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話不可這麽說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真有什麽血光之災,您老也多些時間準備準備。”張璀的話語之中暗藏鋒芒,絲毫不給福伯留面子。
“這位小兄弟所言極是,災禍並非從天而降,都是有征兆的,你這老人家,看你須發花白,沒想到也是此等不諳天道之人,可笑啊。”葉天雲淡風輕的附和著張璀,把那福伯氣的是吹胡子瞪眼的。
他跟隨張家太爺數十年,雖是張家的奴仆,但也風光了數十年,瀟灑了數十年。如今卻被兩個江湖小輩嘲弄,福伯隻覺得自己的臉上燥紅異常,剛想破口大罵,渡口的人卻來了。
“你們幾個,渡口重地,豈容得你們在這裡大吵大鬧。”
來者身高八尺有余,身披玄甲,頭戴金冠,腰間斜挎一柄鑲金寶劍,長得是眉清目秀,英氣逼人。
張璀和那人似乎很熟,陪著笑臉迎了上去:“楊都尉,今兒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這渡口又熱又曬,您來這所為何事啊。”
“你少跟咱家套近乎,朝廷有令,要我們捉拿一名朝廷欽犯,我等當然要盡力而為。”聽這楊都尉的語氣很是惱火。
不用多說,這楊都尉就是這渡口的負責人,看面相,不像是那種善與之人,又聽到他口中說出朝廷欽犯時,葉天心中暗歎一聲不妙。
“這朗朗青天,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張璀也佯裝惱怒。
“鬼神劍,文忠!”楊都尉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什麽?”
葉天還未開口,張璀到先是問出口了。那楊都尉也是心思縝密之人,見到張璀如此的反應,自然明白其中有鬼,對著身後手下大喝一聲:“拿下此人。”
這時,張璀也陡然驚醒——自己失態了。
“這位將軍莫急,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你看如何。”葉天看那福伯沒有絲毫出手援助的意思,隻好自己開口,婉求一二。
“看這人表情神態,必定是與朝廷欽犯有所勾結,你莫要多言,否則連你一起關入大牢,到時候可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那楊都尉話語極衝,似乎這幾日被文忠的消息弄得是焦頭爛額。
“都尉饒命,小人驚嚇,是因為一日前剛剛在渡口附近見過此人呀。”張璀聽說要有皮肉之苦,嚇得跪倒在地,帶著哭腔的求饒道。
“胡說八道,這渡口附近已經戒嚴了三日,我數百弟兄在此日夜搜尋都沒能發現蹤跡,你卻說你見到文忠,莫非是覺得我等巡邏不力,放跑了欽犯?”
“小人豈敢呀,只是這鬼神劍客身手奇高,而且奸詐狡猾,而且所走之路皆是草深樹高、人跡罕至之處,渡口將士們自然是難以發現他的行蹤。”張璀一邊說著,一邊半仰著頭暗自觀察著楊都尉的面容表情。
這楊都尉雖說一肚子花花腸子,但為人還算是正直,聽了張璀的解釋,心中的怒火也下去了許多。
“放了他吧。”
楊都尉仔細的審視了張璀,看他也不像是敢於朝廷欽犯結交之人,歎了口氣,把張璀給放了。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你且說說,是在何時何處見到文忠的,細細說來。”
“昨日,在離渡口西南十裡開外的一個小村子裡,村子的名字小人不清楚,但村子裡都是些奇形怪狀的石雕,我等行至那村子,本想討口水喝,可在村子門口被那什麽文忠截下,說是村子裡正在修路,讓我等繞村而走,
我看他衣著華麗,氣度不凡,就多問了幾句,知道了他的綽號名姓,所以剛才才會如此驚訝。”張璀腦子轉的飛快,話語思路清晰,將自己說的是那般的無辜。 “如此,你真的和那欽犯沒有關系?”楊都尉聽了半信半疑,但又找不出反駁張璀的理由。
“有石雕的村子?”楊都尉在那自言自語的說,似乎是在腦海中搜尋所有有石雕的村子。
“大人,莫不是那頑石村?”楊都尉來此不久,但他身後的手下可都是這渡口附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自然是什麽清楚這周圍村落的情況,張璀所說的地方他們一想就想出。
“不錯,西南十裡,確實有一個頑石村,村內壯丁大多都是石匠,前幾年戰火四起,又遇上瘟疫,那村子裡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剛好能給那欽犯一個歇腳的地方。”
幾個手下一番商討,楊都尉也終於是相信張璀是無辜之人,為表歉意,甚至是想親自送張璀上渡船。
“大人不必客氣,煩請大人速去那頑石村,捉拿欽犯,還黎明百姓一個朗朗青天。”
張璀向著楊都尉鞠了一躬,帶著手下走上了剛來的渡船,葉天當然也順理成章的跟著張璀上了船。
剛上船,張璀看到跟著自己的葉天便問:“道長不是說我有血光之災嗎, 跟著我,就不怕災禍牽連到自己嗎。”
葉天自然聽出了張璀話語中的譏諷,輕笑著回答:“有的人福大命大,老天爺垂憐,自會放他一條生路。”
張璀見葉天儀表不凡,同時又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心裡頓時生了交往之心,招呼葉天來自己身邊坐下。
而站在張璀身後的福伯也是一腦袋的霧水,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年輕的道士為何要巴結這個沒有出息,甚至是被放逐的紈絝子弟。難道是看他衣著華麗,想騙點錢不成。
福伯歪著頭,若有所思的一遍又一遍上下打量著葉天。
雖是老式人力帆船,但風向正佳,船速倒也不慢,隻說話的功夫就到了對岸。
張璀和葉天相見恨晚,所談甚歡,尤其是張璀知道葉天的目的地也是北燕之後,心情更是喜悅,甚至是想跟葉天結為兄弟。當然,葉天並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張璀,只是草草的說了自己的身世,說自己只是個仗劍走天涯的雲遊道士。張璀也是八面玲瓏之人,也沒有多問。
一路上的交談,葉天才知道面前的這個看似是紈絝子弟的人竟然是大漢帝都五大家族之一的張家的三孫。
雖說葉天常年不在帝都之中,但這大漢五大家族的事情,葉天還是知曉一二的。
這張家雖在五大家族中排名靠後,但掌握著帝都,甚至是大漢近半成的賭場交易,同時手下還豢養著大量的高階武者,甚至是納氣後期的武者都有許多聽從張家的差遣,為張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