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存在的根本目的,便是掃除一切能夠傷害到、影響到人類的鬼祟邪惡。
驅除黑暗,守衛光明。
又因為超凡所在本身就是動亂根源,因此地府的職責也有守衛超凡與凡俗的界限。
所以無常行動一般都及其注重隱秘,其目的就是不讓包括自身在內的一切超凡現象影響到凡俗界。
所以張寶仁在沒有被女鬼事件卷入,沒有被雷鳴春看中之前,對於修行之事都是隻聞傳說而不見其蹤。
所以兩人在順著線索調查到酒館之後,行動一直十分小心謹慎,有一種束手束尾的感覺。
剛才兩人之所以如此果斷的出手,而不是繼續的潛伏窺視下去,自然是因為忽然嗅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一種陰冷、扭曲的氣息。
在無常的守則中,對於妖魔鬼怪的清除,還要優先於在普通人面前的隱藏。
畢竟前者乃是一切的根源。
張寶仁徑直的朝著掌櫃走去,伸手取過他手中的鑰匙,順便收回附著在兩人身上的屍神。
然後任由其癱倒在地。
這時候他的身體完全隱藏在寬大的黑袍之下,沒有任何裸露。
如果是在黑暗之中,這個樣子確實是隱藏行跡的好手段,但是在燈火之下卻好似勾魂的惡鬼,讓人一看就不由得想歪。
萬籟俱靜之時,燈火懸照之處,地上躺著幾個不知死活的人,一旁站著兩個形跡可疑的黑衣人。
如果有外人忽然闖到這裡,一定會認為這是哪個隱秘邪惡的組織成員在殘害無辜。
真是絲毫沒有人類的守衛者,黑暗中的守護神,唯一擁有執法權的官方超凡組織的成員,妖魔鬼怪之敵的樣子。
…
江鋒也上前行至張寶仁身邊,和他一同謹慎地看著前方掛著四個大燈籠的破屋。
“嘿…跑來抓‘鬼’還真抓到了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要的?”
“看看就知道了。”
張寶仁說著便驅使已經收回的兩尊屍神中小腹便便的“滋味”,朝著前方屋子飛去。
這時候當然不能傻乎乎的貿然前去。
畢竟肉眼凡胎的怎麽也看不見,非但不會有什麽幫助,反而還可能讓自身陷入到危險之中。
試探這種事情交給不死不滅的屍神來做最適合。
同時他驅使著另一尊屍神,圍繞在自己和江鋒周圍凝神戒備著。
身旁的江鋒也自手掌之上升騰起火焰,旋轉、壓縮…變成了一顆人頭般大小,散發著火光與熱浪的赤紅火球。
時刻準備著出手!
屍神由欲望凝成,無形無質,飛天遁地自無不可,當然前提是不超過以張寶仁為中心四十米,並且穿過物質會加大靈光的消耗。
但無論怎麽樣,越過一扇門自然不在話下。
有幾分前世模樣,但更胖更貪婪的“滋味”飛至門前,然後從門縫直直的擠了進去。
剛進入屋內瞬間便感覺到酒香四溢,花香撲鼻,花香酒氣融合在一起,如同瓊漿玉液一般讓人心醉沉迷。
“滋味”屍神雖然名為滋味,但是其卻是以欲望為食,凡間的種種珍饈美味做的再是誘人,祂也對此也無所覺。
其所心動的只有人面對著美味,面對食物,而產生的那一抹最深沉的貪欲。
因此這酒香能被屍神“嗅”到,卻是說明了這其中的不對。
而且這酒香外面卻是絲毫都聞不到,屋裡屋外,
一牆之隔,就像是換了一個天地一般。 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
在這個屋中,張寶仁本來嗅到的那種熟悉的,陰冷貪婪的味道,更加濃重了!
凝神壓製住“滋味”屍神的貪欲,依憑祂著的雙目,仔細打量著屋內。
屋中最明顯、最顯眼的是一個酒窖,滿屋的酒香就是源自於此,這個酒窖比一般的酒窖大得多,長寬都有十余米。
真好似酒池一般。
整個酒窖中的酒液是綠色的,在黑白的世界中十分的顯眼。
並且酒窖中的酒液還在不停地冒著氣泡,好像是正在發酵,又好像是酒液被煮沸了。
異常的根源明顯就是這個酒窖,張寶仁思索了片刻,然後駕馭著屍神向著酒窖中飛去。
綠色的酒液遮蔽了視線,讓人看不清酒池的深淺,同時也遮住了酒池中隱藏的異常。
因此想要探查,就必須要深入其中。
綠色的酒液粘稠、冰冷,其中還蘊含著一股深沉的惡意,這讓他不由得想到了一道不太美好的回憶…
自身的靈性在屍神沒入酒池之後就快速地消耗著,因此張寶仁就沒有浪費時間,迅速朝著惡意最濃鬱的池底衝去。
越往底走就越是陰冷、森寒,好像池底直通著陰曹地府似的,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他感覺到了心靈在警覺般的跳動之時,這才停下。
這時候身邊的酒液,碧綠之中帶著一絲絲,絮狀的,好像是某種腐爛變質的固體,就好像是…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張寶仁朝著周圍仔細觀望著,忽然…
他的身體一僵。
就在他的身體右側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影,正朝著這邊飄來…
黑影眨眼而至。
其的樣子也清晰地浮現,這竟然是一個人類模樣的…屍體。
屍體早已被泡的發白、發青、發脹…只是勉強有個人形,但是張寶仁卻清晰地看到了其胸膛在微微起伏,其嘴角帶著醉意。
還有那隨著胸膛的起伏,從鼻孔、嘴巴、耳朵、眼睛…之中飄出一絲絲、一縷縷絮狀的腐肉。
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
強行壓製住心中的負面情緒,清晰的感受著這具腐屍身上傳來的危險、冰冷。
但他沒有立即出手。
同樣的,那具巨大的腐屍就像是喝的不省人事的一樣,也沒有發現身邊的“人”,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就這麽擦著屍神,從祂的身邊飄過。
等兩人分開,然後張寶仁就繼續在這片巨大的酒窖之中遊蕩,尋找著。
最終他一共找到了六具同樣腐爛,巨大,同樣醉死的“屍體”。
等到將這個酒窖之內完完全全地探查了一遍,確定了沒有任何遺漏之後,屍神便立刻如同離了弦的箭一般快速離去。
在屍神歸位之後,張寶仁的本體卻忽然蹲下,胸膛劇烈的起伏,不停的乾嘔,但卻又什麽都吐不出。
江鋒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沒事兒吧?”
好一陣子他的反應才有所減弱,但是臉色卻依舊鐵青無比,雙目之中蘊含著強烈的憤怒。
這才起身對著江鋒搖了搖頭。
江鋒松了一口氣,然後問道:“裡面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會想知道的!”
“難道情況很嚴重?”
“嗯……可以這麽說。”
張寶仁說著便大步上前,用鑰匙打開門上的銅鎖,然後推開大門。
“你這…”
江鋒看著他如此粗暴猛撞的作態,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裡面都是一些醉的不省人事的‘醉鬼’,估計把這裡炸了他們也不會醒來,更不用擔心它們會攻擊我們了。”
“那你還說情況嚴重?”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江鋒舉著大火球,來到了張寶仁身邊,與他並肩來到屋內。
在火光的照耀下,屋裡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空蕩蕩的屋子中只有一個長寬十余米的酒窖,佔了屋內絕大多數面積。
只在邊緣余下有一圈一米多寬的路面,可行人,上面還擺放著一些酒壇和幾把長柄的木桶。
酒窖中的原漿呈深綠色,看著有些粘稠,散發著一種酒味與惡臭夾雜在一起,最後形成的酸臭、惡心的味道。
還有最重要的,是泡在酒窖之中的那幾具龐大腐爛的屍體。
或是半遮半掩,頭朝下,腿部懸浮在外;或是隱約可見,身體淺顯的沒在酒中……還有好幾處地方,透過腐肉甚至可以看見被泡的的發綠的骨頭。
江鋒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忍不住,熄滅了手中一直燃燒的火球,捂住嘴巴跑到外面草叢中,“嘔……嘔……”
張寶仁好歹是經過了一次緩衝,並且對自身的情緒可作出調整;江鋒卻是直接了當的撞見了這一幕,也不怪他如此作態。
畢竟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是如此!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鋒才站起來,他的臉色和張寶仁一樣蒼白,眼神中有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
“竟然敢用這種…東西,敢賣這種…酒,如此奸商當真該殺、該死…”
張寶仁聽了點了點頭,剛就要開口…
然後突然聽見有一道霸道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飄來。
“這酒怎麽了?怎麽我覺得還不錯呢?”
瞬間兩人便像是遭到了某種天敵,不由自主的膽顫了起來。
身體更是僵住了,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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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遇見哪家飯店的味道讓人難以忘記。
那就要麽點讚,要麽報案。
因為不是老板技術牛.逼,就是就是老板十分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