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問過師父,刀和劍的區別。師父沉思良久回答說:“用刀的往往只有一個立場,他們只會把刀刃朝著敵人,把刀背朝著自己人”,“那用劍的呢?”,師父喃喃的說:“用劍的沒有立場,他們劍刃朝著敵人的同時也在朝著自己,而他們的劍尖還要直指蒼天。”我以為師傅說什麽都是對的,但是今天我知道,他錯了。關飛龍的刀刃正朝向他的同門。
“你們決定派誰先出戰了麽?”關飛龍問道。
“前輩這麽著急不如您先派一位?”二爺是一個從不吃虧的人,像這種排兵布陣的戰局先派人一定是吃虧的。
“那就由我先來吧。”七個長老中首先走出來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他摘下面紗,老七一眼就認出來了:“是白奉叔!”隨後整個人都面露難色。老七把自己知道和熟悉的八大刀王的情況都提前告訴了二爺,只要他能念出對方的名字,二爺這裡就知道對方的情況。
白奉外號“飛天雙刃”,是老爺子成名前的唯一一個刀童,他從沒有學過刀法,他隻懂得實戰,因為老爺子一生中的上千場比試和上萬天的練武他幾乎全看了。可以說他才是真正得到白老爺子真傳的弟子。
對付白奉二爺直接派了老五,“九命抬棺”又一次做了先鋒。
兩個人似乎都不善言辭,見面抱了個拳就亮出兵器戰在一團。
我問二爺有多大把握,二爺反問我知不知道田忌賽馬。我說我知道啊,難道說老五是你放棄的劣等馬?二爺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又好奇的問:“二哥那我是幾等馬?”
二爺苦笑了一下說:“你是我不希望能上場的馬。”
我和二爺隻說了幾句話,戰場那邊就快分出勝負了。這個飛天雙刃身法太快,使用的一對短刀機動靈活,五弟跟他出招幾個回合已經被割了數道口子。雖然老五是兄弟中最耐打的,但是夠不著對手只有挨打的份,如此乾耗下去只會失血力竭。
“老五回來吧。”二爺發出命令,老五一個虛招抽身便回。他在軍隊裡養的習慣,絕對服從。
“關大俠,這一局我們輸了,請再派人吧。”二爺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因為他知道像白奉這樣的高手我們這邊派誰都很難贏,但是不戰而降實在影響士氣,所以派出老五,這也是為了鼓舞大家不要輕言放棄。
可能是首戰告捷,對方第二陣派的更快了。這次出場的是一位矮胖的和尚,這個人老七不認識,還是關飛龍自己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太刀僧”一塵大師,他是東方家的刀師。”
東方家雖然也是刀門大家,但是很少和其他家族走動,可能是因為不認識的原因,這一場白祿主動請纓。
白祿是白玉樓的堂哥,因為一直在刀門很少走動江湖,所以至今沒有闖出名堂,但是他的親哥哥“洛陽刀”白福已經是刀門洛陽分舵的掌事人了,可見這個白祿的武功也非同凡響。
又是一場幾乎沒有開場白的比武,雙方你來我往戰到一處。我本以為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交手,結果還沒等我看明白怎麽回事,只聽見“啪!”的一聲,白祿被一塵一腳踹出圈外。
扶起白祿見他羞愧難當,但是老七還是一個勁安慰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我們心裡都清楚,白祿打敗的速度遠超老五。我回過頭來看向二爺,二爺用眼神告訴我白祿也是劣等馬。
下一場又來了,這會二爺顯得更加頹廢,直接沒等關飛龍派人,
他就直接派了那個“漁民”大哥張英。我心裡這個泄氣,心說:虧你叫神算,我看你就是個田忌,這第三場再輸咱們就直接被逼到賽點了,要是對面第四場派出關飛龍,咱就可以提前回去睡大覺了! 果不其然,對面也沒打算刻意安排,直接跳出了一個綠色披風的少年,他叫“旋風刀”關統,是關飛龍的胞弟。此人年紀雖不大,但是卻能擠進八大刀王,其實力可見一斑。
他一下場打量了一下張英,一撇嘴說:“我說你上看下看就是個漁夫,這白七爺沒人了拿你湊數麽。你回去把白玉樓叫來,我要打就打有名有號的。”
張英一聽也沒生氣,很客氣的說:“關少俠,你看我們已經連輸兩局了,要是我們這邊還想認真打能派我上來麽,你就行行好,比劃兩下然後讓我也被踢飛出去就算了。”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眾人都聽見了,我心說話這也太泄氣了,早知道我就上了。結果再看二爺不僅沒生氣,反倒整個人精神起來了。
二人沒再廢話直接動了手,結果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一跳。這張英手使一對飛叉上下翻飛,身法奇快,這關統還沒進入狀態,被張英上邊一晃底下一腳正踹到小腹。啪的一聲摔出圈外。
這下我才明白二叔布局的用意,這在兵法裡邊叫“驕兵之計”,就是通過開始的慘敗來麻痹敵人,讓對方放松警惕,本來有十成的本領,最終發揮不出七成,焉能不敗。聽說古代三國有一位老將叫黃漢升,就是聽從軍師法正的建議,用驕兵之計斬殺當時魏國的猛將夏侯淵。看來我的好二爺還真是諸葛亮後人,熟讀兵法,一旦往深處想,也許這個張英的裝扮也是二爺特殊設計的,來個“扮豬吃老虎”。
關統這一敗,對面有個人待不住了,他縱身一躍跳到中間等我方出戰。二爺依然不慌不忙的給老六使了個眼神,老六嬉皮笑臉的走了過去。
對方本想直接動手,可是老六把他攔住了:“朋友,還沒報個姓名呢!”對方有點不耐煩:“我叫關璋。”
“哦?那剛才的關統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兄弟!”
“我明白了!”老六笑了。
“你明白什麽了?”關璋一臉疑問。
“你一定是覺得你兄弟輸的還不夠快,你想比他還快是麽?”
“好你個醜鬼,竟然敢戲弄我,接刀!”說完“斬馬刀”關璋掄刀就剁,老六也提鞭還擊。
要說關璋的武功比關統還是要高出一些,最重要的是年紀大一些的人經驗也豐富,不會輕易輕敵。可惜他偏偏遇見了一肚子主意的老六。這老六邊打邊說:“到底是兄弟倆,武功都是一樣的弱,你們八大刀王的位置是不是拿錢就能進,你和你那個飯桶弟弟一定掏了不少錢吧?”
關璋聽得這氣的火冒三丈,剛想說你放屁,結果屁還沒出口只聽啪的一聲,他也從圈內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