬如這時琴香猜道秦遊是“巴不得大家都知道二人一同吃飯”,就是一個秦遊無論如何回答,琴香都穩操勝券的話術。秦遊若是承認,那便是應了琴香所說的心口不一,可若說不是,嘿嘿,女孩子尚且可以說是臉皮子薄,男孩子卻多半就要承受用情不真、有所顧慮的指責了。

  秦遊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個陷阱,他撓了撓頭,望向琴香。琴香正怡然自得地等他的答覆,繼而進行下一步的攻訐。秦遊無奈一笑,道:“你後頭還有話等著我呢,我才不上當。”

  琴香沒料到秦遊進步地如此之快,她啞然失笑,卻依然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道:“不行,你非得回答不可。你剛才,是不是有那般想法。”

  秦遊無奈地望向琴香,先前還是藏了個陷阱等自己往裡面掉,現在卻已是把陷阱擺在你面前,逼迫你跳。兩人對望,會心一笑,琴香卻仍不依不饒,一副翹等待秦遊跳坑的姿態。

  秦遊吐了吐舌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大無畏”地精神,“慷慨赴義”般地道:“那當然!放眼山莊,誰能有我這等福運,能請你移步到此,共進晚餐。我何止想讓大家知道,我還恨不得在大會的報名卷上把這事寫上去,留存學院檔案,傳它個千秋萬世呢。”

  秦遊“恬不知恥”地承認,卻令琴香忽然心頭一暖,她白了一眼秦遊,輕聲道:“你張口就胡說,回頭一轉身就忘掉了。花言巧語,就是哄著我玩兒。”

  二人本來是坐在蒲墊之上,此時秦遊豁然長跪起來,左掌向天,道:“天地為證,我秦遊若是胡說八道、欺騙琴香姑娘,就叫我,叫我武功盡失、天打雷劈……”

  “快住口!”琴香連忙叫停秦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認真了。”口中雖是埋怨,但她見秦遊說得真切,知他對自己是真心實意,臉上卻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光顧著說,菜都快涼了!”琴香笑道,她剛一說完,秦遊已撈了一大塊水煮鮰魚,小衣翼翼地放在琴香的碗中。

  “最近這比武大會、籌備學院的事情太多了,快把你累壞了吧。”秦遊不乏溫暖地關心道。

  “謝謝!”琴香溫柔一笑,如此夾菜,平素只在與父母親戚吃飯時才會發生,而現在由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甚至明確表達了對自己愛慕的男孩子手中做出,又別是一種感覺。

  琴香吃菜很是細致,這川香水煮鮰魚味道固然上佳,但鮰魚肉質細膩、又不免多細刺,她不急不緩地挑出細刺,這才小口慢慢咀嚼。

  “你笑什麽呢?”琴香見秦遊也不動筷,只是呆呆看著自己,忍不住問道。

  秦遊哈哈一笑,打趣道:“我是突然想到某些人有些別樣的天賦,可以將大塊魚肉、雞肉、鴨肉一氣吞到口中,在口中即可將肉質和細骨分離出來……”

  琴香會心一笑,道:“你背後取笑文雯,我要是告訴她,看她能輕易繞過你?”

  秦遊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這麽描述一番,名字可是你說的……”

  面對秦遊的甩鍋,琴香卻遊刃有余,她輕巧地白了秦遊一眼,霸氣凜然,隻兩個字“你敢!”,就已經叫秦遊連忙服軟了。

  兩人雖是第一次私下吃飯,但溝通之順暢、愉快,竟顯得頗有默契。只是,秦遊心中一直藏著一小塊疑問,此刻已是不吐不快。他撓了撓頭,望著琴香道:“琴香姑娘,我……”

  琴香放下筷子,大方抬頭直視著他,笑道:“有什麽事就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

  秦遊嘿嘿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好奇,你,你怎麽沒問我今天比武的事情?”

  琴香對此卻是輕輕一哼道:“你終於打算跟我老實交代了,快說,你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武功都是從哪兒學的,尤其是那最後一掌?”

  秦遊嘿嘿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對今天的比武沒在意呢?原來是在等著我主動坦白呢。”

  “沒在意”?琴香白了他一眼,道:“就你今天這般表現,整個山莊都震動了。下午長老會上就已經有三位長老提出來,要直接鎖定你是這次比武大會最具潛力的學員。”

  秦遊嘿嘿一笑,頗有幾分得意,道:“那今天沒給你丟臉吧?”

  秦遊的提問頗有些親昵,琴香瞪了他一眼,卻不禁微微一笑,啐道:“你打得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系。你休想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這些武功,是從哪裡學的?”

  秦遊撓了撓頭,道:“琴香姑娘,那人教我這些武功時,曾要求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所以我……”

  琴香哼了一聲,臉上有幾分不快。

  原本是對人一諾,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可面對琴香的不悅,秦遊卻陡然充滿了歉意,道:“對不起,我當時沒有考慮那麽多。要不這樣,下次我再見到他時跟他說一聲,他若準許……”

  “不用啦!”琴香一掃不悅神色,笑道:“能教你那樣武功的人,肯定是有著不得了的武學修為。這些人往往有自己的規矩偏好,我就是一時好奇,你也不必大費周章,更不要耽誤他教你學武。”

  “而且,就算你不說,我大概也能猜道是誰了。”琴香話鋒一轉,看著秦遊有些驚訝的表情,得意一笑道:“你今天的表現驚豔全場,可是偏偏有一個平素好奇心最重、最愛熱鬧的人一反常態的平靜。在山莊裡,能精通那麽多門武功的人也沒幾個,既教你武功、又不願意叫人知道的,也隻那一個人了。”

  “文雯終歸是親孫女,竟然說動他教你武功。”琴香不由地感歎道,她雖然猜出秦遊武功的出去,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文雯竟是和秦遊假扮成情侶,才撬開了黑伯教授武功的決心。

  但這一番推理卻已經讓秦遊佩服不已,他無奈一笑,拍了拍掌,讚道:“太厲害了,什麽都瞞不過你。在你面前,我以後就是個透明人啦。”

  琴香白了他一眼,威脅道:“怎麽,你還計劃要瞞著我什麽嗎?我可提前說好了,我這個人好奇心很重,你要是覺得我什麽都想知道、招人煩,那以後就少和我說話。”

  琴香的這句話原意是以退為進,料定秦遊不敢有這般想法,豈料秦遊沒有上當,他故作沉吟,點了點頭,頗為鄭重地道:“嗯,還真是這樣,這件事情我要考慮考慮。”

  琴香聞言,頓時沉下了臉色,筷子啪得一聲放在了桌子上,側身過去,既不吃飯,也不和秦遊說話。

  秦遊雖是故意玩笑,但見琴香情緒很大,也不由地有些心慌,怕她當真生氣,忙道:“琴香姑娘,我那是隨口玩笑的話。以後只要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遊的慌忙解釋,琴香卻沒反應,依舊坐在那裡,不動、不吃、不說、也不看秦遊。

  秦遊此時是真的有些焦急了,他後悔自己口沒遮攔地和琴香打趣,而自己對於琴香的脾性、風格也遠不如對文雯了解,或許這樣的玩笑,對於愛惜顏面、臉皮子極薄琴香來說,有些太過了。

  “對不起,琴香姑娘,我剛才是故意反著說,原本就是想逗你開心。我從來都不覺得好奇心重有什麽不好的,不管你問我什麽,我都覺得你那是關心我,我開心還不來及呢。”秦遊微微向前半探著身體,歉然道:“我那是不會說話,你別生氣。”

  琴香輕咬嘴唇,依舊端坐不動。

  秦遊的女生緣原本不錯,無論是面對婉兒、雨笙或是文雯,秦遊都從沒有如此小心翼翼、心驚膽戰,也從沒有像此刻手足無措過。琴香的沉默就如一顆大石壓在了秦遊的心口,他連大氣也不敢喘,此時也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麽,偌大的屋子裡,此刻已靜到只有潺潺流水之聲。

  秦遊雖然不知道說什麽,卻總明白決不能兩人都不說話。琴香既然側身不理,他就挪到了與琴香同側的地方,離著她大約兩尺,半蹲下來、進入琴香的視野,他覺得解釋過多已無用,隻得質樸而真誠的道歉道:“琴香姑娘,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開這種玩笑。你,你別生氣了,好嗎?”

  琴香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卻又側身到另一旁,依舊沉默不語。

  秦遊撓了撓頭,隻得又從她身後繞了過來,又蹲了下來,道:“琴香姑娘,你別自己生悶氣。要不你罵我幾句,或者打我幾下,只要你消了氣,怎麽著都行。”

  琴香又看了一眼秦遊,輕哼一聲,終於說話道:“我為什麽要罵你,為什麽要打你?打得你疼了、不高興了,又要來怪我。”

  秦遊終於等到她開口,卻不見琴香仍然怨氣濃重,忙答道:“我怎麽會怪你,明明是我活該。琴香姑娘,我……”

  琴香的不開心,讓秦遊很是自責與難受,卻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半蹲在琴香面前,除了道歉和勸慰,卻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你不用解釋了,坐到那邊,吃飯吧!”琴香輕聲說道。

  秦遊卻並沒動身,小心翼翼地喜道:“那你不生我的氣了?”

  琴香輕輕一哼,低聲道:“現在不氣了。可你就是嫌棄我招人煩,我記著了。”

  秦遊直如五雷轟頂,想要解釋,卻不知說什麽好。琴香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地道:“都叫你坐過去吃飯了,你還不動。”

  秦遊不敢不退了回去,琴香也沒多話,她夾了塊魚肉,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秦遊不願意讓氣氛如此沉默,他小心翼翼地又往琴香的碗中添了兩大塊魚肉。琴香見狀,平淡地道:“你別給夾菜了,我吃不下那麽多。”

  就在片刻之前,秦遊的夾菜還能換來琴香一絲輕笑和一聲謝謝,風雲突變,現在都不讓秦遊夾菜了。如此落差,秦遊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帶著幾分歉意,中氣不足一般的低聲道:“這兩塊我剛剛已經把魚骨都挑了出來,你吃起來可能會方便一點。”

  琴香這才注意到魚肉已經被細致地處理過,她看了秦遊一眼,點了點頭,示意秦遊放到自己碗中。琴香夾起小半塊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果然是一根細小魚骨都沒有,她輕輕一笑,道:“你倒是很細心。”

  琴香語氣稍緩,秦遊好不容易露出一絲微笑,小心翼翼地道:“琴香姑娘,剛才我不該說那種話,你別再生氣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小心眼,一句話就不高興到現在?”琴香忽然問道。

  秦遊幾乎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道:“沒有,一點都沒有。本來就是我不該說那些話。”

  “那你有沒有覺得,我脾氣很壞,特別容易生氣?”琴香又問道。

  秦遊連忙道:“沒有,是我說話太隨意,張口就來。”

  “那你覺得我是特別難相處、特別難哄的人嗎?剛才你道了四次歉,我才開始和你說話,你沒覺得我有點矯情嗎?”琴香接連問道。

  “琴香姑娘,那都是我不好,既惹你生氣、又不會道歉、又不太會哄人開心。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讓你不高興。你一不高興,我,我就特別難受。”秦遊說道。

  琴香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一閃而過,輕聲道:“可我就是有這些毛病,心思多、心眼小、脾氣大,誰在我身邊,都得讓著我,我不高興,就不喜歡搭理人。”她看了一眼秦遊,道:“你可想清楚了, 你,你想對我好,就得忍著這些。你要是覺得我太難相處、難伺候,從現在開始就別對我好,我們就當是個普通的朋友……”

  “不!”秦遊急忙道:“我可以的,我從來沒覺得你有這些問題,就算是有,我也願意一直對你好。琴香姑娘,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其實,我剛才是故意那麽生氣的。”琴香忽然輕輕一笑,道:“我知道自己的脾氣沒那麽好,可能是被寵慣了吧。我剛才就是想看看,你會怎麽來哄我。”

  秦遊豁然開朗,卻也不敢多說。只聽得琴香輕聲道:“你還好,挺有耐心的。而且,剛才幫我挑魚骨,也很細心。”

  好不容易得到琴香的認可和褒獎,秦遊如釋重負,剛要放松一笑,卻見琴香嚴肅道:“你以後也得這樣才行。你記住兩條,第一是我永遠都不會錯,第二是即使我真的做錯了什麽,你也得參考第一條辦。”

  琴香忽然的嚴肅與霸道,令秦遊有些反應不及。他潛意識地有些激動和興奮,卻不知道是為了為什麽。下意識地,機械地,他叫了一聲“琴香姑娘……”。

  琴香輕輕一笑,白了他一眼,道:“傻子,你別總琴香姑娘、琴香姑娘地叫我了。”她微微低頭,聲音也低了幾分,道:“以後沒其他人的時候,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直到此刻,秦遊才長舒一口悶氣,他哈哈大笑,緊張地深深呼吸,雙手交叉緊緊握拳,這才鄭重卻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香兒!

  燭光搖曳下,案台對面,美人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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