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路還真此想法,對於花不醉這個名字,他也是不陌生.
知道他是周萬全的弟子,他本想借離開的機會,傳訊花不醉,即便真殺了佟大為的獨子,也要來個死不承認。
畢竟五鬼宗的人,只是見到佟義的飛劍在其手上,並沒有親眼見他殺人,完全可以來個死不認帳的。
不過當下被佟大為叫破,他倒也不好強行離開。
於是他把目光望向大長老徐相澤,徐相澤微微點了點頭,他便發出了一道傳訊符。
花不醉正在用功苦修中,卻接到師傅周萬全傳音,讓他趕緊的去後山乾陽門大殿一趟,至於什麽事,沒說。
花不醉極不情願咕囔著起身,出門縱起遁光,不消片刻就到了後山大殿。
遠遠的,他見大殿外面圍站著不少人,氣氛也似乎有些不對。
但就這麽點距離,容不得他想些什麽,就已經到了。
他徐徐降下遁光,恭恭敬敬作了個羅圈揖。
“弟子花不醉奉命前來報到,聽候各位尊長吩咐。”說完,他悄悄往旁跨出一步,靜候吩咐。
“你就是花不醉?”掌門許路問道。
“是,弟子正是花不醉。”花不醉躬身作答。
“嗯,不用多禮。我是乾陽門掌門許路,這是本門大長老。”
至於其它的宗門高層,許路沒有一一介紹。
“拜見許掌門,拜見大長老。”花不醉重新見過禮。
“嗯,是這樣的,這位是五鬼宗的佟宗主,找你來是想問你點事,一會佟宗主問你什麽,盡管作答,不用害怕什麽。”
許路這話的意思就是告訴花不醉,你不用害怕那個佟宗主,乾陽門不會不管你。
許路的這點小花招,自然也瞞不過佟大剛,但他只是哼了一聲,並沒有多加理會。
佟大剛自覺,只需要確認了花不醉殺人的事實,即便眼下拿不下他,但只要他回去後,再聯系三五好友,一齊向乾陽門施壓,還怕一個小小的乾陽門,不乖乖的交出凶手。
花不醉拿眼光看向佟大剛,心中卻是一動。
猛想起差不多一年前,他剛從陰風窟回歸山門的路上,碰到六隻鬼修,追問他飛劍的一事,莫非……
花不醉雖然心中猜測,但面上卻絲毫不露,對著許掌門點頭允諾,“是,弟子明白,定會知無不言,如實回答佟宗主的問話。”
“小子,既如此,本宗主問你,大約一年前,你可有在天殘荒原禦劍飛行,遇到六隻鬼修弟子?”
佟大為根本沒把花不醉放在心裡,開口就問。
“一年前?有的。”花不醉略加思索便點頭應了。
“那麽當時你所禦使飛劍,現今在何處?”
“就在晚輩的儲物戒中。”花不醉毫不猶豫地答道。
許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徐相澤卻恍如未覺。
“拿來與本宗主一觀。”佟大為卻是毫不客氣地吩咐道。
花不醉手尖輕拂過儲物戒,一把烏黑狹長的上品法器級別的飛劍,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佟大為虛空一抓,花不醉手中的飛劍便落入他的手心。
隻略一打量,佟大為便確定了這把飛劍,正是其獨子佟義所有,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說,這把劍你是如何得來的?”
“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吧,花了我全部積蓄,一百九十七塊靈石,在三宗坊市地攤上買的。”
花不醉神色自若,
毫不遲疑地答道。 佟大剛顯然想過花不醉會如此作答,所以也沒什麽反應,只是立刻又問道,“出售此劍的修士長何模樣,你可記得?”
“記得。”
花不醉回答的乾淨利索,沒有絲毫遲疑。
“只是買賣一柄上品法器的飛劍,時隔二十多年,你為何還能連賣你飛劍之人的模樣都還記得,莫非飛劍根本就不是買的,那麽所謂賣你飛劍的人,便可由你胡編了。”
佟大剛深凹的雙眼徒然幽光大冒,死死地盯向花不醉,連他臉上一絲的變化都不放過。
“前輩冤枉晚輩了,”花不醉立刻一臉我冤枉的表情,“晚輩能記得那個賣我飛劍的攤主,只是因為當時的經歷太過難以忘卻。”
“當日,晚輩不過隨口問了個價……
呃,那段時間,弟子非常窮,就琢磨著練攤賺點靈石的勾當,因此,每日就在地攤邊轉悠,隨口問些物價,那日也只是如此。
但沒想到當弟子問價之後,正要離開,那攤主卻一把揪住了弟子,非要晚輩買下此劍。”
花不醉慢慢說著,表情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晚輩還記得,當那攤主一把揪住晚輩之後,不到一個呼吸,突然出現三名坊市執法使。
那攤主見此,竟哈哈大笑著,對執法使說晚輩是他的後輩,多年沒見,乍見之下,有點激動了。
於是執法使就放過了他,晚輩是想揭發他的,但他那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晚輩,晚輩心中害怕,就沒敢吭聲。
然後等執法使走了之後,那名攤主便威脅晚輩說,若是不買下這把飛劍,就要給我好看。
晚輩推說沒有靈石,但那攤主卻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晚輩儲物戒中,一共一百九十七塊靈石全部拿走,卻把這柄飛劍丟了給晚輩。
晚輩無端受此驚嚇,連忙熄了練攤的心思,趕回本門,因為有了這些經歷,晚輩對那名攤主印像十分深刻,禿頂,馬臉,橫肉,二隻眼睛一瞪起來大如雞蛋,非常怕人。”
花不醉平靜敘述,佟大剛眼睛瞬也不瞬,“回答似乎沒問題,沒問題啊。”
甚至連他的下一個問題,你一名靈修,為什麽會買鬼修法器的問題,都無需再問了。
因為問題還沒問,人家的但答案已經先出來了,強買強賣啊。
佟大剛深凹在眼眶裡的,一對陰森眼睛,嚴厲觀地察花不醉的神態。
眼前的小子神色自然,沒有驚惶。
而且他說的整個過程嚴絲合縫,沒有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麽,佟大為就是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呵呵,現在真相大白,本宗弟子花不醉,完全是強買強賣的受害者,唉,修真界的風氣啊,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徐相澤悲天憫人歎息著說道,“花不醉,這一次你立下一功,為佟宗主解開了獨子被害一案,找到了真凶,本長老有賞。”
說著徐相澤一揚手,丟給花不醉一隻玉盒。
“另外,本長老也要向你,幫佟宗主討個人情,你那把飛劍,雖然是你傾其所有買來的,但畢竟是佟宗主獨子的遺物,不若就送給佟宗主,也可略慰佟宗主的失子之疼。
當然,本長老也不會讓你白白付出,我這裡有一把極品法器的飛劍,足可抵你那把飛劍的價值,就當本長老賠付你的損失吧。”
徐相澤又是一揚手,拋給花不醉一把靈紋環繞的飛劍。
佟大剛眼神閃爍,片刻,他一咬牙對徐相澤拱拱手,就要飛身離去。
“等一下,佟兄,對你的失子之疼,徐某深表同情,請節哀。”
“不需要,告辭。”佟大為說完又想走。
“等一下,等一下。”徐相澤連聲說道,“佟兄,既然現在事實證明,你的獨子被害一案,與本宗弟子無關,那麽,我們是不是要算算,你擅闖本門的事情了。”
徐相澤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佟大剛慢慢轉過身體,雙眼也是一片冰冷.
“怎麽,徐大長老莫非想留下佟某?”
“留下佟兄?我倒是想的啊,但佟兄家大業大,哪裡願意長駐咱這個破落小宗門呢?
不過佟兄擅闖本宗山門一事, 若不能道歉的話,徐某身為一宗大長老,也沒法向全宗弟子交代,少不得要和佟兄切蹉一二了。”
佟大鍘陰氣森森的鬼臉,瞬間換轉紅,白,黑幾種顏色,他用銳利如針的眼神,死死盯著徐相澤有半晌。
然後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徐兄,是佟某性急了,擅闖寶山,還請念在佟某情急之下,無意所犯的過失。”
“呵呵,佟兄客氣,你我相識近千年,佟兄的心情徐某能夠理解,還請佟兄千萬不要悲傷過度,保重身體要緊……”
佟大剛根本沒心再聽徐相澤嘮叨,駕起遁光飛掠而去。
眼看著佟大剛飛掠而去,徐相澤的微笑慢慢冷了下來。
“許掌們,查一下,今天是哪些弟子在值守山門的,罰他們一萬宗門貢獻。”
“是,大長老,弟子這就去。”許掌們恭身而退。
花不醉也想拜別,但徐相澤一擺手,“小子,現在佟老怪走了,你可以跟我們說說真相了。”
花不醉不由愕然,他驚訝地看向徐相澤。
“哼哼,小子,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的說辭,毫無破綻?哼,你太鎮靜了,按你的說辭,你應該是個膽小怕事之輩,但你在一個仙靈境大老怪面侃侃而談,哪裡有半絲膽小怕事的樣子?
佟老怪因為隻身在乾陽門,他更沒料到老夫已經出關,心情有些亂了,他一時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但本長老卻可以肯定,他早晚,或許現在……他已經意識到哪裡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