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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劍與後天劍》第17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就在這時,門口急匆匆地走進一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少女一身白色勁裝,雖然有打傘,但外面暴雨,一把油紙傘根本護不得她周全,此時渾身上下多處被雨水打濕,顯出玲瓏身材。

  顧新見到這名少女,不由一愣。本欲放入嘴裡的菜品,從筷子上落下都不知。不是驚豔少女的絕色容顏,也不是迷戀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而是這人兒他認識!

  “魏幽蘭?”顧新脫口而出。

  聽到有人認出自己,本在門口甩著雙袖雨水的魏幽蘭突然一愣,緊張地看去。見著是一身書生裝扮的顧新和一直跟著顧新那招牌性的白貓,不由松了口氣。

  魏幽蘭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坐下:“好巧啊,你怎麽在這兒?”

  “這話得我問你才是,你怎麽在這裡?封兄呢?”

  此時角落中兩名大漢的目光早已被魏幽蘭吸引,魏幽蘭容貌出眾,此時又被打濕了部分衣衫和秀發,顯得嫵媚多情。

  顧新和魏幽蘭的對話聲音不大,兩名大漢未曾留心,在他們眼中魏幽蘭和一旁的書生坐在一起,像極了一對私奔出走的鴛鴦。

  其中那名年輕的大漢口吹一聲口哨,對自家大哥說道:“大哥,那小妞正點。”

  “吃你的菜,少惹麻煩。”那年長的大漢雖然留著絡腮胡子,但混跡江湖多年,早已養成了謹小慎微。

  看這姑娘衣裝就知道是出自大戶人家,而去看腰帶的款式,裡面定然藏著柄軟劍。這樣的小姐,定然出自武林大族。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魏幽蘭沒急著回答顧新的問題,隻覺著身上濕漉漉的極為難受,就問小二要了間上房和洗澡水,就往後間廂房去了。

  顧新詫異居然能在這裡遇到魏幽蘭,雖然奇怪,但直覺告訴他,這女人定是個麻煩。

  所以顧新決定吃完飯就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提前上路。

  因為魏幽蘭的到來,就連角落中的兩名大漢也都沒了心思聊天,大家都悶頭吃飯。

  顧新不願浪費糧食,吃完所有飯菜後,回到自己房間,開始收拾起細軟。其實顧新沒什麽好收拾的,全身就一些這兩天從福戶那“借”來的銀子和那六十八張牛皮卷。

  這本來裝牛皮卷的木盒,顧新覺著太大嫌麻煩就在集市上出手了,順便找了個鐵匠,打了個像是劍匣的東西,將牛皮卷放入其中,平時背在身後又方便,又能掩人耳目。

  “咚,咚,咚。”有人敲門。

  顧新立馬將東西往邊上一放,小心的打開一條門縫看去。

  可還沒等他看清,門就被大力推開,毫無準備的顧新也被推了個踉蹌。

  “啊呀,是我啦,別怕。”魏幽蘭不由分說地跨入屋內,見顧新房裡沒什麽特別的,失望道:“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你藏著什麽美女呢。”

  仿佛是捉奸沒成,魏幽蘭好生失望,一屁股坐在一邊窗口的席子上,對顧新說:“你這人真是無趣,居然孤身一人上路,還以為你會找個什麽魔教妖女的相好呢,我還沒見過妖女長什麽樣嘞。”

  “我不是魔教的人!”顧新怒道。

  “可是外面都在說你是魔教後生啊!那天魔教兩位門神不也來救你了嘛。”魏幽蘭笑道;“別不承認啦,我又不來抓你,慌什麽。”

  顧新一陣無力,這可是說不清了。顧新倒沒見過魔教妖女,但估計也就是魏幽蘭這樣的了吧。

  “那你怎麽來這了?封兄呢?”顧新問道。

  “還不都怨你。”魏幽蘭瞟了一眼顧新說道;“本來師兄答應了我要帶我好好玩玩的,結果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師兄只能第一時間回去稟報師傅。”

  顧新關上房門,雙手抱胸抵著門扇,看著魏幽蘭靜候下文。

  “我才不和他回去呢,難得出來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玩個夠。”

  “封兄舍得讓你一個人亂跑?”顧新不由奇道。雖然接觸時間短暫,但可以看出這封不付是極其喜愛這個師妹的,像是當親妹妹般對待,怎麽放心得下讓她孤身一人上路。

  “哼,他當然是不肯的啦。那個死豬頭,就知道拉著我回去。還好我聰明,趁他不注意在他酒水裡放了巴豆,然後趁他一泄如注的時候逃出來啦。”魏幽蘭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此時魏幽蘭剛剛沐浴完,換了身湖藍色裙裝,濕漉漉的秀發披在雙肩,笑起來明媚皓齒,煞是好看。顧新又一次看癡了。

  魏幽蘭見顧新又看著自己傻愣愣的樣子,心中暗笑:“這傻小子雖然是魔教的人,但一點不像外人說的那樣恐怖,反倒傻傻的,好可愛。”

  顧新見自己盯著人家被發現,頓覺不好意思,暗討自己真是沒用,三番兩次看著人家犯傻。

  “那你到我這兒來幹嘛,我跟你不熟。”顧新連忙說道。

  魏幽蘭站起身來,來到顧新面前,突然欺身上前,一掌朝顧新面門拍去。

  顧新雖驚魏幽蘭突然動手,但看著這張歪得厲害,打不中自己,倒也懶得躲避。

  魏幽蘭一掌從顧新耳邊越過,擊在門扇上發出“哐”的一聲。另一隻手抓住顧新的肩膀,全身逼近。

  此時顧新前面是魏幽蘭,後面是房門,左右又都被封死,無路可退。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美麗容顏,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魏幽蘭靠近顧新,假裝凶狠的樣子對他說道:“是你害我玩不成的,你是不是該賠償我?”

  “我,我沒錢。”顧新慌亂地回答。

  “誰要你錢了,老娘有的是錢。”魏幽蘭聽到顧新的回答,不由翻了個白眼給他;“你得負責任!”

  此時外頭經過的店小二聽到這句,立刻腦補出了窮書生騙取千金小姐感情,然後被千金小姐找上門來的故事。但深知非禮勿聽不想惹麻煩的小二,帶著一臉鄙夷飛快地離開了。

  “那你想幹嘛?”顧新弱弱地問道。

  魏幽蘭眼睛一轉,笑道:“我要你陪我玩,你去哪我去哪。你得負責照顧我,讓我玩得開心!”

  顧新聽到魏幽蘭的要求,一臉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難道她對我有意思?顧新花癡地想到。但轉頭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農村出來的窮小子,實在想不出哪裡好的,怎麽可能博得美人青睞。

  看到顧新情緒莫名其妙的低落,魏幽蘭不解,一個毛栗敲在顧新額頭:“有我這天下無敵的美少女陪著你不好嗎?還愁眉苦臉的,別人家想要,本小姐還不樂意呢。”

  顧新還待拒絕,魏幽蘭就雙手叉腰說道:“就這麽定了,你要去哪?”

  “杭······杭州。”顧新不知怎麽的就說了實話。

  “杭州好啊,都說蘇杭美不勝收,西湖美景如畫,我沒見過,一定要去看看。”魏幽蘭聽聞顧新要去杭州,不由大笑,從小就聽人說江南水鄉人間仙境,今兒個有機會見識了。

  “哦······哦。”本欲拒絕的顧新,看著魏幽蘭聽到杭州二字就開心得笑著,那露出的虎牙是那麽的可愛,到嘴邊的拒絕也變成了答應。

  見顧新答應,魏幽蘭一陣竊喜,沒想到這傻小子挺好搞定的嘛。不都說魔教的人奸詐狡猾,我還以為要費點功夫呢。

  魏幽蘭在一旁自鳴得意地想著:沒想到在這兒能碰上顧新!父親和師兄絕對想不到我居然敢跟魔教的人走一道,而且我跟著別人走,別人去哪我去哪,我都不知道下一站在哪,他們就更猜不到啦!

  本來魏幽蘭甩開封不付只是想著到處玩玩,但是初來乍到的魏幽蘭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哪裡好玩,只是想著離老家方向遠點就好。所以一路往南往東,竟沒想到能遇上顧新。隨即這個大膽的想法就漸漸地在腦內成型。

  “那就這樣說定啦。我們什麽時候上路?”魏幽蘭越看顧新越順眼。

  “明天吧。”

  “明天不行,你得帶我先把這小鎮逛了。”魏幽蘭拒絕道;“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兒呢,雖然鄉下了點,但應該也有玩的嘛。”

  顧新嘴角一陣抽搐,好嘛,看來以後行程不一定自己能做主。自己前面怎麽就沒能拒絕掉呢。顧新恨不得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上一把。

  “嗯,你說的不錯,明天我們的確走不了。”

  “嗯?”

  “你這身衣服不適合上路,你若是不想被乾坤山莊那麽早發現,就得明天隨我去換身衣服。”

  魏幽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解問道:“我衣服怎麽了?挺好看的呀。”

  “就是因為太好看了。你一路得受多少關注,人家稍一打聽不就知道是你了?”顧新無奈道。

  “嘻嘻,你這是誇我好看?”魏幽蘭笑著看向顧新。

  “不·····不是,我只是說你衣服太華貴了。”顧新又一次不爭氣地避開了眼神。

  魏幽蘭見事情敲定,就也不再逗顧新,一路大雨緊趕,她也著實累著了。隨即便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倒是晴空萬裡。

  顧新戴著小白,如約帶著魏幽蘭出去逛街。小鎮不大,能逛的地方不多,也就西市還算熱鬧,顧新來過兩次倒也算熟悉了。

  顧新先是帶著魏幽蘭直奔主題,來到鎮上唯一的一家布匹店裡。

  “要點什麽?”本在清點貨物的老板,余光瞥見有人進來,隨口招呼道。

  “老板,你這做衣服嗎?”顧新問道。

  “做,一件兩百錢,不講價,布匹另算。”老板僅靠余光一撇顧新的穿著,就知道眼前是個書生,還是個窮書生,頓時招呼的心思缺缺。

  “我要給她做一身衣服,普通點就好。”顧新指著魏幽蘭說道。

  老板抬眼看去,只見顧新身後站著一位窈窕淑女,容顏俊美不凡,一身穿著一看就是大家族出來姑娘。

  老板心中嘀咕:真是老天不開眼,這小子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有如此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相委,私奔至此。

  老板此時再看顧新,雖不算黑,但膚色也不白,長相普普通通不像是小白臉啊。更覺著是這小子祖墳冒了青煙了,不由得看顧新更加不順眼來。

  “布匹你挑,這姑娘衣服貴些,要五百文。”老板故意刁難道。

  顧新拽過魏幽蘭來到一旁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魏幽蘭搖了搖頭,也是不解:“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認識他。”

  “那為什麽男裝只要二百,女裝卻要五百?”

  “哎,才五百文有什麽好計較的。”魏幽蘭還以為顧新想說什麽,原來是錢的事兒,區區五百文錢她是真的沒放在心上。隨後從腰間的香包裡掏出一片薄薄的金葉子遞給顧新。示意他快去把衣服搞定好接下來去別的地方玩。

  兩人在一旁的小動作自然被老板看在眼裡,見到顧新收下魏幽蘭的金葉子,眼中更是充滿了不屑。顧新儼然在老板眼中成了個吃軟飯的主兒。

  “那你要哪塊布料?”顧新收下金葉子後問道。反正是給魏幽蘭買衣服,她願意自己掏錢,他就願意收。

  “隨意啦,這兒的布料那麽差,沒一塊好的。你不就是要我穿的普通點嘛。就按你普通的眼光來好了。反正我沒有看上的。”魏幽蘭不耐煩地說道。

  顧新立刻上前隨便挑了塊帶縫邊的灰色布料,付了錢。

  魏幽蘭被老板的內人請進了裡屋丈量尺寸去了。老板接著清點貨物,而顧新只能在店裡耐心等待。

  期間顧新受盡了老板的冷眼,卻不知在哪裡得罪了人家。

  很快,魏幽蘭出來,一共做兩套,替換著穿。約定了三天后來取貨,顧新就帶著魏幽蘭繼續逛街。

  一路上魏幽蘭都是問這兒問那兒,向是從來就沒見過似的。不過顧新回頭一想倒也想通,魏幽蘭來自乾坤山莊,出入的也是延安大城市。就算有封不付帶著,估計也不會帶她來這種鄉間小鎮的市集吧。

  魏幽蘭見著新奇的東西就想買,而且一出手就是張金葉子,直把集市上的人驚得不輕,紛紛不願賣她東西。其實這種小鎮的集市多半是周圍村子的獵戶或者農戶將自己打獵的和種的東西拿來交換。 哪有人能找得開金葉子的?

  顧新甚至都看到幾個不懷好意的混混在遠處指指點點了。

  “快將你的金葉子收好,把你的香包放衣襟裡。”顧新說道。

  “怎麽了?”

  “這裡都是鄉下地方,交易最多幾十上百文,你的金葉子是花不出去的,還會惹來麻煩。”顧新說著朝遠處的混混努了努嘴。

  魏幽蘭見著那幾個混混渾然不怕,笑道:“我說你也膽子太小了吧,虧你還是魔教的天才後生呢。幾個混混而已,要是敢過來,我把他們打得親娘都不認識。”

  顧新一陣無語,一手扶著額頭,頭痛不已:“我說大小姐,你武功厲害我知道,你覺著你同時能對付幾個?”

  “就這幾個臭雞蛋爛番薯,我能打十個!”

  “嗯,很好。那如果我說一般鎮上混混大都成幫結隊,往往都不下五六十人呢,你能對付?”

  “這不是還有你嘛。”說著魏幽蘭又滿不在乎地朝前走去。

  “我······”顧新一陣無語,但回頭一想,魏幽蘭說得好像又沒錯。他雖然說不清楚現在的自己能對付多少個小混混,既然連魏幽蘭都能打十個,自己應該隻多不少吧。

  顧新覺著不要惹地頭蛇注意的好,但是現實卻總不如人意。

  顧新不去惹地頭蛇,地頭蛇卻要來惹他們。

  “喲!好標致的姑娘。”幾個身影攔住了魏幽蘭的去路,周圍的攤販看到這幾人,紛紛卷起鋪蓋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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