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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之天煞》一百零九節 舌根
  吃飽喝足,秦遊返回山莊,去看了有一陣時間沒見的徐靖。自從竹林小築中慘敗給元陽,徐靖性情便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有些內向的他自此之後與人的溝通更少了。秦遊主動去看過幾次,但徐靖也不願多說話,經常沒說幾句便沉默不語了。及至後來金燕宗拜莊、風寒老人慘死、除魔滅煞聯盟等等大事,秦遊自顧不暇,便也沒有再去見他。

  推開房門,卻見徐靖正在收拾包裹,秦遊隱隱有一絲不詳預感,奇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徐靖看著秦遊,堅決道:“正魔大戰,是百年一遇的機會,我想去實戰歷練一番。”

  秦遊知道徐靖的脾性,他與邵雲奇、戴志誠等出生玉璧山莊之人決然不同。徐靖的眼中只有武功一路,龐大如玉璧山莊,也只是他不斷提高武學的一塊棲息地而已。但看他決心,如今正魔大戰的戰場,對他才更加有吸引力。“你知道山莊現在有嚴令,除非莊主準許,其余任何人不得參與正魔大戰。你這樣做,恐怕……”

  徐靖的回答是在秦遊的意料之中,“我知道,所以,我要退出玉璧山莊。”

  秦遊莫名的燒起一股無名業火,怒道:“你要去大戰魔教,你要離開玉璧山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決定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徐靖看著突然發怒的秦遊,冷漠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要和你們說?”

  秦遊怒氣衝衝,但卻壓低了聲音,道:“莊主不讓參加除魔大戰,是因為要籌劃重要事情。你,我,所有人,都會集中再進行學武,壯大山莊真正的實力,你懂嗎?去前方一逞熱血有什麽用,打完魔教,玉璧山莊就是金燕宗的對手了嗎?就能比肩陽谷了嗎?”

  徐靖冷冷一笑,道:“你才來多久,就真把自己當作山莊的人了。玉璧山莊是不是金燕宗的對手,與我何乾?我隻想練好自己的武功。”

  秦遊又想怒吼,卻突然覺得徐靖和自己原本目的就不同,自己是希望從玉璧山莊中得到名師高人指點,錘煉武功;徐靖卻有著自己獨特的武功路數,不需要他人再教。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所為的,就是練好自己的武功,哪裡有機會歷練和實戰,他就想去哪裡。

  秦遊壓製住怒火,道:“正魔大戰可不是比武較量,那是真正的生死一線。各門各派都是派出了成熟的精英高手,你自己去,實在是太危險。”

  徐靖冷笑道:“越是危險,才越有價值。我們練武,難道只是未來比武較量嗎,闖蕩江湖,豈能求事事平安。”

  “好,人各有志!你要去,我不攔著你。但是你一聲不吭自己收拾包袱就要走,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徐靖微微搖頭,山莊眾人當中,他還當真是與秦遊關系最好,甚至曾放豪言要和秦遊五年後一同闖蕩金燕宗大戰莫逆施。他下定決心的事情,秦遊的勸說也是攔不住的,但他突然以兄弟義氣指責自己,還真是讓獨來獨往的徐靖有些不知所措。

  “走!”秦遊忽然拉著徐靖的胳膊,就要往外拽著走。

  “幹什麽?”徐靖有些不明所以。

  “喝酒!”秦遊大聲道:“你奶奶的,你以為我不想去。你聽著,你給我好好活著,回來給我講大戰的故事。”

  徐靖微微一笑,這個獨來獨往,一心求武的少年,第一次有了“友誼”具體概念。他拿起已經收拾好的包袱,道:“我喝完就直接走,不回來了。”

  秦遊罵道:“吹牛!就你那酒量,

我肯定喝倒你。”  “那我就醒來再走。”徐靖依然堅決。

  這是秦遊和徐靖第一次真正的喝酒,雖然酒味很嗆,很不舒服,卻誰也不服輸的要往肚子裡灌。秦遊隻覺得酒也沒那麽難喝,似乎也沒別人表現的那麽容易醉。但他和徐靖痛快的談天說地,忽然感覺有些累了,他隻想趴在桌子上,稍微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遊隱約覺得臉上一股清涼,他下意識伸手撥開,卻分明打到了另一個人。秦遊猛然一驚,忽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在酒館、而是在自己房屋之中,一臂之隔的床前,雨笙手中拿著毛巾、正一臉怒容地看著自己。

  “你怎麽在這兒?”秦遊輕輕搖了搖有些沉重的腦袋,問道。

  “你喝醉了,怕你一個人暈死過去,所以才看著你。”雨笙沒好氣地答道。

  秦遊這才想起來和徐靖喝酒,隻隱隱約約記得他跟徐靖說了幾遍“你給我活著回來”,後面的事情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了。“徐靖在嗎?”

  “他在不在,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去看啊。”雨笙沒好氣地道,但看著秦遊迷糊的眼神,又有些關懷,道:“你怎麽喝了那麽多酒,一個人醉在小酒館裡睡大覺,別人都打烊了也不醒,最後還是我們給你拖回來了。”

  “啊?”秦遊這才知道酒精的威力有多大,微微有些後怕,卻接著問道:“只有我一個人在酒館嗎?”

  “幸好就你一個人,要是兩個,我們還不知道怎麽給你拖回來呢。重死了!”雨笙氣呼呼地回答。

  秦遊這會已經恢復了些清明,知道徐靖定然是已經走了,“居然沒喝過這小子”,秦遊在心裡暗暗較了個勁。未及秦遊多想,雨笙已將毛巾一把扔在秦遊臉上,道:“自己擦臉,擦好了把快把醒酒湯喝了。”

  秦遊嘿嘿一笑,掙扎著坐起身來,看著雨笙沒好氣地遞來的湯水,笑道:“好姑娘,我手上還發麻呢,你喂我喝吧。”

  “少來,手麻還會打人呢。給你擦臉,還挨了你一下,真討厭。”雨笙埋怨道。

  秦遊想起來剛才迷迷糊糊中推了一把,連忙賠罪道:“我該死,我那時還迷糊著呢,不知道是姑娘在照顧我。打到哪裡了,我給你揉一揉。”

  雨笙臉上忽然一陣緋紅,原來秦遊那一把推搡,正掃過自己的胸口,那是斷然不能讓他揉一揉的。她沒好氣地道:“反正我就是苦命的丫頭,活該被你欺負。”

  秦遊自然不知道雨笙所想,笑道:“活該被我欺負,那就快喂我喝湯吧。”

  看到秦遊耍起了無賴,雨笙也轉怒為喜,二人本來就性格相投,上次秦遊為雨笙出頭和趙賁大戰過後,雨笙對秦遊更多了幾分好感,只是偶爾貧嘴相互鬥一鬥罷了。此時秦遊兩番請求,又恰恰是醉酒之後,雨笙便也沒了那些顧忌,斥道:“好啦好啦。你趕緊做坐好,把湯喝了。”

  秦遊頗為喜歡雨笙的性格,也從未將她當丫頭看,此時笑嘻嘻地坐了起來,拍了拍床沿道:“你坐這裡吧。”

  雨笙白了他一眼,道:“你身上都是酒味,我才不坐你身邊呢。你自己端著喝,我要回去了。”

  秦遊已經好幾日不見她了,見她要走,竟還有些不舍,道:“你著急回去幹嘛啊?琴香姑娘有事找你嗎?”

  雨笙瞪了他一眼道:“大小姐才沒那麽多事情呢,就你事情最多。時候晚了,我得走了。”

  秦遊這時才發現窗外已是一片濃重夜色。他嘻嘻一笑,接過雨笙手中的湯碗,一飲而盡,順手將雨笙拉到身邊,道:“你住處還遠著呢,大晚上的了,你就睡我這裡吧。”

  “你可別多想,我已經睡飽了,出去練功發發汗,你自個待在這裡。”秦遊忙補充說道。

  雨笙對秦遊的人品很是信任,雖然他喜歡和自己玩笑,但卻極少有越界的事情出現,反而對自己很是尊重。天色確實很晚了,雨笙也不想大晚上一個人幾乎穿越整個山莊,微微沉吟,道:“那好吧,不過……”

  秦遊微微一笑,搶話道:“明白!你一睡著我就走。”

  “不行,你先走,我再睡。”雨笙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道。

  秦遊呵呵一笑,他雖很喜歡和雨笙玩笑,但此時已至深夜,有些玩笑畢竟不太合適。隻得收斂道:“得令,就聽雨笙姑娘吩咐。小的告退了。”他說完這句,幾乎下意識想要伸手在雨笙臉上輕輕捏上一下,正如他平時對婉兒一樣。就在手剛要碰到雨笙臉蛋時,秦遊忽然醒悟這般親昵實在有些不妥,急忙收手,臉上卻尷尬的笑了一笑,頗有幾分歉意。

  雨笙看在眼中,卻不知如何回應,只是微微低頭,不再說話。

  “我走了,你趕緊睡吧。”秦遊忽然大聲道,同時快速轉身,從門口衝了出去。

  雨笙看著他快速逃開的背影,直至門關上那一刻才輕輕吐了口氣,卻也不知是輕松還是有些失望。腦海中,她忽然想起秦遊突然襲擊親了自己臉頰的畫面,隻覺左臉上依然還有那熾熱的溫度。秦遊對她顯然是關心和愛護的,甚至很是細心。也許正因為這樣,當秦遊提出讓她睡在自己屋裡的時候,雖然感覺很不應該,但她居然答應了。那份關心和信任,是雨笙在任何其他人身上都從未有過的感覺。

  夜已深,雨笙看了看關閉的房門,微微猶疑,還是褪去了外衣和鞋襪,安安心心地睡了。

  一晚好夢!

  雨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了。昨日因為擔心秦遊醉酒出什麽意外,一直熬到了半夜,畢竟還是睡的晚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房門,依舊緊閉著,稍稍寬心,但洗漱架上的盆子中卻打好了水,搭著一條新的擦臉巾。雨笙輕哼了一聲,一會看見秦遊,定要責問他一番。

  正在此時,門外出來的腳步和敲門的聲音,雨笙想都沒想,搶著道:“你快進來!”

  “雨笙?”一道驚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卻不是秦遊。雨笙暗叫不好,但房門卻已推開,進來的是一個與雨笙年歲相仿的女孩。

  “清園?怎麽是你?”雨笙有些慌亂。

  這個名叫清園的女孩顯然也不料屋裡竟是雨笙,片刻沉默之後,她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你居然睡在這裡?”

  雨笙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緒,清園是琴香苑內的丫頭,只是和雨笙不同,她主要負責苑內的清潔、擺飾和雜事,雨笙卻是照顧琴香起居的貼身丫頭,親疏、地位不可同日而語。清園身材高挑、長相清新可人,做事眼明手快,是琴香頗苑內頗為得力的一個丫頭。但或許是不甘於隻做一個雜事丫頭,雨笙總覺得清園心思太多。在琴香面前,二人表現得總是關系融洽,但私下卻算不得好姐妹。

  狀況突然,雨笙有些不知所措,還未說話,清園已看見一旁整齊疊放的雨笙的外衣,她臉色微顫,往雨笙面前靠近了些,忽然伸手掀開被子一角。雨笙這時已稍稍穩住心神,也明白了清園的意思,她伸手奪過被子,帶著微微怒氣,道:“你做什麽?”

  清園退後了兩步,平靜地道:“小姐早上沒見到你,又聽說你昨夜沒回屋,所以差我來這裡問問秦遊公子你的去向。我不知道你和秦公子……”

  “住口!”雨笙喝止道:“昨天秦遊公子大醉,是小姐讓我過來照料。秦公子醒酒時已經太晚,他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擔心我太晚一個人回屋,這才騰出來讓我休息。並非是你所想的肮髒事情。”

  雨笙義正言辭,清園卻微微一笑,道:“雨笙姐姐,秦遊公子也是山莊的風雲人物了,聽說不但武功很高,也頗為英俊瀟灑。不管什麽原因,他對你關愛有加,總是福氣。”

  雨笙冷冷一笑,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清園笑道:“我只是羨慕姐姐。秦遊公子如此不避嫌疑,留姐姐宿在屋內,這等心意,姐姐何必裝作不知呢。再者了,像秦遊公子這幫血氣方剛、姐姐又如花似玉,深夜共處一室……”

  雨笙聽她仍然曲解,聲色俱厲地打斷道:“什麽共處一室?秦遊公子醒酒之後就外出了,我是獨自在此處休息。你少來信口開河。”

  雨笙態度不善,清園也冷冷一笑:“是嗎?那秦遊公子可真是位正人君子。不過姐姐你自己,怎麽就不知檢點?”

  雨笙沉住怒氣,道:“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麽不知檢點?”

  清園冷笑一聲,指著床頭的外衣道:“夜宿此處,本身就是不妥。再有千百理由,也該和衣閉門而睡。姐姐倒好,隻著小衣,房門不關,這是特意在等秦遊公子嗎?”

  雨笙俏臉通紅,清園這幾句話卻並非沒有道理。她昨夜一來是欠考慮,對秦遊很是信任,不相信他會對自己有無禮之舉,二來心存僥幸,想著一覺醒來收拾走人,其他人也不會知道。不料自己睡過了頭,被清園撞見。男女之事,本就最難解釋,對女孩子名聲也最難聽,偏偏這個清園,仿佛就要和自己過不去,硬要拿此事做文章。

  見雨笙不說話,清園笑道:“怎麽了,被我說中了?”

  雨笙此時已氣急而哭,只是強忍不想在清園面前示弱,道:“清園,我與你往日無冤,你為何要汙蔑我清白?該說的我已經說了,秦遊公子是正人君子,對丫頭、下人也向來平等視之,我信任他為人所以才會沒在意那些,沒有你口中哪些汙穢念頭。清者自清,由不得你抹黑你。”

  清園冷笑道:“清者自清……好啊,那我將今日所見之事一五一十稟告大小姐,看她怎麽看待你清者自清。”

  雨笙先前一直忙於應對,這才恍然,原來清園是想抹黑自己,好讓自己有機會取而代之。她知道和清園不大可能達成“默契”,讓她替自己保守這個秘密了,反而恢復了幾分沉穩,道:“清園,你認為小姐會信任你,還是信任我?再說了,秦遊公子和二位大小姐私交甚好,小姐對秦遊公子的品性為人也很了解,也正因如此昨天才會特意讓我照料秦遊公子。你想憑一面之詞抹黑我甚至秦遊公子,真是異想天開。”

  清園得意的哈哈一笑,道:“雨笙姐姐真是白跟了小姐這麽多年。”

  雨笙微微皺眉,不知道清園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清園也沒有讓她疑惑太久,她壓低一些聲音道:“你在山莊幾年,什麽時候見過小姐安排我們去照顧別人,你不覺得小姐對秦遊公子也太細心了嗎?”她微微停頓,道:“小姐正在二八年華,對秦遊公子的事情又額外上心,你就沒有一絲察覺?”

  雨笙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是說小姐喜歡秦遊公子?”

  清園冷冷一笑:“你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喜歡不喜歡,那要另說,好感總是有的。你們到底有無苟且,暫且不管。就拿秦遊留宿你過夜一事來說,任誰也會認為你們二人郎情妾意。以小姐的傲氣和脾性,難道還要跟你去爭男人?只不過,你對小姐橫刀奪愛,我就不幸她還能容你在身邊。”

  雨笙此時已經真的慌亂了,清園此番分析,還真不是信口開河。琴香對秦遊額外關懷,雨笙也曾在心中開她玩笑,但卻從未往這方面細想。如果琴香真的是對秦遊有意,而自己卻和秦遊傳出這樣的事情,那無疑是她對琴香最殘酷的背叛。

  “清園,你汙蔑於我,無非是排擠我出門,你來代替我做小姐的貼身丫頭。但小姐對你我都有恩情,若小姐是當真有心,你汙蔑秦遊公子的清白,豈不是要誤了她終身。你這樣做,良心得安嗎?”

  清園冷冷笑道:“真是可笑,你居然還有臉問我良心得安?雨笙,你向來也是個驕傲、自重的人,你若當真對秦遊冷面無情,會答應留宿在這裡?”

  清園的突然發問,讓雨笙悄然沉默,她無法否認對秦遊的好感,尤其是秦遊為了替自己出頭和趙穆那一場轟動山莊的大戰、和一個猝不及防的吻之後,她已經在很多個晚上想起秦遊的面龐。只是她不敢多想,盡管秦遊從未將自己當個丫頭、下人,盡管秦遊對她很是關心體貼,雨笙的心中始終在告訴自己,秦遊的優秀,是自己這樣普通的丫頭配不上的。但多情的少女,還是忍不住會和他親近,就如昨天,她本可以早早離開,讓秦遊自己蘇醒過來,她卻莫名其妙地要堅持在秦遊身邊等他清醒,她聽著秦遊輕輕地鼾聲,會不自主的微笑,她希望多看一會他,甚至也希望秦遊第一眼醒來看見自己,知道是誰照顧了他一宿。秦遊關心地留宿她時,雨笙是羞澀甚至害怕的。她知道絕不該,卻莫名其妙地答應了,甚至在解衣休息後,她還在擔心、甚至有些期待地秦遊會過來“騷擾”一下自己。但這份心思,她絕不敢向秦遊訴說,更不能向清園承認。

  有時,承認不是點頭,而是那短暫的沉默。

  “你是?”忽然出現在門口的秦遊,打破了這沉默地對峙。

  清園猛的回頭,道:“您是秦遊公子?”

  “沒錯。你是誰?怎麽會在我的房間?”秦遊的語氣有幾分不悅,更多的卻是擔心。

  清園微微一笑,道:“在公子房間的,起止是我。秦公子,我是琴香大小姐苑內的丫頭,大小姐早上沒見到雨笙姐姐,又聽說昨夜雨笙並未回房,這才差我來問問秦公子消息。沒想到……”她看著秦遊手上拎著買回來的早點,笑道:“喲,秦公子對雨笙姑娘還當真細致,留宿一宿,還親自準備了早點……”

  秦遊已大致聽出清園言外之意,又撇見雨笙眼角通紅,已推斷出大概情況。他斷言斥道:“你好好說話,陰陽怪氣地做什麽!”

  清園被秦遊的斷喝嚇了一頓,她雖只是丫頭,但畢竟是琴香苑內的人,尋常客卿對她總還是三分客氣。像秦遊這樣,甫一見面就呵斥的,她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清園暗生怒氣,卻不敢和秦遊正面爭執。那邊秦遊卻毫不在意,聲如鐵擲,道:“既然你來了,正好幫我向琴香小姐帶話。昨日多謝委派雨笙姑娘照料。只因我醒酒時時間太晚,雨笙姑娘又是琴香小姐的貼身之人,秦遊不敢怠慢,這才讓雨笙姑娘將就在此暫做休息。期間有不周的地方,還請琴香小姐與雨笙姑娘海涵見諒。”

  清園剛想張口,卻聽秦遊冷冷補充道:“我說的話,你一字不差帶給小姐。若是因你有所曲解、誤會,我必拿你是問。”

  清園從未見過如此冷峻和凌厲的人,只知道秦遊是現下山莊年輕客卿中的當紅人物,一言不合大戰趙穆更讓秦遊多了幾分霸道色彩。自己和雨笙爭辯半天的曖昧留宿,在秦遊的口中似是再正常不過。她隻覺得全身不自在,更不敢和秦遊爭辯,但心中終究不服氣,道:“好的秦遊公子,我一定將事情一五一十、如實稟報小姐。”

  她故意壓重了“一五一十、如實稟報”這幾個字,期待著秦遊多少露出幾分慌張或是解釋,但眼前這個年歲輕輕的男子,卻面無表情、無動於衷。清園突然冒出一絲冷汗,道:“那,那我先告退了。”話音未落,趕緊從秦遊身邊溜了出去。

  自打秦遊出現後,雨笙便一直沒敢接話。待到清園離開,她才趕緊說道:“公子,不能告訴小姐,你快去攔住她。”

  秦遊輕輕吐了口氣,道:“小雨笙,你別傻了。就剛才那女孩,小小年歲,一口長舌,她既然看見了,不然她說,除非殺了她。”

  雨笙強忍地眼淚此刻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糟了,小姐一定恨死我了。”

  “雨笙!”秦遊忽然正色道,“這件事情你我本就清白,既然有人知道了,就不能再掩飾。遮遮掩掩,反而更讓人生疑。”

  雨笙急道:“那也不是什麽光彩事,傳了出去,我以後怎麽見人?我就是糊塗,不該偷懶睡在這裡。”

  秦遊也沒想到一大早就有人來找自己, 還這麽湊巧就碰見了雨笙。但雨笙已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就更得表現地冷靜和穩重些。微微停頓,道:“這事怪我考慮不周。你放心,事關你清白,我一定跟琴香解釋清楚。至於剛才那個人,頗有些心機,她想跟琴香離間你,多半是因為嫉妒。對其他人嘛,我料她也不敢造謠生事。”

  秦遊堅定且自信的話語,讓雨笙恢復了幾分平靜,只是依然苦著臉,臉上掛滿了淚珠。

  秦遊突然呵呵一笑,伸手在她臉上抹掉了淚珠,道:“小丫頭,事已至此,你就別愁眉苦臉了。吃完早飯,我們一塊去找琴香說明情況。”

  “你還要去找小姐?”雨笙有些慌張。

  秦遊點了點頭,道:“問題總要解決,不說出來,就永遠都是疙瘩。難道你以後不伺候琴香了?”他忽然嘿嘿一笑,道:“若真是那樣,你剛才來我這裡吧。”

  雨笙差點又被他氣哭,但秦遊一番話還是幫她厘清了思路,確實應該主動去和琴香解釋,好歹先佔個先入為主的概念。

  “你出去!”雨笙忽然對秦遊道。

  “幹什麽?我辛苦給你買的早點,我自己還沒吃呢?”秦遊故意不解道。

  “快出去……我要穿衣服。”

  秦遊的眼睛微微發亮,露出一絲故作欣喜的笑容,手卻向被角伸了過去。

  雨笙知他在戲弄自己,但仍是莫名緊張,她忙伸手恨恨地拍在秦遊胳膊上,紅著臉斥道:“別鬧了,你快出去……”

  秦遊哈哈一笑,看著她漏出的雪白胳膊,卻厚顏無恥地讚道:“好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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