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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之天煞》一百三十六 佳人有心(六)
  寒暑樓內,秦遊聚精會神地學習冰火二重掌。將秘笈仔細通讀了兩遍之後,秦遊會心一笑,終於明白為何火長老會說著掌法難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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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火長老雖是同門師兄弟,但二人武功路數截然不同,火長老尤其擅長內力功法。當初在聚義廳上,憑借雄渾掌力和莫逆施憑了個旗鼓相當,一身驚人修為秦遊是親眼見識過的。而這一套冰火二重掌,正是火長老看家絕學,乃是以獨門功法聚周天熱量於體內,內力極熱謂之為“火”,而外界周天環境則因此迅速降溫,謂之為“冰”。如此交手時,敵方不單要抵禦強橫掌力,還需抵擋掌力中極熱和極寒之氣,若是內力稍有不濟、或是一不留神中了一掌,則往往被“冰”“火”兩重威力同時重傷,極難恢復。當然,這套掌法因為要在體內聚集大量熱量,因此對於修習者而言,也必須內力沉穩深厚,否則傷人不成,先灼傷自己,那就本末倒置了。而這套掌法的外門招式,卻是沿襲了火長老慣長的風格——簡明——當然這個“簡明”是相對水長老或是琴香的“戲天神袖”而言,若是和秦遊之前修煉的“奔雷腿”、“金麟拳”相比,還是要精巧、細致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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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冰火二重掌的之處艱難,根本在於這獨門的功法需要以深厚內力聚集周天熱量,一邊修煉一邊還要避免自己受傷。對於常人來說,一門武功需要這麽艱深的內力才可以修行,門檻實在太高。但對秦遊而言,這門武功正對胃口,內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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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計劃,學院的第一期學員全部入住避暑山莊後,陳劍川本應該盡快會見全員,給予鼓勵。但近日湧向山莊避難的各路江湖同道實在太多,陳劍川有時一日之內甚至要會見十余波不同來路、不同勢力的客人,實在是分身乏術。好在三十二位學員初入山莊,大多趕緊購買了自己心儀已久的武學典籍,在寒暑樓中揮汗如雨,更有一些頗有商業頭腦的人,更是將自己所知所學的武功編輯成冊、或是自己手頭上的兵刃寶貝拿出來換取武道幣,以攢錢購買更為高級的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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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學院之內特設了兩處擂台,作為優秀學院贏取額外武道幣的渠道,一為學員擂、一為長老擂。所謂學員擂,就是學員之間相互切磋比武設置的擂台,每次比武獲勝一人的名字,將懸掛在擂台之上,供其他學員挑戰。挑戰者需付出一枚武道幣的代價,而守擂者也必須以一枚武道幣為賭注、並在十日內應戰。戰勝者不僅可以立即贏取一枚武道幣,若是一個月之內全部守擂成功或是無人敢於挑戰,更可以從學院處額外獲得五枚武道幣作為嘉獎。學員擂上同時最多隻可掛五個人的名字,其他人則必須通過挑戰的方式參與其中。而長老擂則是由學院長老會中的諸多長老進行鎮守,學員每發起一次挑戰需以兩枚武道幣作為代價,一是獲取與長老切磋武功的機會,二來該長老也會在比武之後適當予以指點。當然,長老擂也設置了豐厚的挑戰成功獎勵,若是學員將長老打敗,該名學員將會自動取代那名長老在學院中的身份和地位,並且可以任選一項武功或是兵刃等作為獎勵。但這個條件實在太難,長老會中人人都是武功業已大成的高手,饒是以趙潛、王直的即戰力和潛力,也依然相去甚遠,其他人想要奮力一搏,更是難上加難。而根據學員在兩大擂台上的日常表現情況,以及學院內部定期舉辦的考較和賽事,學院內又設有兩大榜單,一是實力榜、二是進步榜,

能夠在兩大榜單中位列前茅的,學院也將定期給予武道幣的獎勵。  ?

  如此設計,自是為了激發學員奮發爭先,不斷精研自家武學。由於在比武大會上顯示的強橫實力,秦遊的名字也在學院榜單中隨處可見,實力榜名列第三,僅次於趙潛、王直,力壓李豐山、趙飛等人,而在進步榜中,秦遊、戴志誠、文雯則因為驚豔表現位列三甲,琴香則列到了第五位,僅次於同樣有著驚豔表現的青年高手簡榮。學員擂台上,秦遊的名字亦是同趙潛、王直、李豐山、趙飛一起被早早掛起,靜候他人挑戰。可能是因為這次比武大會采取了三人成組的模式,好多武功卓越者早就想一對一完全展示自己的實力了,對於學員擂和實力榜的排名心存不滿者大有人在,因此學員擂剛一開張,挑戰竟然層出不窮。有趣的是,即使以趙潛、王直的實力威壓,也總有人心存不服、要一決高下,李豐山和趙飛收到的挑戰則更多。但對於這個年紀最小、在比武大會中表現最不穩定也最令人震撼的秦遊,卻至今未收到一份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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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倒樂得清靜。自從和琴香通了心曲之後,秦遊學武的動力更加充足了。尤其是一想到琴香小心翼翼地周旋在各派實力之中、如履薄冰,他就如打了雞血一般瘋狂學武、甚至直接睡在了寒暑樓的練功房裡。而琴香雖然忙碌,但她初嘗情愛滋味,每隔數日,總會抽出閑暇,卸下素日的高冷端莊,與秦遊私下約會。或是切磋武功、或是縱論江湖,但終究每次都不免又是羞澀、又是歡喜地與秦遊耳鬢廝磨一番。如果又過了近一個月的太平和幸福的時光,二人非但感情急劇升溫,秦遊的冰火二重掌,也在琴香以戲天神袖多次過招中日漸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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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院之外,陳劍川帶領著文雯對江湖群豪的安置與安撫也緊張有序地進行著。而魔教在中原喪心病狂地殺戮卻一直持續,幾乎每隔兩三日,就會傳來新的魔教製造的慘案。繼台州鄭氏後,珠州通臂門、瀛洲李家、林城的木家堡、周家堡,亦相繼被滅門。玉璧山莊之內群情激奮,不少門派紛紛建言陳劍川,率領南方各派與入侵的魔教復仇決戰。陳劍川一面積極允諾,一面又安撫眾人、先摸清敵情再戰。玉璧山莊及各派隨即加派了眾多弟子,前去打探這股入侵中原的魔教勢力的真實信息,摩拳擦掌,隨時準備一場大戰。但頗為奇怪的是,動輒將一派滅門的龐大魔教勢力,行蹤卻極為隱秘,一連多日,這些探子們甚至連魔教此行到底有多少人、身在何處,都沒有發現。但魔教的奔襲屠戮卻絲毫沒有停止,依舊是每隔兩三日,就會在三四百裡開外的地方製造另一起慘案。而等到中原武林的探子們急速趕去的時候,魔教教眾又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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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股行蹤詭秘、出手狠辣的魔教隊伍,一月之間已成為了壓在南方武林心頭的大石。向來驕傲、自信的中原武林、尤其是年輕一輩的江湖俠客們,忽然意識到傳說中“魔教”的殘酷與毒辣。一陣陣恐懼,漸漸籠罩在了山莊之上,誰也不知道,魔教的下一戰會不會落在自己頭上,而玉璧山莊又是否真的可以抵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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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股壓抑而恐懼的氣氛,就連幾乎“與世隔絕”的學院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一些關系要好的學員,閑暇之余也在三五成群地討論這隻入侵魔教的隊伍的行蹤,他們對魔教日後行蹤的推斷、以及山莊和各派應該采取的策略等等。秦遊偶爾也會參與其中,他對中原武林及魔教的了解遠不如一些名門子弟之後,所以大多時候都只是在聽他們分析。饒是如此,也經常聽得心潮澎湃、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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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正圍在桌子旁熱烈討論的眾人立即站起身來,紛紛轉頭。原本爭論得面紅耳赤的少年們臉上也都自發地露出了笑容,但面前的這道身影卻一如往常。琴香微微點頭,嘴角的微笑一現即沒,算是與眾人打過招呼了。她看向秦遊,淡淡地道:“秦公子,我有些要事與你商議,可否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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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忙站起身來,點頭稱好,又向周邊眾人微微抱拳,算作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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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又和眾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而秦遊也連忙跟著過去,兩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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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要事商議?華兄,這都已經是第幾次了?”簡榮皺著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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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你羨慕啊,羨慕的話你去把秦遊從擂台上挑下來,大小姐多半對你也會刮目相看。”華金雄沒好氣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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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兄此言不差,自古美人配英雄。弟弟,你可得加油了!”簡驚也在一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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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榮訕訕一笑,“大小姐那仙女一樣的人,能瞧得上我這樣的麽?你們別笑我,有本事你們去把秦遊挑下來,讓大小姐也多看你們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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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都別長舌頭了,要是被趙四公子聽見,又少不了一頓火……”於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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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憑什麽一頓火?別以為有幾個人圍著他就了不起了,大家一樣都是。秦遊和王直的武功也不輸給他,從沒見其他倆那麽大派頭。”簡榮很不服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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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兄也是好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少說兩句。”簡驚深知弟弟脾性,連忙勸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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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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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有何指教啊?”掠過城南街角,秦遊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饒有興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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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透過輕薄的面紗白了秦遊一眼,微微冷哼,沒有理會他的戲謔,徑直往山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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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連忙追了過上去,輕輕握住琴香的手,像往常一樣。但今天琴香卻一反常態,狠狠地將秦遊的手甩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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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皺了皺眉,正尋思自己哪裡不經意間得罪了她惹她生氣,卻見琴香摘下面紗,右手從懷中掏出一隻淡黃信封,不由分說,塞在了秦遊手中。她語氣森然,道:“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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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見她面色非同一般,不由地一頭霧水。他低頭看手中那淡黃信封,封面上有四顆娟秀小字——正是“秦遊親啟”。秦遊恍然大悟,心中卻已亂成了一鍋粥,這四個字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婉兒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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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封信怎麽會在你哪裡?”秦遊微微皺眉,面上仍是咧著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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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頭也不回,重重哼了一聲,道:“我碰巧看見給你帶過來了。哼,你放心,那是寫給你的信,我才不會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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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沒看寫的是什麽,就這麽生氣?”秦遊陪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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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你敢讓我看嗎?”琴香回身,瞪著秦遊道:“你跟那個姑娘到現在還不清不白的,為什麽要來煩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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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連忙賠笑道:“哪有什麽不清不白,我自從認識你後,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他撓了撓頭,道:“我也是第一次收到她的信,也不知道她寫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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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沒好氣地道:“女孩家家的,還能寫什麽。”她猛然轉過身,道:“你看吧,肯定早等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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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卻不敢真的打開,他作勢要將信件收起來,卻被扭頭的琴香看見,又是一陣生氣,道:“你現在就看,藏起來幹嘛,還是回去慢慢看,慢慢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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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真看了!”秦遊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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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再次轉過身去,沒有理他。秦遊捏了捏信厚厚的信封,裡面竟疊了滿滿的四張,娟秀的小字滿滿地填滿了每一張紙。秦遊一口氣讀了下去,婉兒雖然寫了很多家長裡短的事情,但字裡行間中無處不充斥著自打龍興比武分別之後,對秦遊的深深思念和關心。乖巧懂事地她甚至還去探望了一次秦遊的父母,帶去了諸多慰問和禮物。當然,也不乏她的擔心,在繁華璀璨的江南水鄉,秦遊會否被更加美麗和優秀的南方女子所吸引?她又很關注秦遊在玉璧山莊學武的進展,是否出人頭地、是否每日辛勞,甚至何時可以歸鄉探望。委婉而質樸的言語裡,盡是對秦遊淳樸的關心和思念,還有對重逢之日長長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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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在看!”琴香不知道何時突然轉身,對著秦遊怒道,“那你一輩子看她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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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自不會讓她當真離去,忙緊緊拉住她手,一邊賠罪、一邊將信件收到懷裡。琴香掙扎了數次,但秦遊總是緊緊地抓著她手,溫柔道:“香兒,別吃醋了。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我給她回信的時候,就跟她說清楚咱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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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咱麽的事情?我跟你沒關系。”琴香正在氣頭上,氣呼呼地道:“我早說過,你不許再和別人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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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拉著她的手,笑道:“都清楚的很,我心裡隻裝得下你。婉兒自幼和我一塊長大,我當她就同妹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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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白了他一眼,哼道:“你當她做妹妹嗎?以前不也是手牽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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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嘿嘿一笑,道:“那時我還沒認識你,連什麽是真正的喜歡都不知道。現在中了你的毒,除了你誰也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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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秦遊甜膩的情話,琴香忍住笑,啐了一口,臉上已大為緩和,道:“你少嬉皮笑臉的。這件事情,你得趕緊跟她了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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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我今日回去就給她回信,一定都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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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點了點頭,又忽然白了一眼,警告道:“你可不許亂寫,要不然她還以為是我搶了你,到時候背後來都說我壞話。另外,你跟她劃清關系就行了,其余的話也不需要多寫、多問,我不許你再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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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咧著嘴點了點頭,笑道:“好,都聽你的。”他嘿嘿一笑,故意低聲道:“這還沒過門了,就管得這麽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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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面色緋紅,狠狠白了他一眼,跺腳就要轉身。秦遊早料她要生氣,忙從背後摟住,一陣嬉笑認錯,又耳鬢廝磨許久,這才哄得琴香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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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你跟簡驚他們幾個在討論什麽呢,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那麽熱烈?”琴香耷拉著腦袋,靠著秦遊的肩膀,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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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些有為青年,自然是在關心家國大事了!”秦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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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貧嘴!”琴香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對於秦遊的貧嘴,她早已習慣了,嫣然一笑,道“快點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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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嘿嘿一笑,隨即輕輕歎氣,道:“還不是魔教的事情。入侵中原的那股魔教勢力,到現在都沒人摸得輕底細,也不知道下一步他們會在哪裡出現。現在,就連學院裡也不乏人心惶惶,擔心魔教會不會突然殺到玉璧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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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們討論的怎麽樣?”琴香淡淡一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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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只是在推測罷了,也沒什麽依據。以前隻覺得金燕宗都親自出馬,還帶領著那麽多同道勢力,魔教肯定不堪一擊。沒想到魔教竟然這麽強、下手這麽狠,搞得整個武林都人心不安。”秦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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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討論了半天,就得出這些信息?”琴香笑著看向秦遊,目光中卻毫不掩飾地透出一絲取笑和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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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苦笑一聲,對她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道:“請大小姐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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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噗嗤一笑,道:“那你好好聽著。”她坐直了身子,道:“我翻閱了早先記錄正魔大戰的古籍,這魔教原名是天地神教,核心教義原本是侍奉天父地母二神、以求神靈庇佑的。這天地神教在西域一帶廣為流傳,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宗教門派。但不知從何時起,這教派漸漸涉入了武林爭端之中。三百年前,天煞武功流入西域,天煞傳人現身天地神教之中並成為護教法王之一,幫助天地神教幾乎一統西域武林,這才有了現在魔教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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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神教自教主之下,還有兩大護教法王,掌管著教中主要力量。一為奉天法王,原為祭祀二神之職,在教眾之中最有威信,也掌控了教眾錢糧財富,二為金石法王,原是負責教中兵器護衛,自天煞傳人出現後,已然演變成魔教的武力統帥。這兩大法王在教眾的地位非同小可,甚至遠在其他十大長老、分支教主之上。但據說在百十年前,兩大法王及各部勢力早已分成兩派,明爭暗鬥多年,就連歷任教主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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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除魔滅煞大戰,據前方返回的秘密消息,金石法王齊嘯天為首的主和派與奉天法王摩桀的主戰派分歧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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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皺了皺眉,道:“可你剛才不是說是金石法王掌控著魔教的武力了嗎?奉天法王在這裡還能有不同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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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笑了笑,道:“你倒是敏銳。不過,那是之前了,據說在天煞消失了這近百年裡,奉天法王一系早已經控制了魔教絕大部分武力勢力,金石法王如今在魔教才是勢單力薄。只不過,金石法王的位置太過特殊,他不主戰,魔教下屬的勢力就算出手,也必不會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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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微微一驚,道:“你是說,先前同盟軍和魔教的那幾次大戰,並不是魔教的真正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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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看著秦遊,道:“那你覺得是麽?同盟軍盡數在前線作戰,可魔教卻有余力潛入中原,一舉殲滅了七家宗門,仙霞派三百多人被滅門,至少,這才是魔教應有的實力吧。而且,據目前的情勢來看,這一定是奉天法王部下的勢力所為,其目的就是逼得中原武林與魔教勢不兩立,叫金石法王主和的主張無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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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心中仍有疑惑,道:“如果真是那樣,這奉天法王的勢力已經這麽強大,又何必強求金石法王出手。而且,這股魔教勢力也太詭異了,接連作案,可我們連個鬼影也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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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魔教之中,確實也不乏才智傑出之士。”她看了看秦遊,臉色盡是自信和從容,道:“大少爺,你提到的這兩件事,也是困惑目前整個中原武林的問題。可是,我有些猜想,不知道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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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嘿嘿一笑,道:“你好歹還有想法,我早已是一頭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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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噗嗤一笑,面色緋紅,笑道:“我看你最近滿腦子都是我吧,哪有心思想這些事情。”說完她自覺不好意思,掩口一笑,道:“這第一,奉天法王就算現在實力很大,但在絕頂武學方面,相信魔教之中並沒有人可以取代天煞的地位,沒有天煞坐鎮,或是人心不齊,想要正面打敗同盟軍,魔教沒有把握。他在中原武林的興風作浪,雖然氣勢駭人,但挑的都不是中原的頂尖門戶,就算仙霞派,掌門和主要長老也都遠赴西域,並不在宗門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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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關於這個找都找不到,卻接二連三製造驚人慘案的魔教勢力。要我推測,應該是魔教早就潛入中原下手得逞,只是一直封鎖消息不發。現在每個三兩天放出一道消息,其目的是製造中原恐慌、激化雙方仇怨,而其真正的勢力,說不定早已撤回西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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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秦遊一聲驚呼,他對琴香的推測有些吃驚,但初聽之下,竟又處處合乎情理,他呼吸微微凝滯,悠長歎道:“厲害!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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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誰厲害呢?”琴香笑道,“是魔教的手段厲害,還是我亂猜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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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如你所說,魔教當中還真是有一些了不得的人物。不管你是一眼看穿,還是自己就有這番籌謀,都是更加厲害了!”秦遊嘖嘖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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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秦遊如此誇讚,琴香臉上微微一紅,道:“我也只是推測罷了,也沒什麽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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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忽然“呀”了一聲,面色凝重,道:“香兒,若你推斷沒錯,那同盟軍就危險了!”不待琴香回應,秦遊道:“奉天法王偷襲中原,就是要逼得魔教和中原勢不兩立、退無可退,那金石法王雖是主和派,但同盟軍瘋狂報復之下,他必定會聯手奉天法王護教圖存。現在魔教各部勢力都撤回聚集,恐怕就是要準備大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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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這邊緊張激動,琴香卻只是微微笑道:“我剛才說了前面的推斷,你就有了後面的預判。倒不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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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嘿嘿一笑,此刻卻顧不得與琴香玩笑,道:“香兒,雖然只是推斷,但事關重大,你趕緊把這些情況報告莊主,通知同盟軍千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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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輕輕一笑,反而將頭倚在秦遊肩膀上,悠然自得地道:“你著急什麽。你記得嗎,爸爸在比武大會之前就說過,很不看好這次所謂的‘滅煞除魔’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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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一時沒反應過來,道:“本來就不看好,那現在有危險,豈不是更應該提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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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輕輕搖了搖頭,道:“傻瓜,提醒他們做什麽。金燕宗、仙霞派沆瀣一氣,欺凌中原,若是能借此機會削弱兩派的勢力,對我們也不是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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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神色微變,道:“你是說,莊主從一開始就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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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噓”了一聲,打斷秦遊的話道:“可不能這樣說,聽著像我們和魔教有勾結一樣。只不過事態如此,金燕宗如果不是窮兵黷武,我們也沒這個順水推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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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金燕宗畢竟也是中原同道,如果魔教就此勢大、入侵中原武林,那可怎麽辦?”秦遊擔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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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嗤嗤一笑,道:“傻瓜,中原武林地域廣闊、門派眾多、武功源遠流長,強過魔教多了。魔教所以能興風作浪,主要是因為中原各派相互掣肘,不能形成合力,而非魔教自身強大。如今的正魔大戰,難點並非是中原武林能否取勝,而是在於要花多大的代價取勝,是誰能在正魔大戰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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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燕宗不惜打頭陣,組建除魔滅煞同盟軍,是希望以此提高門派的聲望,成為武林霸主。我們不過是希望魔教和金燕宗拚個兩敗俱傷,同時為山莊聚攏實力、揚名江湖爭取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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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以為學好武功就是除惡揚善,沒想到你們會想這麽多。”秦遊聽完琴香的話,突然有一絲厭倦,不禁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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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琴香忽然轉頭盯著秦遊,面色滿是怒容。秦遊微微一驚,不知道哪裡惹怒了這位細膩敏感的大小姐,正惶恐時,聽得琴香問道:“你說誰是‘你們’?你覺得我心思不正,看不起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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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連忙搖頭、連稱不敢,但琴香怒氣未減,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山莊形勢複雜、武林當中更是。我們不是尋常的江湖浪子,隻憑一個所謂的對錯指點一生所為,要趨利避害、因時製宜、多方製衡,最終只要是對山莊有利、對自己前程有利,才更應該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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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本想辯駁兩句,但他對琴香有著天然地敬畏,又見她正在氣頭上,隻得連連點頭,勸她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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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的忍讓,琴香自然也看在心裡,她自覺對秦遊有些過於嚴厲,但依舊還是輕哼了一聲,語氣卻溫柔了幾分,道:“學武要除惡揚善,自然是沒錯的。但你不能因為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就覺得我心機多、城府深,瞧不起我。更不許你以後對我說什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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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一陣苦笑,道:“我就隨口一說,哪有覺得你那樣啊。”他故意把“心機多、城府深”這六個字隱了過去,柔聲道:“只是你說的那些,我以前從沒有考慮過。幸好我不是什麽大小姐、少爺,要是天天琢磨這些事情,可真得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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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誰讓你喜歡我。”琴香啐了一口,得意地道:“你以後也得多想著這些事情,你答應過要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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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委屈道:“你又好看又聰明,這些事情也就你能看得明白了。我呢,就乖乖聽你的話,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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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呸了一口,笑道:“學院裡公認的最具潛力的學員, 要是被人知道就這點出息,看別人怎麽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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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恬不知恥地笑道:“我才不管別人怎麽看,只要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你開心,我就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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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噗嗤一笑,盈盈笑意,靠在秦遊懷中,平靜享受著溫柔的情話和溫暖的懷抱。良久,她悠悠歎道:“你說,我應該去跟爸爸說那些話嗎?如果事後證實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不管是爸爸還是山莊其他長老,肯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可如果不是那樣,也一定會有人指責我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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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在山莊之中威信的事情,琴香必然很是在乎。秦遊微微沉吟,道:“反正我覺得你推測的邏輯沒有問題。不如,你隻說給莊主去聽,這樣就算是有何不同之處,別人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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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微微笑道:“爸爸原本就很照顧我了,不讓其他的長老也心服口服,說出來又有什麽意思。”她輕輕一歎,道:“想要真正立足,就不能瞻前顧後、左顧右盼了。還好,我現在也沒什麽基礎,哪怕說錯了,也不會失去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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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遊知她主意已定,在這一方面,秦遊自愧遠不及琴香的智慧和機敏,也遠不如她的決心和決斷。他隻得微微一笑,溫柔著撫摸著她的肩膀與胳膊。秦遊知道,無論琴香在山莊之內得勢或是失勢,他對她的愛慕是永不會變化的。與他而言,真正困惑和擔憂的,是到底應不應該向同盟軍發出提醒,提防魔教聲東擊西後可能的突然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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