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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登基了嗎》第301章 尚書人選
第三百零一章尚書人選

 三堂院中人多口雜,趙盈不願多說什麽,只是宋昭陽幾句話說黑了她的臉色。

 就算不是她做的?

 那可真是不巧,這等作孽的惡事,正是她本人所為。

 她沉聲,側身把路讓開,語氣分明不善:“舅舅進屋裡說吧。”

 宋昭陽也不曾聽聞她這般語氣口吻同自己說話,愣怔須臾過後,面色旋即更是難看。

 他重重冷哼一聲,長袍下擺擺動起來,大步流星入了堂中去。

 屋內早不見徐冽身影,也不知他究竟躲到了哪裡去。

 宋昭陽反倒先四下裡掃量一番,狐疑看趙盈:“外頭當值的小校尉說你在見客,你的客人呢?”

 趙盈面色不鬱,淡淡哦了聲:“嚴崇之突然死在自己書房裡,外面傳說的那些荒唐話徐冽一早就來告訴了我,我不想見人,恐怕他們一個個找上門來要同我試探求證,煩人的很。”

 她如今真是好的很。

 天大的事情從來不商量也罷了,應付外頭人不願見客的那套做派,竟也一並用在了他身上!

 宋昭陽拍案而起:“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舅舅!”

 趙盈表面上看起來顯得無動於衷,只不過是呼吸稍稍重了一些而已。

 宋昭陽顯然是本就帶著滿腔怒火而來。

 她不用細想也知道。

 人家說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從嚴崇之的死訊傳出,到清寧殿未有旨意派出,流言蜚語不斷,而無人替她料理,多少人有心到司隸院門前來觀望試探,就會有多少人登過尚書府的大門。

 趙盈垂眸:“在舅舅眼裡,許是我錯了,可我仍就認為,我沒有錯,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這樣的路,做這樣的事,舅舅,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尤其是你。”

 她緩緩抬起頭,入眼是宋昭陽的滿目驚愕,於是她又緩了口氣:“人,是我殺的。”

 宋昭陽啞口無言。

 她剛才,說了句什麽話來著?

 失了聰一般,聽不真切了。

 心頭髮緊,一雙無形的手死死地攥緊他的心臟,揪的人生疼,可他連呼吸都快忘記。

 直到窒息感蔓延至周身,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活著,還有喘氣的機會。

 之後便大口喘起氣來。

 趙盈見狀,身形微動,本欲上前幫他順氣,猶豫一瞬,又坐了回去:“舅舅覺得震驚吧?覺得不能理解吧?

 其實很多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

 還有一件事,今天舅舅既然來了,我索性告訴舅舅——趙澈的左腿受重傷廢了,後半輩子只能是個殘廢,隨行的閔廣護束手無策,診斷之下斷言縱是胡泰,也回天無力。

 這件事,也是我做的!”

 語出驚人,如平地驚雷。

 原本懵然的宋昭陽猛然一個激靈,突然又清醒過來。

 他冷冰冰盯緊了趙盈,聲音也是冷冰冰:“你說什麽?”

 “我說我廢了趙澈的——”

 趙盈之前別開眼,沒再看他,能聽見腳步聲,但卻沒料到,她話沒說完,宋昭陽已踱步至於她身前,在她那句話要說完整之前,揚手甩了她一巴掌。

 被打痛的臉頰,火辣辣,真是生疼。

 他力道大,不曾有半點手下留情。

 而她長這麽大,也沒被人碰過一根手指頭。

 被人甩巴掌,是件極陌生的事。

 趙盈偏著頭,抬手捂在臉上,聽見身後屏風有響動,合了眼睛。

 她這幅模樣,分明是不知悔改。

 宋昭陽怒極,揚手竟又要打去。

 突如其來的外力阻止了他接下來的所有動作,手臂被人緊緊攥著,那人力道更大,宋昭陽心下大驚,側目去看,不是徐冽還有哪個?

 徐冽黑透了一張臉,身形一動,整個人橫在趙盈身前,將宋昭陽與趙盈生生隔開。

 宋昭陽咬緊牙關:“松手!”

 徐冽不為所動,甚至抓著他胳膊的那隻手,五指更收攏了三分。

 趙盈緩了好久,才漠然叫徐冽:“放開。”

 徐冽聞言不情不願收了手,人卻仍擋在趙盈身前。

 宋昭陽怒極反笑:“好好好,你真是好樣的。”

 “舅舅生氣,是應該的,我知道舅舅是心疼我,若不然,拿了我到父皇面前說清楚,要殺要剮,全憑父皇處置,何必站在這裡與我浪費口舌。”

 趙盈站起身,抬了手去撥開徐冽,她目光才落在宋昭陽身上。

 目光灼灼,又似兒時澄明,卻偏偏刺痛宋昭陽一雙眼。

 他心痛不已:“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那是你的親弟弟啊!”

 “舅舅錯了。”趙盈還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只有左側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甚至有些腫起來,“舅舅不止一次問過我,上陽宮醉酒事件,究竟是因為什麽。

 我每每遮掩過去,不願多說,舅舅大抵看出我不想提,之後才不再追問,對嗎?”

 宋昭陽眉心一攏:“你果然是知道的?”

 “趙澈他知道了一些本不該他知道的陳年舊事,認為我壓根不該存在於這世間。”她淡淡的,又不經意間掃過徐冽一眼,“我不知他何時知曉,何時起意,總之他是真想要我的命,想要殺了我。

 我不跟舅舅說,從前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後來是覺得沒有必要。

 無論如何,在舅舅看來,我們是親姐弟,天大的事也沒有過不去的,何必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母妃去得早,隻留下我們這一雙兒女,我年紀稍長,承擔的更多,舅舅心疼我,所以更偏疼我一些。

 但趙澈也是母妃的親生兒子——舅舅八成還想要從中調停,勸和一番。

 然而這件事,是沒什麽可勸的。

 趙澈骨子裡的狠辣,像極了一個人,舅舅應該最清楚不是嗎?”

 她說的隱晦,是因徐冽在場。

 宋昭陽還知道,她並非怕徐冽知道真相之後會泄露秘密,她只是不願再讓世間多一人知曉妹妹的過往。

 妹妹無錯,錯在天子,可於她身後名,終不是什麽光彩之事。

 可這本就是秘聞,當年知情人也大多被昭寧帝殺了滅口,時隔十幾年,趙澈怎麽會……

 先時的惱怒,霎時間褪去大半。

 趙盈剛搬出宮那會兒住在燕王府上,只是燕王對她多半不管,放縱的很,她大約覺得燕王府不自在,隔三差五就到家裡去住,只差人回稟燕王知曉而已。

 頭上的傷換藥時候他是見過的。

 那一瓷瓶砸下去,她光是修養便花了一個多月。

 趙澈彼時確實是下了死手,想要取人性命的。

 所以她想做皇太女,其實並不是他後來所想那樣——知道了自己的出身,知道了妹妹遭遇過的一切,想要報復昭寧帝,報復趙氏子孫,奪趙家江山取而代之。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

 現在看來,她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別人手中,也無人值得她托付,哪怕是趙澈也不行。

 可是長在天家,她除非自己上位,不然將來終究是死局。

 宋昭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勸她,還是該心疼她。

 這一年多以來她獨自承受了多少,如今所見一切恐怕也不過冰山一角。

 那些被她親手埋藏於平靜湖面之下的,若有朝一日被全部翻出來,還不知該有多招人心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趙澈這塊肉,從出生就是帶著毒的。

 宋昭陽看著她泛紅微腫的臉頰,越發覺得喉嚨發緊:“可是元元,嚴尚書何辜?”

 他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也是拚盡全力把那份酸楚咽回肚子裡去:“嚴尚書在朝為官二十年,與我做了這些年的同僚,他持身中正,清直公允,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他一心想要做個純臣,是被皇上逼迫著,投你麾下。

 縱使他有錯處,有不盡心輔佐你的地方,可那是他本性使然,並非要與你作對。

 若來日你成事,他——”

 “若來日我要上位,他就是最大的絆腳石。”趙盈的冷漠近乎刻在了骨子裡,“舅舅不是也會說,他生來就是那樣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他。

 父皇做了個局,明擺著告訴他不需要他做個純臣,只要他盡心盡力的輔佐我,哪怕是輔佐趙澈。

 他做了嗎?他真的順著父皇心意在做嗎?”

 她話音稍頓,自顧自的搖頭:“他連父皇的話都不肯全聽,等有一天發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當皇太女,帶頭上書,極力反對,都用不著沈殿臣和薑承德,他便會是最大的絆腳石!

 何況舅舅,你說我心狠手辣也好,說我冷漠無情也罷。

 不能全然為我所用之人,本就都可以是敵人。

 我姑且用得上他,便留他一命。

 他沒了值得利用的地方,擋著了我的路,就該死。

 奪嫡之爭,結黨營私,原就會有無辜之人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嚴崇之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

 宋昭陽抬手,連指尖都在顫抖。

 可他來不及有進一步的動作,徐冽回護姿態擺在那裡,大有他再動趙盈一根手指,便立時要他斃命於此的架勢。

 他突然就懂了。

 嚴崇之不是第一個,無辜之人也會死,那並非完全無辜之人,死在司隸院大牢裡的崔釗行,又是何人手筆。

 宋昭陽登時不寒而栗:“如果有不是選擇了你,而是選擇了你弟弟,對你而言,我這個做舅舅的,也可以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其中一個嗎?”

 趙盈呼吸一滯,不假思索搖了頭:“我會送舅舅衣錦還鄉。等我功成那一日,高官厚祿,加官進爵,該著舅舅的體面尊榮,也一樣都不會少。”

 宋昭陽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到後來苦笑著,那笑容都是冷漠的:“這麽說來,我還應該感到慶幸。

 慶幸我選擇了你,也慶幸我是你的親娘舅!”

 “舅舅從來都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現在跟我說這個,也不過是認為我做錯了事,走錯了路,等日子久了,舅舅心裡也就放下這些了。”

 趙盈繞過徐冽,上前去攙扶宋昭陽。

 宋昭陽在她湊上來的第一時間是想要打開她遞過來那隻手的,可下意識的動作總是太傷人,趙盈眼底的黯然他盡收眼底之後,還是不忍心,竟又自己遞了胳膊交到她手中去。

 趙盈扶著人回主位去坐下,順勢半蹲在他身邊,兩隻手交疊落於宋昭陽膝頭上:“舅舅生氣,是恨鐵不成鋼,也不想見我這樣心狠手辣,是替我母妃心疼我。

 我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可是舅舅,我不這樣,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我總要先活著。

 活下去,才能慢慢把日子過的好起來,對不對?”

 宋昭陽聞言呼吸微沉,掌心落在她頭頂,觸碰到的卻是她滿頭珠翠。

 他恍惚間才發現,十五歲的少女卻不知從何時起早沒有了少年人的模樣。

 珠翠華麗,妝容精致,人前人後,她總不肯卸下花鈿濃妝。

 就連從前最愛的白玉釵環,也早就換成了金銀與各色珠寶,搭配鑲嵌,成了她戴出門的一套又一套最華麗的頭面。

 他撫了兩下:“元元啊。”

 歎氣是極輕的,卻語重心長,正是最意味深長。

 趙盈好不容易擠出一抹笑在臉上:“舅舅也不必心疼我,我自己是真沒覺得有什麽的。”

 宋昭陽搖了搖頭,把人從地上提起來,指了指旁邊那把椅子示意她去坐。

 趙盈也乖巧,踱兩步過去,旋身落了座。

 宋昭陽嘴角動了動,似有話說, 可話到了嘴邊,大概是想說得太多,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正因如此,趙盈揪著他遲疑的間隙就先把話接了過來:“我也實在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想著,我有多辛苦,有多艱難。

 朝廷六部,說到底也只有舅舅的吏部是全然向著我的。

 現在嚴崇之死了,刑部尚書一職出缺,短時間內可以令刑部侍郎代行尚書職權,掌刑部事,但不可能長此以往。”

 她聲音戛然而止,宋昭陽立時明白,方才的那點心疼和不忍,霎時間灰飛煙滅:“你殺嚴崇之,是為了奪刑部?”

 “都有。”話既然都已經說開了,趙盈承認起來反而更大方,“一則他不為我所用,二則我需要他讓出這個位置。”

 宋昭陽眼底一片寒冰:“人選。”

 “宋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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