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修行者就是與天搏命,若是想順應天道,在修行一途上確實很難有建樹。”葉天若有所思的對謝姿說。
“我有一法,或許可以保住你兒性命。”葉天可憐著孤兒寡母,動了惻隱之心。
“請大俠指點一二,小女子感激不盡。”謝姿知道葉天來頭不小,聽到葉天說了這樣的話,就想溺水之人抓住了繩索一般。
“大漢北燕郡城太白山脈中,有一千年白蓮園,若是能得一枚蓮子,輔以我的這套道家的大逍遙經,應該能逆轉天命,救你兒一命。”葉天見識淵博,給謝姿出了個最簡單,但又是最困難的法子。
簡單,是因為這個法子只需要兩件東西;困難,是因為這兩件東西都不是謝姿可以弄得到的。
太白山的千年白蓮園,乃是沈清的傳家之寶。其中的每一株白蓮,每一枚蓮子,甚至是有多少瓣蓮花,都是記錄在冊的。
像此等生死人肉白骨的天地靈物太過於寶貴,平常的江湖人連見一面都困難至極,更不用說拿上幾枚蓮子。
“北燕?那數千裡的路程,以小兒的身體,怕是還沒到北燕,就已經沒了。”謝姿不是那種天馬行空之人,經歷過這麽多的艱難險阻之後,現實已經刻在了她的骨頭裡。
“大俠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但這世間確實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大人也不用可憐小兒。”謝姿是一個明事理的女人。
“確實啊,身在這江湖中,又有誰能保證自己可以萬事大吉呢。”葉天能欣賞謝姿這股明事理的性格,同時也更加可憐這對孤兒寡母。
在血魔堂中見到秦老之後,葉天才漸漸收起了自己那股傲然於世間的傲氣。
“明日我將唐二這一行人趕走,你們這林莊一個能太平一陣子,趁著這一陣子的好時光,帶上你兒子出去走走吧,小家夥來到這渾濁的世間,多給他見見外面的世界吧。”葉天看著躲在謝姿身後的小孩子。
“多謝大俠。”謝姿現在的心情很差,也沒有和葉天客套的念頭,草草的道了謝,抱著自己的兒子回到了酒樓裡。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林莊的天氣還是似昨天那般,萬裡無雲,晴空萬裡。
而這一天林莊發生了一件大事,在鄉裡橫行霸道十余年的唐二竟然帶著他的一大幫弟兄離開了林莊,平日裡門庭若市的賭場,如今冷冷清清,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唐二經過一晚上的算計,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林莊,打算去別的地方再謀個差事。而林黑則被留了下來,不知道是唐二的安排還是林黑自己浪子回頭,在林莊的護衛隊裡尋了個喂馬的差事,再也沒有向謝姿拿過錢了。
當然,這一切葉天是不知道的。早在今早,天剛蒙蒙亮,葉天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林莊,沒有留下任何的告別。
本想著永別的葉天,料不到以後將是如何的相逢場景。
離開林莊的葉天,為了彌補著幾天落下的行程,在附近的馬廄裡買了匹好馬,一路朝著渡口而去。老馬雖老,但也是曾經馳騁戰場的戰馬,腳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僅僅半天時間就已經到了渡口。
這幾年齊漢兩國休戰,封閉了許久的渡口才得以開放,但比起葉天年少時所見的規模還是有很大的差距,長江上的船隻也不足戰前的十分之一。
葉天也沒有耽擱,到了渡口,也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害怕齊王會在渡口布設重兵埋伏自己。
畢竟是兩國邊境,搜查還是十分嚴格的。連自己的三族都要登記進去,所帶的物品也都要件件檢查。雖有明確的規定,但在長長的隊伍中總是會有那些不守規矩之人。
“這一個個排,等到小爺時都什麽時辰了,你們就這麽看著嗎?”
在隊伍中一個衣著不凡,穿金帶銀的青年男子面有怒氣,責備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幾個下人。看來這如長龍般的隊伍讓這青年很是氣憤。
“三少爺,你就少說幾句吧,老爺都罰你去北燕了,你還不消停點。”在青年的身後有一個佝僂著身子,但聲若洪鍾的老者,老者聽到青年發脾氣,心裡也好笑。
這青年本是大漢帝都人氏,帝都張家的三孫張璀,是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族子弟。
這一次奉張家老爺子的命令押送一批貴重東西來齊國。剛過長江,就被半路的強盜給搶了去。在長江上尋了數月,毫無線索。本就不受張老爺子待見,加上這次把事情給辦砸了。老爺子一氣之下,將張璀安排去了北燕地界,罰他不接命令,永不得入京。
“老爺子這是不給我活路啊,若是再給我三月時間,待我查清真相,再罰也不遲啊。”張璀的話語裡滿是不解。
“老爺這般做法,一定有他的用意,貶你去北燕,總比直接殺了你好吧。”老者年少時曾跟隨張家老爺子多年,此次跟著張璀一同,除了保護,更多的是監督。所以言語之間,也少了股對主子的敬畏。
“福伯,你跟著老爺子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你猜猜他這次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張璀看著身後老者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 出了個難題。
“我是奴,奴怎能去揣測主子的心思,小三少爺就別難為我了。”福伯也是個老江湖,說話滴水不漏,圓滑至極。
張璀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從福伯的嘴裡肯定是問不出什麽東西。
發牢騷歸發牢騷,張璀可沒有那個膽子敢挑釁鎮守渡口的齊國軍隊,只能是老老實實的排著隊,拿手下的這些下人出出氣。
而葉天一眼就注意到了張璀一行人,錦衣玉袍的張璀站在隊伍之中,前呼後擁的模樣,實在是太過顯眼。葉天耳力非凡,自然已經聽明白這張璀是個什麽來歷。若是能混進這張璀的隊伍中,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齊國。
“這位兄台,我觀你這印堂發黑,身上血氣環繞,怕是活不過今晚了。”葉天也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把拂塵,配合上身上穿著的青色道袍,看上去還真像是個雲遊四海,卜算命運的道士。
張璀本就心情煩躁,被葉天這樣一說,哪裡還忍得了,破口大罵起來:“你這老道,也敢在老子面前賣弄,小的們,給我打!”
“身上血氣衝天,竟然還想著打打殺殺,你怕是離死不遠了。”葉天的戲很足,讓張璀不由得開始相信面前的這個道士。
“小道士,不必在我等面前賣弄嘴舌了,速速離開,不然老朽就要出手為你道門清理門戶了。”福伯行走江湖這些年,自然是不相信葉天嘴裡說的那什麽血光之災。
“哈哈哈。”葉天沒有理會福伯,盯著張璀,眼神十分銳利,似是想把張璀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