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一棒接著一棒,一開始我還隻感覺火辣辣的痛;但到了後面,竟對痛覺已經徹底麻痹了。只是眼前好黑啊。我無力的倒在地面,手臂撐著腦袋。
他們在數數,79,80。什麽?才打到80棍?我恍惚之中已經產生一種自己挨了八百棍的記憶和錯覺了。
露易絲怔怔的發愣,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麽;漸漸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此刻,渾渾噩噩的我,或許可以向她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一下自己的情況?
A.還不夠!!!
B.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所以這時候必須放棄了,除非超越人類。
選
擇
決
定
了
命
運
,
卻
又
是
命
運
的
一
部
分
。
選項結果A:
露易絲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繼續挨棍,直到一百一十五棍;那身影忽然就軟了,不再有反應。
高斯·修德曼大吃一驚,再推算過後;他不由得一臉愕然;隨之卻爆發出一陣自嘲的笑聲。
他在嘲笑自己,說:『高斯·修德曼啊,糊塗;真是糊塗!我們兩師徒是進了老虎窩裡。』
這個老頭子瘋瘋癲癲的走了,露易絲萬萬不敢相信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大腦徹底空白一片。再過去檢查,那個罪犯死去了。
無聲,無淚;但她不認為這件事是別人的錯誤,並且在那天晚上喝了許多的酒。
渾渾噩噩的,她正走在街上之時,不知不覺;一個人影攔在了她面前。
『誤入歧途,竟中敵人奸計;可惜,可惜。只是你也可笑,身在局中竟不知是局;你和我一樣,只是一顆悲哀的棋子罷了。』
面前一道寒光掠過,露易絲倒在血泊之中;而此時此刻,殺人者,潛伏於黑暗之中;並且踏入了不見天日的無法地帶,最終銷聲匿跡。
這就是該選項的結果。
選
擇
決
定
了
命
運
,
卻
又
是
命
運
的
一
部
分
。
選項結果B:
我抬起頭,最後看了過去,二人正好對視……
不止為何,恍惚的,竟感覺到她正帶著一絲同情而注視這邊。
露易絲似乎累了,眼看著殺威棒一百棍下來,後背肉再多也打到皮開肉綻了;我被打的已經快昏迷了。
她見到這裡,於是起身說:『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已經夠了,鎮長;剩下的暫且記下,改天再打吧;以犯人的身體素質,硬打三百棍可能會當場打死的。』
『嗯。』
鎮長撫摸自己的胡須,說:『那就依你說的,先記著吧;停手。』
兩個士兵停下來了,我被打到兩眼已經發黑了;高斯·修德曼扶住我,對鎮長道:『我送他回去,這總可以吧?』
鎮長搖了搖頭,說:『他是犯人,倘若你送了他;兩人保不準會在路上進行一些危害社會的密謀。』
高斯·修德曼怒道:『密謀,密謀;謀你個鬼啊!我們師徒二人只是昨天才路過這兒,你丫的有被害妄想症啊??』
鎮長勃然大怒,
我無力的抬了抬手;製止住高斯老頭子,又劇烈的咳嗽了一番。 士兵們弄來了擔架,將我抬起來;背朝上的放在擔架上。
我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說:『我沒有事情,你回去照顧好舞空吧。她不能有事……我這樣沒用的哥哥也就只能做到這樣了。快去……』
他長籲短歎的,獨自走到了一邊;士兵們又將我抬出公堂。
恍惚之中,我好像看見地上有不少血跡;一開始我還能感覺到背酸;一股刺痛。到後面,好像連背也沒有了。
我直接失血昏迷了過去……
恍恍惚惚,意識也模糊不清。可是,從前所經歷的好多事情開始歷歷在目,我像是在夢境裡把這些事情又經歷了一遍似的。
回到過去那時候了,舞空嘻嘻哈哈的和我打鬧,見到她平安無事。不知道怎麽的我就是激動。
『哥哥,如果將來你永遠也找不到女朋友,到時候你走投無路,到頭來會娶舞空嗎?』
那天我正睡著懶覺,她突然趴在旁邊,用手枕著自己的腦袋對我問道。
當時,我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聽到這話就心裡沒點好氣上來。
『你有沒有搞錯啊?咱們兩個是兄妹,怎麽可以結婚?再說,誰會因為不結婚走投無路了啊??一個人活著就活,死了就死,這對宇宙有什麽大不一樣的改變嗎?』
『哼……』
她發出不滿的聲音,噘著嘴在床上打起了滾。
『反正我就要嫁給哥哥,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麽我就隻好祝福你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咯!』
『尼瑪!這是在詛咒我吧??』
當時,我說完只是苦笑。
從那會開始,我其實已經知道舞空對我抱有的,不是正常兄妹之間應有的依賴和關心。倒不如說……
是依戀。
但是,當時的我,並沒有勇氣去面對這樣的舞空。
唯有此刻,當再度看見這樣的場景時,我的眼眶濕潤了。
『舞空,如果我當時答應這件事情,真的可以讓你永遠都平平安安的留在我身邊……那麽……別說娶你,這件事情我同意了。哪怕為此,我還要凌駕天地人三者,成為至尊,我也必須去做。是的,要我喜歡你也可以,不管怎樣都可以……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安然無恙。』
跪在烈風中,猶如一把把刀子在我身旁擦過。
驚悟的時候,正默默坐在黑暗之中;只見一個身著龍袍,渾身肅殺之風的高大男人踱步而來。
他身後,猶如徘徊著數不盡的亡魂和陰影在鬼哭狼嚎。不知到了什麽時候,金光投放進來;妖魔鬼怪個個哭嚎,被光耀消滅。
無數帝王來了,化為龍尊之身,圍繞在我的身旁。
最先來的人,將手掌放在我頭頂上;然後,是一陣陣驚人刺痛。
我不由得抱頭髮出痛苦的慘叫聲。
『年輕的後世人啊……我等皇者,其中似你這般人類也有,龍族也有,更為強悍的英雄比比皆是。我們都是雄踞天下的霸主,魂靈也在此守候了千萬年之久;沒想到……最後只等來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卑微凡人。』
『你到底是……』
眼前,視線猶如被撕裂了一般,我發現手裡捏著群星,仿佛一用力就會將它們全部捏碎!
星河,在我的眼前就猶如小小的一汪水潭。
帝王們的金光全部瘋狂湧來,腦子裡的痛苦漸漸消失。
我說:『你到底是誰?』
孤傲的身影立於寒風。
『給朕,起身!!!』
龍威,籠罩了整個天地。我站起來的時候,卻和他幾乎登高。
『所謂龍之信條,如你所見,便是我們這一代代帝王,至死也不忘的夙願。』
他的後面,那兒全都是千古以來一代代的強者。
直到天地雷霆萬鈞之時,他指著我。
『神龍的使命,我們稱為“龍之信條”的事物,它自亙古以來便已經代代傳承了億萬年之久,是一種先輩與後輩之間遺傳的烈士之風。先人與後人的志氣永恆!後人接過了這先人托付的使命和英雄志氣,死去還會傳承給自己的後人。我們為之已經一代代人前仆後繼的作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歷經多少代了。』
『而接下來,就輪到你了。我們上古以來的所有帝王,如今將一切遺志都全部托付給你。因為,你已經是萬千預言所啟示,也是被龍之信條所選中的最後一位傳承者了。』
『記住,被龍之信條選中的傳承者。大多會失去一些於自己而言極度重要的東西,並在這過程中與自我激戰。』
天地之威繼續躁動著,仿佛它們也在害怕在場的諸位帝王。
『你的戰鬥,不會這麽輕易結束。我們過去的人已然看到,你已經被托付了萬古以來最艱巨,最困難的使命。昔日,我們都想替你分擔一些痛苦;但很多人失敗了,很多人抱憾而死,壯志未酬。而現在……這一天終於來了。我們將一切托付給你,然後看著你為了我們的遺志,為了這龍之信條!二營長!』
『加冠。』
帝王們向著天上看去,只見滿天豐碑。冠冕之下,便是群星。
但是,我感覺自己能捏住它們。捏住功績和偉業。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就把它們統統捏碎了!群星殉爆,光芒萬千。
雷霆咆哮的更加狂暴。
我對著蒼穹,微微拱手。
『什麽龍之信條,我才不想被這種尚有界限的東西限制住自己。什麽化身神龍,接受傳承?我本身,一向即為神龍!爾等無需傳承,因為這份力量原本就應該來自於超越一切的強者。力量不應該被區區和“龍之信條”幾個字限制,而是遠超其外!那才是凌駕於一切事物的神龍。』
『我二營長,天地一無名過客。我本布衣,天下與我何乾?稱王稱帝非我心願,縱如此我亦願為布衣。』
『然天數有變,神器更易,乾坤移轉。』
『我立誓,此生當自強不息,時刻為自己的信仰而舍身奮戰。浩浩乾坤,仙人神鬼;若我違此誓,爾等盡可誅我。若死我一人而能天下太平,爾等亦可誅我。我願為蒼生身受天誅地滅永不入輪回之命,我立誓!此生掃清日月,讓天下因我而顫抖!直至人間再無戰事禍亂,直至最後一滴鮮血流盡!寰宇蚍蜉,盡皆得服。六合八荒,俱守正道。乾坤生靈,神龍捍之!!!』
『乾坤生靈,神龍捍之!!!』
帝王們的聲音,蓋過了驚雷。
各位,如果有一天,我也就此倒下,那麽,讓我們永別吧。
不要回頭,繼續前進。這個世界許多人都不知道為何前進……宇宙萬國的宿命尚不明朗。
『現在就履行你的諾言吧!』
他說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