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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本書》第7番外 (伍)重生
  凌霄宇之所以選擇不出手,便是打算看看求無用到底會如何去解決這件事情,畢竟他不可能護義子一世周全。只看他手中的寶劍正微微顫抖,好似已經按耐不住要去護住主人一般。看來這就是求無用的命,他必定屬於江湖,而為了這把魔劍又犧牲了多少無辜的生命呢?

  話說求無用和穆三秋已經失手被擒,二人被壓在當街好不狼狽。只看這林霸好不威風的從藝紅院裡走了出來,身後一個打手都沒有,好似完全不把二人放在眼裡一般。“沒想到堂堂的曹家大少爺,竟然帶人來我的地盤鬧事,真不知道你爹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穆三秋看林霸如此羞辱自己的師兄,火氣便不斷的往上冒,他開始不斷掙扎,可是稍一用力,被扣住的關節就會產生劇痛。穆三秋只能不斷的叫罵,似是困獸猶鬥。“林霸你不得好死!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搶民女,你會有報應的!我早晚有一天要殺了你報仇!我要報仇”!

  林霸倒是不怒反喜,伸手便給了穆三秋幾個嘴巴。“曹家大少爺我可以略給幾分薄面,至於無關人等,就不要在此狂吠了。你們給我放開曹大少爺,還不快給大少搬把椅子好生伺候著,讓他好好看看什麽叫學做人事”。

  只看求無用才剛剛被松開束縛,便又被人押著坐在了椅子上。而穆三秋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在林霸的指示下,一群大漢開始不斷的毆打穆三秋。一拳一腳皆是用盡全力,卻又避開了要害,這分明是在虐待他,也是在做給求無用看,更是做給古城的居民看。正所謂順者昌,逆者亡,便是這個道理。

  求無用自己受到羞辱無所謂,但師弟的性命和自尊更加重要,他不顧身邊的打手,便想動用內力救人,可一雙大手卻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硬生生又把求無用的火氣給按了下去。

  “曹大少莫要再反抗了,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你以為我真的需要給你面子嗎?那是給你母親面子,回去好好做一個孝順兒子,莫要讓老人家整日裡提心吊膽的知道嗎?

  再說你真以為我是強搶的嗎?世人說話三分真七分假,趁他還沒來得及跑掉,還是趕緊回去好好問問賣燒餅的李老頭吧”。只看林霸說完這番話後,便帶著手下悉數離開,隻留下了師兄弟二人,失魂落魄的留在原地。

  這些在附近看熱鬧的人,無論是搖頭歎氣的也好,還是幸災樂禍的也好,剛才沒有一個人願意仗義執言的。求無用的理智已經漸漸在消融,但他還可以做些什麽呢?他現在甚至都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又何談去報仇呢?

  “師兄,無論事實如何,我都要救出小愚兒,然後帶她遠走高飛。至於師傅......”穆三秋這句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但是求無用明白,穆三秋這是打算要走絕路,不過現在的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現在求無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去請師傅出面救人,只要師傅願意出手,一切問題都將不會是問題。可惜等他向師傅說明來意之後,老頭子的反應和回答卻深深的傷害了求無用的內心。

  “無用啊,這是穆三秋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所謂天道無情,人各有命。若三秋執意去救人,之後的事情都得靠他自己解決,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相救的,畢竟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你是我見過入道最快的弟子,應當知道順應天命才是我輩中人應當做的事情”。

  求無用聽完師傅說的這番話,心中震撼異常,沒想到穆三秋對於老頭子來說,

根本不算是什麽,也許和悟道相比,這十五年來的相伴之情,還是顯得單薄許多。求無用不敢相信,也不敢問,只能像發瘋似的往家裡跑,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到這麽絕望。  這到底是個什麽世界,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才是假,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有絕對力量的話,便不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了。畢竟求無用還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今天的事情他隻想快點回家找母親商量對策,當真是脆弱到了極點。

  等他回到家時,曹母與曹老太早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不過二人的臉色看起來都頗為凝重。如果要問為什麽,求無用心裡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你回來啦,先和我進書房一趟”。沒想到最後還是曹母先開了口,帶著求無用便要離開。

  “孩子他娘,別說的太重了,畢竟有為還小,只不過是為了朋友胡鬧了一下而已,不是什麽大事”。曹老太打心底裡就認為自己的孫子並沒有做錯,但衝動還是有一點的,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流傳開來,很快便會傳的滿城皆知。

  求無用把書房的門緊閉之後,房間裡只剩下母子二人。“你可知自己做錯了些什麽”?曹母也是第一次對兒子如此嚴厲,心中雖然不舍,但也只能強忍著。“孩兒知道,其一是暴露了自己不是癡兒的身份。二是給家裡找了一個大麻煩,不過孩兒還是有一事相求”。

  曹母示意兒子坐下再說,其實心中早已經猜到了兒子七八分的想法。“咱們家這幾年確實是生意越來越大了,不過林霸這個人咱們惹不起,現在給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娘親出錢替你贖回師弟,但另一個姑娘就沒救了。

  二是去求你的二舅,他好歹也是一幫之主,不過為娘知道,如果依著你的性子,應該永遠不會去求他的”。求無用知道母親給出的兩個選擇已經是最好的了,所以他心中暗下決心,定要去求一求他那傳說中冷酷無情的二舅。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曹母之所以讓兒子去求二弟,便是因為他們的父親最寵長子,而余下兩姐弟從小便備受冷淡、相依為命,所以兩人感情最為親密,至今保持書信往來。只不過他和求無用一樣都是個強脾氣,屬於比較固執又孤傲的性格,所以她十分擔心兒子和弟弟之間到底能不能溝通得好。

  入夜時分,桃花林裡,求無用和凌霄宇正相對而立,二人的中間還隔著一把魔劍,而魔劍的名字叫做驚霄。“義父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來,拔起地上這把劍,它可以幫你輕易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只看求無用緩緩的伸出了左手,現在已經不是讓他猶豫的時候了,也許再晚一步,就真的就誰也救不出來了。既然母親靠不住、師傅靠不住、二舅也靠不住,那就靠自己吧,即使再不喜歡殺戮,也總比無能為力的好。

  拔劍的那一瞬間,天空中電閃雷鳴,似是預兆著將要發生一些什麽不祥的事情。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曹有為了,現在的他是覺醒的魔星求無用。只看他的瞳孔閃爍著詭異的紅光,今天晚上被二舅羞辱的一幕幕,回放在眼前。

  “我也不是為難你,畢竟你好不容易才趕到京城,只要你跪下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二舅,我保證幫你救出他們兩個人”。想到這裡,求無用輕蔑的笑了,現在的他完全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因為他便是帝王,誰也不能使他臣服。

  只看另一邊,穆三秋正懷抱著小愚兒的屍身呆呆的跪在了,早已經人去樓空的李家餅鋪門前。這是多麽大的諷刺啊!女兒死的時候已經是千瘡百孔、慘不忍睹,而父親卻拿著施舍給他的錢去重新生活,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世道!

  穆三秋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麽,既然自己心懷慈悲,那便要立更大的宏願。他站起身來,抱著心愛的姑娘走向了遠方,從此再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只不過許久之後,江湖上便多了一個名叫迎春閣的地方。

  傳說迎春閣只收那些無家可歸、生無可戀的女子,只要被迎春閣選中,便會護其一生。穆三秋為了永遠埋葬在心底裡的愛人,他只能收起軟弱,走上了一條永遠被人唾棄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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