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居士此言差矣。我曾經遇見過許多人類,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這樣擁有這等強大的勇氣。你可曾聽過一個寓言?』
我說:『什麽寓言?』
他發出淡淡的笑聲。說:『從前,兔子有一天遇見了上帝,於是向他老人家抱怨,兔子認為上帝不公平,為什麽狼有那麽強大的捕獵能力,而且肉體又強大。兔子卻那麽弱小,根本就沒辦法反抗狼的捕殺。』
我:『然後呢?』
他:『兔子要求上帝給它像狼那麽強壯的身體,上帝便讓它成為了羊。然而,最終它在草原上遇見狼群,竟然還是被一口就咬死了。』
我愣住了,老牛說:『為什麽兔子盡管有了強壯的身體卻依然無法戰勝狼呢?那是因為,就算上帝把兔子武裝到牙齒,兔子和狼比起來,最缺少的依然還是勇氣。就是這一點點可有可無的勇氣。』
我說:『牛首領,勇氣在無用者身上沒有實際益處,因為,若因此反抗強者是必死的做法。』
他說:『錯的人多了,一件事自然會變成對的。你沒有隨從錯誤的勇氣了嗎?你不像我一開始認識的那個勇者。你不反抗,怎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呢?明明有勇氣卻不知道讓其為自己的身體和力量所動,讓它不斷充盈你的靈魂,實力增長了以後。你不就成為強權了嗎?』
我:『……』
對啊,我本來就是蠻夷,我本來就是愚蠢的人。我沒有遵循常理的聰明,所以才成為蠢貨,同時也成為為人所嗤笑的家夥。
話雖如此,但我卻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彩彩。只是這樣太倉促了,我無法確定彩彩以後會不會後悔,讓她和我這樣糟糕的家夥在一起的確不好。
所以,我再度鞠躬說:『牛先生的好意,我的確是心領了,只是晚輩和彩彩並非情投意合。強行湊在一塊,恐怕不好。』
他終於怒了,咆哮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想怎麽樣?既然並非情投意合,你幹什麽要對我家彩彩動手動腳?明明說過要負責,你現在就出爾反爾。』
我不卑不亢的說:『負責任就是這樣去背負後果的嗎?你把自己的女兒硬推給我,沒準會害了她一輩子的,這樣的草率恰恰是我們對她都不負責。』
老牛再度怒道:『那你告訴我,難道彩彩躺在你面前都不動心?』
我:『……』
『有沒有?』
他再度厲聲喝問,我沒法編造下去了。極度無奈的點頭。
『哎!那不就完了,你吃乾淨了,想一抹嘴就跑掉啊?』
『我幾時說過要跑?不是說了要殺要剮隨你們嗎?』
『誰稀罕殺?你現在就把彩彩給我娶過門。』
我沉默了很久,直接說:『做不到。』
他徹底怒了,於是陡然翻臉。
『也就是說,不論怎麽樣,你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就算我把彩彩送給你做妾,你這個心高氣傲的,凡人,也不會接受我的提議是嗎?』
深陷在牛族的包圍裡面,漸漸周圍許多不善的目光投射而來。
在首領的威逼下,牛族上下也一致對我轉成了近乎敵對的姿態。
我一腳踹在火堆上,說:『誰敢動彈?我跟老牛的私人恩怨,輪不到第三方說三道四。』
牛群登時一退,老牛攔住他們;也說:『都退下,我和他有一筆舊帳該算清楚了。你這個被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支配的小鬼。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嗎?』
我冷聲道:『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說了也是這樣。』
『有意思!』
老牛暴怒的向我撲過來,彩彩驚叫一聲,在後面抓住他。
我說:『放他過來。』
彩彩嗚咽說:『哥哥,你走吧,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以後和爸爸解釋好了。彩彩真的很喜歡哥哥,一直都很想追隨哥哥。』
她的父親暴怒的掙脫開來,於是將我撞飛:『聽見了嗎?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你的罪惡無法被救贖。表面看起來好似大義凜然,什麽缺點也沒有,實際一想才知道,你不僅想要佔有彩彩,其實想以後得到更多的女人。』
撞的背疼,從地上爬起來。
『也許你是對的。』
鼻子好麻,發酸,我再一摸才發現流了鼻血。但很憤怒,我惱火於他想批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