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吳國西樵山脈中的黃龍山坊市內,一座位於店鋪區的煉器鋪子中,杜石看著眼前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兩人,不禁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而正在此時,那位軟玉在懷的青年還抽空朝杜石這邊做了個得意的表情,但隨後在面對女子時,又變成一副呵護至極的模樣,讓得杜石在一陣無語之後乾脆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起來。
這幾個月來,自從杜石和陳虛傑一起上路往東邊的天荒沙漠繞道回吳國開始,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僅有的一次危險還是在天荒沙漠中時,兩人在半空中趕路飛行,卻突然遇到了一隻巨型怪鳥的襲擊。
面對這足有兩人大小,身上還隱約有靈氣波動的怪鳥,杜石真的是當場目瞪口呆了起來,畢竟自從杜石進入修仙界以來,還從來沒見過除人以外還擁有靈氣修為的生靈。
不過隨後陳虛傑便一聲驚呼傳來:“不好,腐屍鷲!快跑,此類妖獸是群居妖獸,這隻肯定是先鋒,不能給它纏上!”
杜石當時見陳虛傑如此著急的模樣,哪還不清楚眼前大鳥的危險,立即狂催腳下飛劍,飛速逃遁而走。
隨後在遁光中,杜石這才想起來在小涼洲雜記中,曾三言兩語提過幾句的有關妖獸的介紹。
據此書記載,妖獸是自古就有的一種生靈,它們有些可以不用修煉功法而自行吸納天地靈氣進行修煉,其等階劃分雖然有好幾種,並且有些還因妖獸的種類不同有不一樣的境界,但總體還是可以用修士的那套境界來進行劃分的。
妖獸雖然也能修煉,但似乎靈智都頗為低下,行事作風和一般野獸無異,故而若是修士聯合起來是很容易滅妖取屍的,再加上其身上一般都有一些材料可以用來煉器甚至煉丹,所以長久的歲月下來,現在小涼洲區域內已經很少能看到妖獸的存在了,大部分都被各個宗門家族的修士捕殺殆盡了,也就只有類似天荒沙漠這樣的地方還有妖獸的蹤跡了。
杜石他們遇到的這隻叫做腐屍鷲的妖獸,據陳虛傑所說是一種較為少見的群居類妖獸,一般看到一隻此類妖獸,在附近必定會有其同伴分散在各處的,如果和此類妖手,基本就算是挑釁了它們整個附近的族群,而此種鳥類妖獸又極為記仇,一旦盯上它們自以為弱小的目標便會不死不休。
杜石二人雖然都是煉氣五重的修仙者,但面對可能出現的十余隻或者更多的此種妖獸,自然是只能遠遠地逃離。
好在二人在經過一番全速遁逃後,終於勉強將其甩掉。
隨後一路上倒是再沒波折,兩人一邊感慨天荒沙漠的了無生機,一邊順利地趕到了吳國靠近此沙漠的一個邊塞之城,隨後略做了一番修整,兩人便一路駕馭著遁光回到了黃龍山坊市之中。
至於杜石如今眼前這一幕讓其頗為無語的畫面,則是兩人趕到黃龍山坊市後沒多久就發生了的。
當時和杜石一路同行而來的陳虛傑在即將到達黃龍山之前就一副激動莫名的表現,但每次杜石問起,他就含糊其辭地敷衍了過去。
直到剛剛進了坊市,杜石才知道原來陳虛傑的那位紅顏知己宋雲兒居然就在此坊市中,而這家煉器鋪就是宋家在此坊市中的產業之一,怪不得此位在回到吳國之後,竟二話不說就要和自己回黃龍山坊市,連數月未回的本家家族都顧不上了。
“還沒感謝杜兄援手之恩呢,不過雲兒這裡沒有準備什麽謝禮,
就只能口頭說聲謝了。” 不知何時,一道女子悅耳的聲音就傳入了杜石耳中,杜石睜開眼,就看到一位溫婉大方的俏麗女子正在緩緩朝自己深施一禮,竟是那位依偎在陳虛傑懷中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
而其身後則跟著裝出一臉凶相的陳虛傑,一副只要杜石敢受這一禮就將立馬翻臉的樣子。
杜石眼睛一眨不眨地反瞪了對方一眼,心裡則暗暗歎息此人的見色忘義。
不過他也真沒想受此女一禮的,故而忙站起了身避開了這一禮後才一臉笑容地道:“陳老弟與我相識已久,當時既然湊巧碰上,自然沒有不幫一說的,宋姑娘倒不必如此的!”
聽到杜石稱呼自己為老弟,這位一路上對兩人之間的稱呼頗為在意的陳虛傑,立馬就在宋雲兒背後朝著杜石一陣齜牙,大有一副立刻找地單挑,一論長幼的模樣。
杜石自然看到了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但這顯然就是杜石想看到的,故而他根本不理睬對方,而是一直笑盈盈地看向宋雲兒此女。
“恩,不管怎麽說,小女子還是間接欠下了杜兄一個人情的。不過我二人決定等會就離開此處到天血山去,準備和我家族之人匯合後再參加一年半之後的碧血門試煉,故而不能在坊市多陪杜兄了。”宋雲兒看了站在身後的陳虛傑一眼後,有些歉然地朝杜石道。
“哎,杜石他自己一個人待慣了,估計巴不得咱倆就此遠離他的,對吧,杜老哥!”陳虛傑將最後杜老哥三字咬得頗重。
“恩,過幾天我也會開始閉關,爭取早日修煉到煉氣六重後看能不能加入黃龍山的,既然兩位打算待會就離開此處,想必會有許多事情需要準備的,而我剛好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杜石不理會陳虛傑的陰陽怪氣,想了想後才微一拱手朝宋雲兒告辭道,隨後便直接朝著店鋪外面走去。
見到杜石要走,兩人一愣之下互相看了一眼,過了好一會卻沒繼續開口挽留什麽,只不過在杜石快要走出店鋪之時,在宋雲兒一旁的陳虛傑就嘴唇輕動,似乎是和某人傳音說了幾句。
杜石嘴角微翹地走出這家名叫火雲堂的煉器鋪子後,分辨了一下方位便朝著地攤區方向走去。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杜石便來到了那家悅來客棧門前。
看著這家已經離開了數月之久的客棧牌匾,杜石突然間就有些失神了起來。
“咦!道友回來了,這離下一屆黃龍山大會還有一年半呢,道友這是?”
一直到一聲驚訝的聲音傳入杜石耳中,杜石才表情依舊有些複雜地回過神來看向了客棧內。
“哦,我先前出去有些事情,做完了就回來了。”杜石幾步走進客棧,朝著櫃台一位禿頂掌櫃輕笑著說道。
“這樣啊,那道友現在是還要繼續住店嗎?”禿頂掌櫃似乎並不想深究杜石的行蹤,話音一轉地問道。
“恩,這次住到下一次黃龍山大會開始之前,這是房錢。”杜石說著,一拍腰間懸掛的一個褐色皮袋,隨後朝櫃台上拋過去三塊下階靈石。
“好好,道友還是住原來那間吧,自從道友離開到現在也沒人進去住過呢, 禁製門牌的話道友自己取就好了,還是三號。”禿頂掌櫃一臉喜色地道。
“恩。”
聽到禿頂掌櫃的話,杜石顯然頗為滿意,朝櫃台一角的某塊掛盤上略一打量,便找到了那塊自己保管了許久才還給對方的三號玉佩。
隨後杜石也不耽擱,直接輕車熟路地來到二樓的房門前,略一打量後便將房門一推而開。
令杜石有些驚訝的是,房間內的擺設和自己印象中的一般無二,似乎一點變動也沒有,不過看這些桌椅上面絲毫灰塵不染,顯然是有人最近清理過的了。
杜石走進房間後,略一施法便將房間禁製打開,看到這個熟悉的淡黃色光罩,杜石這才輕松了一口氣,隨後站到床邊,也不脫衣服直接就朝床上躺了下去。沒過多久,杜石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似乎是很久沒能如此放松且毫無顧忌地休息了,杜石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醒了過來。
杜石在床上坐了起來,使勁按了按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隨後杜石一拍腰間的儲物腰帶,下一刻,一個雕花的瓷瓶就出現在了杜石空著的手上。
杜石熟練地將瓶塞拔開,往手上一倒,然而卻隻倒出兩粒橙黃色的培元丹,杜石看著手上的丹藥,有些錯愕地愣神了一會,這才想起來自己上次離開坊市的時候就沒剩下幾粒了。
杜石撓了撓後腦杓,啞然失笑了好一會才又將丹藥塞回了瓶內,隨後杜石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後便走出了房間,沒過多久,杜石便出現在了去店鋪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