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鏢局門口時王總鏢頭已經被打翻在地,挨著他躺在地上的還有王佳嬌,而站在兩人上面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我一看來人正是唐門掌門人唐春。
我們這位唐大姐平日裡就是性急如火的人,這次唐笑笑寫信告訴她少爺小斬要成親了她本來非常高興。唐門雖然在武林上也是名門大派,但是在婚娶上規矩很少,只要相中了對方即便身份和家庭懸殊在唐門人看來也是無關緊要的。
可能這和四川當地的風俗有關,也可能這才是當今時代最正確的姻緣觀念吧。
可是讓唐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興高采烈趕來後看到的竟然是正在洗衣服的唐小斬。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是未來唐門掌門的接班人,竟然被一個走鏢的丫頭欺負成這樣,看來今天不好好立立家規,成了親那還得了!
唐春上來連家門都不報,直接開扇王佳嬌臉蛋,一下、兩下、三下……打的王佳嬌滿地翻滾,仆人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但是上去了幾個也都是被打到在地。
等王天威趕到時,還沒等他說什麽,也同樣被唐春當成下人放道在地。直到我和七弟趕到才阻止這一切。
唐春沒有再理會地上的人,帶著唐小斬直接去了正廳。我們把王總鏢頭攙扶起來,告訴他來人的底細,王天威這才知道自己未來的女婿大有來頭。他扶起身邊的愛女,問她怎麽樣了,王佳嬌悲痛欲絕,告訴爹爹她不想嫁了,因為未來的婆婆太凶了。
王天威還沒等女兒說完,上去一個巴掌打在王佳嬌臉上,我們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只聽王天威怒斥道:“我平時裡怎麽跟你說的,做姑娘的要懂得三從四德,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麽可以不尊重自己的婆婆呢?快回大廳向婆婆道歉。”
看著王家父女連滾帶爬的醜態,我慢慢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想在武林有名有勢的心態。
正當我們所有人準備返回鏢局時,門口來了一隊人還有一輛馬車。為首之人向我們詢問是不是刀門的人,老七回答自己就是刀門掌門白玉樓。為首之人亮明身份,原來是張九齡大人的親衛,奉張大人之命邀請白玉樓、陶小飛和馬五到中書府有事相商。
“原來張九齡真的成為了宰相,看來坊間傳聞並沒有誇張。”我心裡默默念叨:“但是就算張大人找老七有事,但是我和老五又不認識這位大人啊?”
白玉樓看上去並不意外,他和關飛龍等人打了個招呼,先借住神威鏢局,然後又讓我和寒雨妹妹囑咐一下。
剛剛看到自己的愛妻又要分別,我的心裡確實不好受,我告訴寒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寒雨妹妹衝我甜美的笑著點頭。
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坐在車裡,我問了一下老七的近況,之前在書信裡知道他一直在閉關修煉,不知道進展如何。
老七跟我說他現在的武功已經進入到了另一種境界,是一種他無法描述的狀態。
我看了看老七的眼睛,都說高手的眼睛會特別明亮,但是到了武學最高境界以後,會出現一種返璞歸真的眼神,如果有了那種眼神武功就是真的練成了。可是我看老七的眼神並沒有什麽不同,至少跟老五差不多。
老七開玩笑說:“也許五哥也達到了那種境界。”
我說:“得了吧,老五連師父都沒有,他難道是跟馬學的麽?”
我們沒聊多久馬車就停下了,我們走下馬車,
眼前並不是我們腦海中的廣亮的府門,而是一個花園。 當我們走進去發現花園中間有一個亭子,亭子裡正等著三個人。中間坐著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者,兩邊一文一武站著兩人。我一看文的那個人我們再熟悉不過,正是二爺諸葛觀。
二爺看我們到了便迎了上來,讓我們三兄弟拜見眼前的張九齡大人。
張大人非常和藹,他見我們三人跪拜行禮馬上將我們攙扶起來:“三位英雄不必多禮,咱們現在身在江湖而非朝堂,既沒有什麽張大人、李大人,更沒有什麽中書、尚書,咱們叔侄相稱就可以了。”
我這人最喜歡不拘束,聽張大人這麽說我就馬上跟著說:“張叔您好,我叫陶小飛,沒想到竟然有機會成為您的侄子,我們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張大人被我這不著邊際的玩笑逗樂了,他說我是大智若愚。
緊接著二爺給我們互相進行了引薦,原來站在張大人身邊的這位武將也是“長安十六衛”之一,他叫王天虎,外號“天虎將軍”。
王天虎有個哥哥,就是神威鏢局的王天威,之前張說大人托鏢之事就是王天虎幫忙引薦的。
我對眼前這位將軍不是很了解,但是對王天威的了解可以說到了骨子裡。
我對王天虎說:“王大人好,在下是神威鏢局的鏢頭,深受您哥哥王總鏢頭照顧。”
王天虎苦笑了一下:“陶少俠您不要取笑在下了,在下的哥哥是什麽樣的人在下心知肚明。 他表面說是江湖人士,其實就是一個尖酸刻薄的商人。前兩年我也勸過他好好經營鏢局,但是他不聽,所以…唉…”
王天虎的表現讓我們很意外,同樣一個娘胎出來的兩個人竟然有如此不同。
看我們一肚子狐疑二爺才給我們解釋了一下,他說王天虎其實是想通過張說大人的這趟鏢好好勸勸自己的哥哥,希望他能後以後多把精力放在保護好鏢銀上面,而不是投機取巧,淨做一些走捷徑的勾當。
聽到這老七突然問了一個問題:“難道長安道破廟的這次劫鏢事件我們早有預料?”
王天虎解釋道:“我們只知道禮部尚書李林甫想得到這隻鏢,但是具體在哪下手我們也不清楚。因此我們也派人跟著那趟鏢,但是沒想到對方下手那麽快,等我們人趕到時耀祖已經……”說這話王天虎已經留下了淚水。
看來眼前這位叔叔要比那個做父親的更關心王耀祖。
此時張九齡大人也開口了:“不光是你的侄子,連遠在艾山的張斌等眾位兄弟也慘遭不測。”
“什麽?張大哥死了?”我十分震驚這個消息,我前幾天還給這位新結識的義兄寫了書信,沒想到…
二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飛,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要跟你們和盤托出了,如果你現在想撤出來還來得及。”
我看了看眼前的眾人,又回憶起之前在艾山所發生的一切,我覺得那個讓我特別擔心的事情終於在發生著。
命運終於為我揭開面紗,露出它可怖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