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勝,我給你說個媳婦兒吧。”
什麽?正在櫃台上寫字的張德勝手抖了一下。事實上他也沒在寫字,他在鬼畫符,但村長叫他好好練字,以後記帳用得上。他不敢不聽村長的話,村長有時候就像他的主人一樣。
“給我說媳婦兒,你在開玩笑吧!”張德勝瞪大了眼。平時人多的時候笑話他也就算了,現在只有他跟村長兩個人在,難道村長也這麽逗他嗎?
村長看似熱心,其實在私下不怎麽喜歡跟自己說話,張德勝明白。張德勝的內心有點細膩敏感。
“我是說真的。”村長穩重的說。“是隔壁村的人家,她的爹媽很著急給她說親事。”
著急到饑不擇食,是個男人就行的地步了。村長惡劣的想,即使是張德勝這種廢物他們也能看得上的,那種爹媽他也看過,根本不是嫁女兒,只是想把女兒扔出去。
“哪家人會看上我啊?”張德勝低下了頭,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鬼畫符。
“家世很清白,只是眼睛有點不好,所以才沒嫁出去。”村長說。
眼睛不好?張德勝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那個詩人的未婚妻,他在夢裡先奸後殺的那個盲女。該不會是她吧?
張德勝快要嚇暈了過去,那到底是夢啊,還是真的啊,他搞不明白。
“張德勝?張德勝?高興過了頭了?”
“不是不是,我不...”
“你不什麽?”
“我不想娶媳婦兒。”
“哪有人不想娶媳婦兒,你不得傳宗接代?那家只是眼睛有點不好,其他沒什麽不好的地方。”配你是綽綽有余了,村長心想,你還嫌棄人家呢,人家要是真嫁給你才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總之你先見見再說。”村長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寫的字怎麽樣了?給我看看。”村長拿起櫃台上的紙,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這字寫的,連三歲小兒都不如。
“你學著先畫副畫吧。”村長說。
“畫什麽?”張德勝。
“畫你的人生。”
我的人生?張德勝歪歪扭扭的隻畫了個輪廓出來,他畫不出細節。
唉,張德勝歎了口氣,感到心裡有些難受。“我不想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坐在一旁的村長應該能聽見,但村長沒理他,張德勝畫的畫,村長也沒看。
“回去好好洗洗。把自己弄乾淨。”村長看了一會兒書才開口。
然後村長做夢也想不到第二天看到的情景是這樣的,這個腦子有病的張德勝又做出了稀奇古怪的事。
木匠在一旁憋著笑。
“你這穿的什麽?這裙子哪兒來的,偷的誰家的?”
張德勝下半身穿了一條女人的裙子,他此時也面紅耳赤的,面對木匠的嘲笑。
村長心想,難道他以為的打扮整齊就是這樣?實在想不通。好在姑娘是個盲女,不然現在肯定被嚇跑了。
“去換了。”村長說。
“我不換。”
“你換不換?”
“不換!”
村長給木匠使了個眼色,木匠過來捉張德勝,張德勝立馬四處逃竄起來,跑的過程中還撞到了盲女。
“哎呦!”她驚呼一聲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