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和皮大哥這兩人真氣甫一接觸，便如烈火烹油，激的兩刀真氣交鋒處空氣扭曲，二人一時之間成了騎虎難下之勢。

但二人身體雖動彈不得，嘴仍是能開，兩人拚了半晌，見奈何不得對方，皮大哥便沉聲道:“你是人族?我亦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後落個兩敗俱傷，不如咱們兩相罷手如何?”

“我說你這嘴皮子從剛剛就嘚吧嘚，累不累，怪不得姓皮，這全皮在你這張嘴上了，是不是擺攤練的啊?”方宇譏諷道。

“嘿，我想起來你是誰了?昨日在我攤上一直贏錢的那個。”

自見到這個皮大哥，便一直啞著嗓子說話的方宇，心中暗道這人別看長的高大威猛，心思卻通透，他隻提了個擺攤，就能發現自己昨天在他賭攤上待過，果然是個人就不能小覷。

既然已被挑破身份，方宇聲音自是恢復正常，他邊催發體內真氣湧向刀身邊說道:“正是小爺，真沒想到，你這人坑蒙拐騙都佔足了，不殺你天理難容。”

聽到方宇提到天理，這皮大哥冷哼道:“天?這蒼天立了不知多少歲月，哪還有什麽理，就算是有，那理也不是給人族所立。”

方宇眉頭皺起，聽皮大哥話中的意思，似是對這世道有千般的怨憤，他忍不住問道:“你是什麽意思?你剛剛說你也是人族，我又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嘿，我的意思就是說這天對人族不公，至於我說自己是人，難道你不知道除了人族外，這些異族是沒有武功一說的嗎?這真氣可是我人族獨有的。”

乍聞此語，方宇心思電轉，倒是有些信了皮大哥的話，他這一路行來，雖然遇到的異人不多，但還真沒有見過使用真氣的，那些異人均是天賦異稟，自生出就身帶異能。

可此時雙方真氣僵持，兩人均是不敢放松，誰要是敢先散去真氣，被對方真氣緊隨著衝入體內肆虐，輕則經脈盡斷，武功皆廢，重則即會氣絕身亡，方宇又怎麽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正在他為難之際，聽皮大哥又說道:“小兄弟，我看咱們數一二三一同收力如何?”

方宇透過面具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他眼露真誠，便回道:“好，依你之言，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這樣你也放心。”

方宇也不推辭，輕聲從三開始倒數，當念到一時，特意加重語氣，然後陡然催發體內真氣加速向刀身湧去。

而皮大哥亦是沒有收力，同樣握緊刀柄，加快真氣湧入的速度。

二人這一發力，同時再不敢分心對話，只顧得拚命催發真氣比拚，拚了約有半盞茶時間，方宇額頭已是見汗，暗道這樣下去，最後真可能兩敗俱傷，自己身死當場。

可他現在口不能言，臉上又罩著面具，對面也看不見他的口型，當真是進退兩難。

此時‘山人’組織內的異人們已收拾妥當，一個獨目巨人在遠處向皮大哥喊了一聲，便架著一列十幾架坐滿人族女人的馬車自殿前廣場快速離去。

方宇眼睛正對著那個方向，看人馬漸漸消失在廢墟間，心中更如火焚，他暗道這樣僵持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再甩不脫這個皮大哥，等人都走沒影了，自己又沒把握拿住此人，那到時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心思百轉之下，他驀地心下一橫，慢慢減弱了一絲真氣供應，複又加強，接著又減弱，幾次過後，皮大哥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再次減弱時，亦跟著同時收回一些真氣。

方宇見對方明白，松了口氣的同時，開始隨著對方真氣幅度，慢慢減弱真氣，

等二人複又回到初一交鋒時的狀態，便又維持不動。此時皮大哥哼了聲道:“真是奸詐，說好的同時收力，你卻加力，真是不當人子。”

方宇被罵，亦反唇譏道:“彼此彼此，你這人也好不到哪去，個子這麽大，心眼卻也是夠多夠髒。”

“嘿，那咱們倆還真是臭味相投了，不如結個拜如何啊?”

“呸”方宇一口唾沫想吐向皮大哥，卻忘了臉上戴著面具，好在他這是含勁而發，面具也不結實，撲的一聲便在面具上打出一個窟窿，連碎片帶口水一起飛向對面。

皮大哥閃頭躲開，眼中一亮，照貓畫虎，同樣打碎面具，唾沫向方宇飛去。

二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手中刀黏著，腳下移動步子，互相將口水吐向對方，場中一時是白線與碎片紛飛，嗤嗤聲不絕於耳。

可口水再多，亦有乾涸的時候，方宇直吐的腮幫子生疼，口中再也嘬不出一絲津液，這才啞著嗓子說道:“停，停，有完沒完，都多大歲數了， 還搞這小孩子的把戲。”

“嘿，這可不是小孩子把戲，有本事你站著別動，讓我再吐一口。”皮大哥亦是口乾舌燥，嗓音嘶啞。

“那咱倆都別動，一起吐。”方宇打的好算盤，他身有金鍾罩，讓人吐一口也傷不著，但他敢保證，只要他有一口唾沫吐在皮大哥身上，定要將他射個對穿。

這皮大哥卻不上當，聞言，輕蔑的掃了眼方宇，譏笑道:“你當我不知你身上有硬功護體嗎?別耍那些小聰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咱們數一二三，一起收手，這次我來數。”

方宇哼了一聲點頭答應，轉瞬便聽到皮大哥自一開始數起，待他念到三，方宇又是開始催發體力真氣向斬月刀湧去，皮大哥亦是同樣如此。

可這次二人卻再沒有收手的意思，真氣向刀身越湧越多，越湧越快。

方宇此時恨的牙根癢癢，暗罵這個皮大哥就是奸人轉世，白生了這副正氣凜然的面皮。

他這時已將體內真氣催發到了極致，下丹田隱隱傳來一絲疼痛，他暗道一聲不好，這是要根基受損的前奏啊，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欲罷不能，只能是看誰先抗不住。

方宇一邊不顧丹田越發生疼，一邊加緊催動真氣湧入刀身，他雙眉立起，眼帶血絲的盯向皮大哥，皮大哥亦是同樣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他，顯然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兩人絲毫沒有退讓，隻待看誰先死，就在此刻，二人手中刀卻是再也經不住這種真氣磋磨，先是喀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便是轟的一聲，刀身終是被兩股真氣擊碎，刀的碎片在氣浪之中飛向被炸飛在空中的方宇與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