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徹底停了,烏雲向東方飄去,西邊雲層間露出夕陽的紅光,微風吹動銀杏樹林,樹冠上掛著一條淡淡的彩虹。
隨著墨墨醒來,隨後梓夜瞳也醒了過來,接著盧京輝也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大家樣子狼狽,精神萎靡,但總算全須全尾。只是那個張護士依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的眼睛逐漸恢復正常,看到的不再是那種飽和度降低的畫面。這時候再看墨墨,她的衣服盡管有殘破,但身上不像是有傷的樣子。
我正想把剛才經歷的那些講給京輝他們,從林子裡開出來一輛電瓶車,直接開到了墨墨院門口。
周院長從車上下來,在她身後,一個一身正裝的高大男人緊跟著,是墨墨的父親,曾先生。
兩人走進房間,馬上被房間裡狼藉的樣子嚇了一跳。周院長快走兩步蹲下檢查張護士,而曾先生則衝過來要拉住墨墨,結果被她一縮手躲過去了。
“這兒怎麽回事?”
曾先生看向我問。而周院長也抬頭看向我,顯然她也需要一個解釋。
我沉吟了一下,我們幾個,只有我從頭到尾保持了清醒。所以,於情於理也該由我解釋。
“我們被襲擊了。”
結果,墨墨突然開口說。
“襲擊?被誰襲擊?”曾先生追問。
“看不到是誰,就像是透明的一樣。”墨墨搖了搖頭說,語氣低落。先指了指盧京輝又指了指梓夜瞳繼續說:“他突然就飛出去撞在書架上暈倒了,而這個姐姐,就像是被隱形的繩索給吊到了天花板上。如果不是藍先生,我們這會兒可能都死了。”
曾先生緊皺著眉,滿臉狐疑看著墨墨:“你說什麽胡話呢?那小張是怎麽回事?”
“你們自己去調監控看吧,反正我跟你們解釋你們也不相信。”墨墨噘著嘴說。
而這時候,周院長則無聲地看向了盧京輝。畢竟他們交情匪淺,她更願意相信盧京輝的話。
京輝低頭想了想,伸手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扣子,之後把襯衣分開。在他胸膛上,有兩塊很明顯的淤青,那淤青的形狀是一對手掌印記,只是這手掌比人的手掌要長了將近一倍。
“周院長,我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飛起來,然後就暈過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們遇到的是很難解釋的現象。”
盧京輝用他那經典的誠懇語氣對周院長說。
周院長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在下什麽決定一般,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看向曾先生說:
“墨墨暫時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好,我接她回家。”曾先生說。
“我不回家。”墨墨固執地搖了搖頭說:“我住藍先生那。”
“胡鬧!”曾先生一臉怒氣,申斥了墨墨一句後就轉過臉來,盯著我:“為什麽你會來?”
“要你管?”墨墨一閃身擋在我面前,跟曾先生針鋒相對說:“我連想去哪兒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我心裡想的是:“喂喂,你們有沒有問過我?”
曾先生上身扭了扭,看向我:“這個……藍先生,您那裡方便收留曾經麽?”
“沒問題!”
沒等我回話,梓夜瞳一臉大包大攬的神情說:“藍先生在聚讀書會旁邊有一套多余的房子,多住一兩個人不叫事兒!”
“嗯,地方肯定有,沒什麽不方便的。”盧京輝也很大方地說。
“那就這樣。
我得先帶小張去檢查一下身體。”周院長在旁邊拍板道。 然後,我們先幫周院長把張護士抬上了電動車,隨後墨墨簡單收拾了一個行李箱,並把那兩柄武器,以及祖銘鐸留在她身邊的黑傘都帶上,上了另一輛電動車。
我們在那座四層樓前換了京輝的車,曾先生留了我和京輝的電話,京輝又和周院長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開車回了市區。
……
我的聚讀書會裡,有一隻小狗,四隻貓。
狗的名字叫來福,是一隻雌性的剛毛獵狐梗。
當我們到了門口開門的時候,來福隔著玻璃門一跳一跳的蹦躂著,打開門,它在我腿上撲騰了幾下之後,又跟梓夜瞳撲騰,隨後聞了聞盧京輝,最後,轉到墨墨身邊,伸出鼻子聞了聞她,突然,來福發出一聲哀鳴,耷拉著尾巴,鑽回了自己的狗窩。
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在昨晚我的那個夢裡,還有醒來墨墨真的到訪,來福始終都沒出現過!
而此時這一幕,盧京輝和梓夜瞳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沒有說話,我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在店門口,用水機裡的水衝了四杯茶,然後坐在側廳的沙發上。
我和盧京輝一邊,墨墨和梓夜瞳坐在對面。
“我們暈過去以後,發生了什麽?”
盧京輝問我。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把經過講了一遍。
“你說,你看見了她親爸?你沒看錯?”盧京輝滿臉震驚地問我。
“墨墨就是看到他才暈過去的。 ”我說。
墨墨“嗯”了一聲證實了我的說法。
“臥槽!”盧京輝半天憋出這麽倆字兒來。
“墨墨親爸……”
“他叫祖銘鐸,別扯上我!”墨墨打斷盧京輝的話。
“嗯,好吧。這個祖銘鐸,之前夜瞳突然出現在他的葬禮上,今天又用這個方式出現……”
墨墨滿腹狐疑看向梓夜瞳:“夜瞳姐,你出現在他葬禮上?”
“是這樣的……”
我把梓夜瞳的情況又講了一遍。
“目前為止,除了我,看你來你們三個遇到的事,都有不可分割的聯系。”盧京輝點了一根煙說:“我有種感覺,就是我根本不應該摻和進你們的事兒裡面來……”
話沒說完,盧京輝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馬上一邊站起來往外走一邊跟我說:“是阿森,我出去接個電話啊。”
看著盧京輝略顯緊張的樣子,墨墨滿臉好奇。
“他媳婦兒電話。”我滿臉不屑說:“這孫子妻管嚴晚期,下病危通知書那種。平時跟個人兒似的,他媳婦兒一來電話,丫就沒脈了。”
“他們男的好朋友之間,都是這麽相愛相殺麽?”墨墨笑著問梓夜瞳。
“這倆尤其!”梓夜瞳也笑著回答:“倆人一見面就對著罵,一個出點兒什麽事兒,另一個能為這個去死那種。”
“別把我說的這麽肉麻行不?”我一臉惡心的說。
然後,盧京輝一臉倉惶的跑了回來,盯著我說:
“阿森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