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這馬上就要到未時的光景,時候也不早了,您該回家吃午膳了,下官也得回街道司衙門辦差。既然,包公你執意堅持要把下官的名字寫在前面,而把您自己的名字放在後面,下官隻好勉為其難應承下來,以後還要仰仗包公能夠多多提攜下官呐!”
王浩在跟包公因為奏章署名前後的問題,跟包拯爭執了大抵三刻的功夫後,還是拗不過包拯,隻好同意了包拯的提議,便拱手施禮,告辭道。
隻待王浩話音一落,包拯生怕等下王浩再反悔,他趕緊提筆在那兩份奏章最後的落款處,先後寫了王浩和他自己的名字,這才起身把王浩送到了辦公房門外。
“王司丞,你小小年紀卻聰慧過人,困擾我多日的問題,你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能夠迎刃而解,思忖出極好的應對之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呐!以後,我包某還要多向王司丞你請教叨擾呢!”包拯把王浩送出辦公房門外,也拱了拱手,客套了一番道。
盡管包拯是客套之言,可是,在王浩聽來卻極為受用,心裡頭美滋滋的,就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得到了老師的誇獎似的。
站在辦公房門外的王浩,再次拱手施禮,說道:“包公,請留步!”
一隻腳剛邁出去辦公房門檻的包拯,隨即打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王司丞,慢走!”
正當王浩轉身離開之際,恰在此時,便從旁側十丈開外的地方,傳來了一個中年女子的呼喊聲:“街道司的王司丞,請留步!”
中年女子話音未落,王浩便停下腳步,側身望去,遍看到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婦人,朝著他和吧包拯所在的方向慢步行來,惹人心生憐愛之情。
只見這位美婦人身穿白色繡著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霧煙綠色拖地煙紗,風鬟霧鬢,發中別著珠花簪。
她眼神有光,眼眉之間點著一抹金調點,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絕色美婦人!
就在王浩停下腳步,愣在原地的檔口,本欲轉身返回辦公房內的包拯,在這個時候,也轉過身來,邁步走到辦公房門外,扭頭一瞧,便看到他的夫人董氏即將走到近前。
“夫人,我不是讓萍兒給你遞話了麽,讓你們先用午膳,不用等我。我這不港與街道司的王司丞,在辦公房忙完一項緊急的公務,正準備要去後院呢,你便趕了過來。”包拯迎上前去,對於自己遲遲沒有回後院用午膳一事,忙不迭地向董氏解釋了一番道。
走到近前的董氏,對她的夫君包拯安撫道:“好了,官人,萍兒確實給奴家遞了話兒,奴家也知你忙於公務,此番前來,奴家並沒有責怪催促之意。”
把話說到這裡,董氏稍作停頓,斜睨了兩眼立在原地的王浩,話鋒突然一轉,繼續說道:“奴家此番前來,不光是再次喚你回家吃飯,而是聽萍兒,你耽誤這麽多的功夫在辦公房內,是跟街道司的王司丞商議國家大事。
“奴家便過來瞧上一眼,官人近日向奴家多次提及的王司丞,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年輕有為的男仔。今日一見,王司丞果然年紀輕輕,儀表堂堂,難怪官人每次提到王司丞都讚不絕口,實乃我大宋棟梁之才!”
立在一旁的王浩,原本以為他接下來,將會充當一個電燈泡的角色,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恍然大悟,包拯的這位美夫人,十有八九是衝著他來的。
面對包拯夫人的誇讚,王浩趕緊拱手作揖,佯裝自謙道:“夫人秒讚王某了,
王某出身行伍,在沒有進入街道司之前,就是一個大頭兵而已。 “承蒙官家和包公的厚愛,拔擢王某為街道司的司丞,也不過只是一個從八品的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在擔任開封府尹的包公面前,王某簡直是不值一提!作為大宋子民,為朝廷出力,是應盡之本分。”
董氏今個兒是頭一次見到王浩,她看到王浩眼如丹鳳,眉似臥蠶,明眸皓齒,唇方口正,額闊頂平,身軀七尺,風度翩翩,儀表堂堂,是她心目中的乘龍快婿人選。
原本董氏還以為,王浩雙十年華,就能夠得到趙官家器重和拔擢,就連她的夫君包拯,都對王浩刮目相看,自然是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子。
聽完王浩方才所言,盡顯謙遜之意,就更加讓董氏滿心歡喜,她越看越覺得,站在她身前半丈開外的這個王浩,必須得做包家的女婿才成,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
在當時的宋朝,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朝中大員們,希望在當年高中了的進士中間,擇優而選擇作為佳婿,王拱辰和歐陽修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例證。
除此之外,對於那些不是通過參加科舉而成為低階京官,而又尚未婚配的年輕男子,若是得到了趙官家的垂青,也會讓朝中大員們爭先恐後地爭搶賢婿。
按理說,王浩這個剛上任不久的從八品低階京官,得到了趙官家的賞識和拔擢,那些個朝中大員們,應該會一窩蜂地將其招為女婿才是。
不過,由於王浩在沒有擔任街道司司丞之前,先是得罪了正在西北邊境領兵打仗的副樞密使夏竦,在剛被拔擢為街道司司丞之後,他又得罪了居住在翰林巷內,大大小小二百多個京官。
可以說, 即便是王浩得到了趙官家的垂青,極有可能以後的仕途會火箭式躥升,對於這些個正在氣頭上的朝廷大員們來說,他們當然是不希望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跟自己作對的人。
基於此,王浩這個仕途無可限量的單身漢,並沒有得到朝廷大員們的垂青,反而是被他們所厭惡,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以解心頭之恨。
但是呢,王浩在許多朝廷大員眼裡,就是一棵草,而在包拯夫人董氏眼裡,則是被視為了一塊寶!
這不,董氏對王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便自作主張地邀請道:“王司丞,聽聞你為我家官人出謀劃策了大半晌的功夫,眼下都已到了未時許,想必你也餓了吧。
“如若不嫌棄的話,王司丞不妨留下來,跟我家官人一起吃了便飯,要是你們還有其他的公務要商議,也可以邊吃邊談嘛!”
言猶至此,董氏停頓了兩下,先是看了一眼站在旁側面無表情的包拯,隨即就話鋒一轉,笑眯眯地繼續說道:“對了,王司丞,你是有所不知。我家相公每次提及你,我家的那兩個女兒,倩兒和萍兒,他們倆都對比很是崇拜呢!
“今日正好她們倆都在家裡呢,王司丞不妨就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好讓我那兩個女兒,也都見上一見她們倆所敬佩之人,也算是了卻我那兩個女兒的一樁夙願。”
王浩盡管對於董氏上述所言,保持著一個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董氏言辭懇切,不像是在說客套話,頓時,就讓他陷入猶豫不決之中,到底是走是留,他舉棋不定,難以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