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居然在這裡跟潑婦似的罵來罵去。
皇帝老兒一個腦袋兩個大,揮了揮手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都是朝中重臣,國家棟梁,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甘大人,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陛下,我家局兒昨日在城門口執勤,獨孤三小姐好生無理,將他當眾羞辱毆打,致其重傷!回到家中,醫治無效魂歸九泉!還請陛下替我做主啊!”甘江竇聲淚俱下,鼻涕泡咕咕直冒,那叫一個淒慘。
皇帝把臉看向獨孤輕舞,問道:“可有此事?”
獨孤輕舞回道:“回陛下,萬無此事!他完全是在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獨孤風雲也插嘴道:“就是,這老狗汙蔑好人,簡直壞到骨子裡去了!老臣建議,把他拖到菜市場,砍成十八段,以儆效尤!”
“那個,老大人,你先不要焦躁。”皇帝擺了擺手,朝獨孤輕舞道,“你繼續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陛下,昨日我回家探親,那甘局對小女子出言不遜,企圖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我調戲!我的兩個侍衛上前勸解,反被他一頓毒打,好生猖獗!”
頓了頓,獨孤輕舞添油加醋道:“那廝還放出厥詞,說什麽天大地大,他甘家在夢月城最大!他爺爺甘江竇早晚都要當皇帝來著!我和他理論,他二話不說便要用強,結果自己摔了一跤。”
獨孤風雲暗自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隨即跳起來叫道:“好你個甘老狗,居然圖謀造反?還誣陷我家輕舞,今日我非活剮了你不可!”
甘江竇想過他們會顛倒是非,但沒想到會給自己扣一頂謀反的帽子,連聲叫道:“陛下,汙蔑!這純屬汙蔑啊!老臣對霜語帝國一片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從未有過半點不臣之心!”
“倒是他們爺孫倆,害死我家局兒不說,還誣陷朝廷重臣!這明顯是想鏟除異己,我看他們才是有謀反之心!”
“放你涼的狗屁!”獨孤風雲一腳踹了過去,指著自己臉叫道,“你老子我要謀反,能能等到現在?你腦殼子裡裝的是大便還是大腸?”
這話說得一點不假,獨孤風雲但凡有那麽一丁點這方面的心思,這霜語帝國早就姓獨孤了。還用得著在這裡耍心思?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奈道:“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讓朕來怎麽判決?”
甘江竇連忙道:“陛下,我有人證!”
“我們也有人證!”獨孤輕舞和老爺子不甘示弱,異口同聲道。
那兩個挨過打的士兵,早就統一了口徑,上來便一口咬定是甘局企圖非禮獨孤輕舞,才引發了這一連串事件。兩人臉上那兩道觸目心驚的傷疤,看得皇帝老兒都直吸涼氣。
而甘江竇找來的兩人,都只是個看客,明顯就沒那麽有說服力了。
最後皇帝老兒大手一揮:“這件事情就這樣吧!甘大人,趕緊把你家孫子抬回去,早日入土為安,念在你喪孫心痛的份上,朕不與你計較把他抬到金鑾殿,但是下不為例!”
什麽?這就完了?甘江竇面色醬紫,不停磕頭,哭喊道:“陛下,莫要聽信讒言啊!”
皇帝老兒早就不耐煩了,直接裝作沒聽見,起身離去。
留下甘江竇和獨孤家的爺孫倆大眼瞪著小眼。
盡管早就料到會是這麽個結局,但甘江竇依然心有不甘,恨恨地道:“獨孤風雲,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獨孤家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獨孤風雲掀開白布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甘局,搖了搖頭,“嘖嘖嘖……甘老頭,
沒看出來,你心挺狠的啊!不惜弄死自己的親孫子,就為了栽贓嫁禍給我?”獨孤輕舞連連點頭:“就是!這麽拙劣的伎倆,也好意思在皇帝陛下面前賣弄?我都覺得可笑。”
甘江竇心裡一驚,面不改色道:“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甘江竇拖著甘局的屍體便走了出去。
獨孤風雲其實一點都沒說錯,甘局確實是死於他的毒手。
說來也是無奈,甘局先是在城門口挨了一頓毒打,隨後那五個草包去了獨孤家一趟,帶回來一身C藥。
甘局身體本就虛弱,被他們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等到完事兒時,已經是奄奄一息。
好不容易搶回一條命來,結果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一個人拄著拐去蹲坑,腳下一滑,轟隆一聲掉進糞坑,家丁強忍著惡心把他拉起來,結果腦袋朝下磕到石板,受到了猛烈撞擊。
經過醫官鑒定,得出一致結論:即便是治好了,也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成為植物人一般的存在。
想著自己孫兒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要過著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甘江竇一發狠,渾然不顧他那祈求的目光,抓起枕頭便結果了他的性命,直接把他送上了西天享福。
本以為死者為大,不說能將獨孤老頭拉下馬來,怎麽也能讓他脫層皮。
結果,他還是低估了獨孤風雲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事情居然就這麽不了了之!著實是可恨啊!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甘江竇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獨孤風雲追了上去,拍著他的肩膀,笑呵呵地道:“甘大人,節哀順變!下葬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也來討一杯喜酒喝!這小子,十八年後,絕對又是一條好狗。”
下葬喝喜酒?甘江竇面皮一陣抽搐,一把將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開,惡狠狠地道:“老大人,嘴上最好積點德,不然說不定下次喝的,就是你的喜酒!”
“嘿嘿,只怕是你等不到那一天了,要知道老夫……”
“老大人請留步!”一道尖細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緊接著一個身材肥胖的太監,挎著拂塵,捏著蘭花指,扭著胯追了出來。
獨孤風雲停下腳步,和他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離,隨口問道:“何事?”
太監耷拉著臉皮,佝僂著腰,細聲道:“陛下請老大人到養心殿一敘,有要事相商。”
獨孤風雲一臉不滿道:“有什麽要事?都這麽晚了?不讓老年人睡覺的啊?老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甘大人來陪葬啊?他還不夠資格。”
走在前面的甘江竇聽到這話,差點他這話,差點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心裡暗罵:這老渾人果然滿口都是混帳話!死了我還給你陪葬,還不夠資格?你當你是天王老子了?
盡管早已習慣了他這粗鄙話語,太監依然被他雷得不行,面皮抖了抖道:“咳~具體什麽要事,奴才就不知了,老大人,請跟我來吧!莫讓陛下久等。”
“行吧行吧,你帶路!”獨孤風雲一臉不耐煩,轉過頭對獨孤輕舞道,“你先回去,爺爺一會兒就回來。告訴你奶奶,給我整一盤油酥花生米。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要慶祝一下!”
聽到最後一句,甘江竇氣得跺腳,結果腳下踩空,咕嚕嚕如同皮球一般,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今晚的夜色很不錯,獨孤輕舞踏著月光走出皇宮。
走進一條僻靜的巷子,忽然停住了腳步,猛地一回頭,卻什麽也沒發現。
從走出皇宮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但連續幾次回頭,都什麽也沒看到。
錯覺嗎?
獨孤輕舞周了皺眉,駐足原地停留片刻,再次邁開步伐前行。
渾然不知,就在她前方五米左右,橫著一條透明的絲線,只要她以這個速度走過去,立馬就會人頭落地。
而就在離那條絲線還有一米距離不到時,獨孤輕舞再次停下了腳步,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前面有危險!
握緊了手中的劍,冷冷地道:“什麽人?別躲躲藏藏的了,給老娘滾出來!”
四周還是一片安靜,樹葉被冷風吹動,發出沙沙地響聲,不知何時前方的屋頂上,出現了一名穿著夜行衣的男子。
之所以確定他是個男人,是因為他胸前平平整整,仿佛被門板壓過一樣,當然你如果非要說是某個飛機場女扮男裝,那也無話可說。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男子兩手背在背後,眼神格外冷漠,仿佛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
獨孤輕舞仰著頭,指著男子喝道:“你是什麽人?連老娘的路都敢攔?活得不耐煩了嗎?”
“唰”,回答她的,是兩把無情且散發著幽幽寒光的飛刀,一把直取獨孤輕舞脖子,另一把飛向她的心臟。
這完全是要命的節奏啊!
不過可惜,現在的獨孤輕舞早已不是先前那個獨孤輕舞,手中劍一揮,準確無誤地用劍鞘打掉了兩把飛刀。
飛刀落地,上面似乎還帶著某種不知名透明液體,落在地上時,“呲呲”有聲,冒起一股白煙兒,顯然時淬了劇毒。
“好小子!挺狠辣的啊?有種下來,我們單……”
話音未落,那人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接從房頂躍下,劍尖直捅她的胸膛。
獨孤輕舞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躲過這捅死人不償命的一劍。
三番兩次下死手,不是扎脖子,就是捅心臟。獨孤輕舞頓時火了,沉臉道:“沒完沒了了是吧?真當老娘是軟柿子……呀嘿?你還來?”
話還沒說完,黑衣人再次揮劍朝她刺來。招招致命,看來是鐵了心要置獨孤輕舞於死地。
獨孤輕舞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嗆”,月光下,月下美人顯出了它的真身。
“叮”一聲脆響,黑衣人手裡的長劍直接變成了兩截。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就這稍微一愣神的時間,忽然面前白光一閃,的虧他反應快迅速閃身躲避,但肩膀上立馬多了一條血線。
兵器已經報廢,男子沒有選擇和她硬拚,當機立斷,從懷裡摸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猛地往地上一砸,“呯”一聲,面前立馬升起一團煙霧。趁著煙霧的掩護,閃身便朝黑暗深處奔去。
等到煙霧散盡,獨孤輕舞想要追擊,卻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獨孤輕舞一跺腳,朝著男子消失的方向,恨恨地道:“好個龜孫子,居然跑了!別讓姑奶奶抓到,不然非剁成十八塊不可!比李二還陰險!算了,先回家去,師師姐肯定等著急了。”
說完,轉過身繞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