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神情自若的吃著飯,仿佛沒看見張德勝似的。村長笑眯眯的看著張德勝,也不叫他吃飯。三人吃了一會兒,老中醫開口說話了。
“張德勝,你怎麽老是喜歡扒人窗戶呢?”老中醫探究的看著張德勝,仿佛在研究他到底是有什麽心裡問題。
“嗯?你昨天晚上又去木匠家偷窺了?還有村長家,你去偷看村長洗澡了?”老中醫皺著眉問。
村長氣定神閑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仿佛說被偷看洗澡的人不是他。但他跟老中醫說的時候可是氣急敗壞的。
張德勝有苦難言,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那些事,但聽起來好像是他做的沒錯,而且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於是張德勝低著頭不說話。
“回答。”村長放下茶杯說,“說了才能吃飯。”
吃飯,張德勝心動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飯桌上,還剩了很多菜,村長跟老中醫都吃得不多。現在只有木匠還在吃了,如果木匠不吃了,這些菜是不是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了。張德勝眼睛骨碌骨碌的轉。
“還不說?是不想吃飯了?”村長又說。
“我...我沒有。”張德勝支支吾吾的還是說不出什麽話來。
“你沒有扒在木匠門口?沒有偷看我洗澡?”
“沒有,看你洗澡。”張德勝頭低得更下了,他覺得在三個男人面前自尊蕩然無存了。
“那你說說,為什麽要偷窺別人,你好像不止一次這麽做了吧?”
“沒錯,”老中醫搭話說“很多人都說過你在窗子外面偷窺。”
木匠這時停下筷子,瞥了張德勝一樣。
“你說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心裡想的時什麽?”
想的是什麽?能想什麽?張德勝感到喉嚨被噎住了,什麽都說不出來。不就是因為好奇嗎?哪個人站在別人窗戶面前聽到裡面有動靜不好奇,村長他們這些聰明人,怎麽可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只是在笑話自己而已。
張德勝咬緊嘴唇不說話。
“說呀,啞巴了?”木匠斜著眼睛看著他“昨天逃跑的時候不是挺機靈的嗎?這會兒又裝傻子了?”
張德勝打定主意不說話了,他跟他們沒什麽好說的,他們只會笑話他,永遠也不會明白他。
“算了,不想吃飯就走吧。”村長看他一直杵在這兒也不舒服,對他擺了擺手。
張德勝沒走多遠,只是來到隔壁蹲到了櫃台底下。他聽見旁邊村長他們還在談論他。
“我一直不明白。”木匠說“他是真蠢還是裝蠢,有時候覺得他蔫壞的,有時候又覺得他跟個智障一樣,就跟剛剛那樣,話都不會說一句。”
“他不是不會說話,他是有自尊心,不願意說。”老中醫說。
“有自尊心?有自尊心還大半夜去偷窺別人?我看他就是一智障,他自己做了什麽他自己也不明白。”木匠嘲諷的說。
你才是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張德勝心想。他心裡清楚著呢,等有一天他飛黃騰達了,這些人還敢這麽說他嗎?到時候他放個屁他們都會覺得是香的。
“張德勝。”這時村長的聲音傳來,張德勝立馬應了一聲。
村長笑了一聲對兩人說“我就說他沒走吧。”
“過來吃飯吧。”
張德勝立馬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