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傑登·奧多姆的悲劇發生的最好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危機降臨前把他送到醫院。
對韋夏來說,這件事有幾個難點。
如何以正當名義進入奧多姆的家中,還有,有什麽理由可以把傑登帶到醫院?
不知不覺,奧多姆他們喝醉了。
韋夏受累將他們送回家。
就在把奧多姆送回家的路途上,看見這家夥醉的像死人一樣不省人事,韋夏的心中有了主意。
行動之前,韋夏要先查詢一下關於嬰兒猝死綜合症的相關信息。
顧名思義,這種病一般發生在嬰兒睡著的時候。其中,約90%的病例發生在6個月以下的嬰兒身上。這是美國1歲以內嬰兒死亡的主要原因,據統計,在美國,每年約有1600名嬰兒因此死亡。
以目前的醫學技術,醫生們尚且不知道是什麽導致了嬰兒猝死綜合征,也不知道為何越小的嬰兒,發生的風險越高。不過,可以猜測,隨著嬰兒大腦的發育和身體能力的成熟,情況會有所好轉。
查不出它的根底,卻能想辦法抑製它的發生。
通過韋夏的查詢,他總結了八條有可能導致嬰兒猝死綜合症的病因:1、嬰兒趴著睡覺;2、父母在寶寶周圍抽煙,或把寶寶暴露於吸煙環境;3、嬰兒床表面過於柔軟,或者給嬰兒蓋柔軟的毯子;4、床上擺放柔軟的絨毛玩具;5、睡覺時嬰兒穿的過多,導致體溫過高;6、與父母同床睡;7、早產兒;8、未被發現的先天呼吸道障礙。
對於這個病有大致的了解後,韋夏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6月28日的到來。
他在昨天晚上見到的悲劇,發生在6月28日,雖然在那之前都是非常恰當的拯救時間,但他只有事發當天才有合適的借口進入奧多姆的家裡。
為了這事,他還找到了伊蓮·特洛維斯,希望那天她可以幫忙。
聽說韋夏要幫隊友看孩子,特洛維斯是拒絕的,她的時間非常寶貴。
“那個孩子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但我不是醫生,我說的話,他們不會相信的。”韋夏也不管他的話符合不符合邏輯,總之說得越嚴重越好。
“什麽時候?”
特洛維斯這就算答應了。
然後,韋夏每天和奧多姆通電,旁敲側擊地詢問孩子的情況。
每一次,奧多姆都神經大條地把家裡的情況說出來,卻不對韋夏的動機有所懷疑。
六月中旬,中國大陸給韋夏發了一封邀請函。
他們邀請韋夏到中國參加七月中旬舉辦的斯坦科維奇洲際籃球冠軍杯。
這是一個少見的,每年都在中國舉辦,被國際籃聯認可的高水平杯賽。
從2005年開始,由於2008年奧運會在北京舉辦,再加上擁有姚眀的中國隊算得上是世界二流球隊,受邀而來的歐美豪強都會派出正式的國家隊參賽。
既能提前熟悉中國地區的場地和比賽氛圍,還能得到鍛煉,兩全其美。
韋夏正為奧多姆的事所困,雖然時間不衝突,但他沒有當場應下,只是說會考慮。
他掛掉電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之前有不少中國記者問他是否願意為中國隊效力。如果他代表美國打了斯坦科維奇杯,是不是算在正式比賽中為美國比賽了,那他還具備歸化資格嗎?
疑問在韋夏的腦海中滋生,他不知道正確的決定是什麽,因為他現在有比斯坦科維奇杯更重要的事。
從六月初到六月底,韋夏始終和奧多姆保持聯系。
不誇張的說,他就是跟家裡的父母都沒聯系得這麽頻繁。
終於,那一天來了。
2006年6月26日,星期一,三天前的今天,奧多姆的奶奶去世。三年後的今天,如果沒有那個預見了命運的人的插手,另一樁悲劇將會在他的身上降臨。
他的確是個樂天派,但沒有誰的心不是肉長的,重擊之下,他會消沉,自暴自棄,當他還能實現人生價值的時候,內心的陰暗面並不明顯。一旦他再不能實現自身的價值,負能量會把他引導向不堪設想的陰暗處。
韋夏要阻止這件事發生。
為了此事,他第一次開車到伊蓮·特洛維斯的家門口,然後載著她,去奧多姆的家。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拉馬爾·奧多姆的孩子有生命危險?”特洛維斯無法理解韋夏迫切的心情,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答應來這一趟。
她為了韋夏的事情了一天的假,在此之前,她已經整整大半年沒請過假了。
韋夏的答案讓特洛維斯氣惱——“直覺。”
“聽憑直覺做決定的人,總有一天會把自己害死。”特洛維斯不高興地說。
“如果我的直覺是對的,我們將挽救一個不滿半歲的孩子的生命。”
韋夏描繪著傑登·奧多姆的未來,“試想一下,傑登才不到半歲,他有著無比光明的未來,也許他將來會像他的父親一樣成為NBA球員。”
特洛維斯問:“如果只是你多心了呢?”
“那你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
“什麽事?”
“我是個白癡。”
特洛維斯笑道:“我感覺我現在就可以確定了。”
“girl,別那麽輕易地下判斷。”
“別叫我girl!”
他們一路說著話,大多沒營養,特洛維斯越來越覺得此行是在白費功夫,因此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攻擊韋夏身上。
韋夏借此展現出了他在比賽裡一而再再而三將對手激怒的聊天話術。
由於對方是女士,還是他心存好感的女士,所以具體說什麽,他自己心裡有數。
他們來到了目的地,奧多姆的家門口。
一座佔地面積是韋夏家裡兩倍的大宅子。
韋夏曾以為他們家裡那幾號人住那麽大的宅子已經很浪費了,奧多姆家裡的情況更誇張。
過去他都是晚上送奧多姆回來,沒怎麽注意,今天正是白天,定睛一看,他有些驚訝。
迎接他們的是為奧多姆生了三個孩子的女朋友麗莎·莫拉雷斯,看著她,韋夏立刻就明白為何奧多姆對其貌不揚的科勒·卡戴珊一見鍾情。
科勒就像面容更精致,身材更勁爆,尤其是臀部更飽滿的莫拉雷斯。
“實在不好意思,拉馬爾沒說你們要來...”莫拉雷斯驚訝地將他們迎進去。
接下來就是表現演技的時候了。
“他沒說嗎?一個月前他說今天要回老家處理私事,特意讓我來他家裡照看小孩,他擔心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但我又沒什麽經驗,所以我就叫來了一個朋友,她是伊蓮·特洛維斯,洛杉磯天使醫院的副院長。”
特洛維斯主動向莫拉雷斯伸出手:“幸會,他說得大致正確,我要澄清一點。我們曾經是朋友,不過在來的路上絕交了。”
由於韋夏神奇的話術讓特洛維斯攻無不破的毒舌每次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頭,她很不高興,於是在車上和韋夏絕交。
莫拉雷斯當他們是情侶,但沒想到會來自己家裡打情罵俏...
“拉馬爾確實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這個家夥,為了他我推掉了多少事?他竟然忘了?”韋夏將奧多姆凌晨五點捉弄他的事一說。
真實的故事, 真實的過程,再插進去幾段自編的劇情,比如奧多姆喝的爛醉之前請韋夏在今天來他的家裡照看小孩。
韋夏當面數落奧多姆,莫拉雷斯不敢相信韋夏竟然能把一個酒鬼的話當真,當即起身去給奧多姆打電話確認。
韋夏有十成的把握不會穿幫。
那天奧多姆喝醉了。喝醉的人是不會記住醉前做的每一件事。因此,莫拉雷斯最終得到的答案也不過是“可能真有這件事,幫我跟Wish道歉,我那天喝昏頭了...”。
關於喝醉的人有多離譜,韋夏在吉姆·巴斯的派對上喝醉以後便知道了。
“真不敢相信,你會對醉鬼的話信以為真。”特洛維斯認定此行是個錯誤。
“喇嘛是我的朋友。”
“哪怕他醉得可以把你當成女人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