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你讓我捋一下。”
“你叫白冰,是個孤兒,從小在和睦基金會旗下的孤兒院長大,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在十歲的時候被後來的養父母收養了是吧。”
“然後,前些年,你在和養父母出去郊遊的時候,發生了一起意外的車禍,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代價是你正好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林序手裡拿著照片,顯然有些激動。
白冰沒有任何多說的話,這些都是她仍舊保存的記憶當中,最清晰最清楚的事情,是她過去二十多年人生的切實經歷,沒有摻雜半分虛假。
不過對於聽者來說,這確實不比說書人口中的故事來得真實。
即便是前些年的電視劇也不敢這麽演。
“你的人生經歷還真實夠豐富的啊。”林序雖然想要吐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這畢竟是白冰的人生,容不得他人的輕慢與調侃。
其實,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倒不是其中的離奇。
相反正是因為這份離奇,才讓他覺得一絲不對勁。
“正好是在你的故事當中,天聽又讓我們來到這裡,那個小男孩的樣子,以及指引我們尋找的東西,都和你過去的經歷有關......”
林序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某種隱秘的聯系。
要知道,逆時世界的組成由千萬的基底規則構建,其中最重要的包括了核心流亡者的故事。
每個人的故事自然不同,那就意味著構成逆時世界的基底規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會有著巨大的差異。
正如之前的逆時世界當中,不曾出現過拚湊城市的現象。
而在這回的世界裡,最大的特點反而就是,目前暫不理解緣由的拚湊城市。
“莫非,流亡者們參與的逆時世界,會根據核心的改變而發生某種特異性的改變?”林序喃喃道,腦海中的構想逐漸地完善起來。
“你的意思是?”白冰下意識問了一句。
白冰從小就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心細精細謹慎,但是對於跳躍性的思考卻遠不如林序。
“我在想,這裡會不會有一個‘主場優勢’。”
主場優勢,顧名思義便是每個流亡者,身處於以其為核心的逆時世界當中,自身會擁有某些特定方向上的優待。
畢竟以核心為主開展的逆時世界,無論是初規則還是潛規則,都會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導。
核心在自己的逆時世界內,會得到某種眷顧。
就好比是所有的事件和規則,就比如這次的天聽,會以核心的經歷、記憶,甚至性格為參考,以此創造出一個具有邏輯性的解謎引導。
“所以,這次天聽才將我們引到了和睦基金會是嗎?”
白冰眼神低垂,顯然是在思考。
經過林序的一番解釋,她立刻就明白了意思,天聽所發布的都是與初規則非常相關的潛規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和她相關。
因此,天聽讓他們來到和睦基金會尋找線索。
這裡和白冰的童年相關。
“那麽,那個小男孩是......”林序沒有問完,直接看向了白冰。
當時在運動場時,因為只有林序一個人進入過“牆內”,所以只有他才能看到抱著《吹笛人》的小男孩。
不過,現在得知,大概在十幾年前,白冰曾和那個小男孩共存與同一個孤兒院。
或許換一句話會更加合適。
小男孩的形象恐怕正是脫胎與白冰的記憶,作為逆時世界被虛構的一環,其形象存在的本身和白冰這個核心絕對脫不開關系。
“這個,我沒有印象。”白冰遺憾地搖了搖頭。
畢竟是十幾年前,當時也只有十歲不到,大部分的記憶也都在養父母出現後忘卻在了記憶角落裡。
雖然在照片上,小男孩的神情顯然是和白冰要好,但是現在所有的證據也都沒了。
“這回的逆時世界,還真是夠撲朔迷離的啊。”
林序總有種不甘的衝動,眼下沒有關於初規則任何有用的線索,在核心本人的白冰身上或許有很多的可能性,但是卻總是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線索再一次斷開。
原本以為按照小男孩的指示,來到圖書館,找到《吹笛人》,進而發現十幾年前的老照片,便可以獲得一些線索的。
顯然,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來想。”
就在林序放棄思索的時候,白冰突然接過他手裡的《吹笛人》,然後翻開第一頁,認真地讀起來。
在這個時候讀書?
顯然沒有比這個更加荒唐的事情了,但是林序卻覺得對方此舉必然不簡單。
在最初的時候,在三逆時,林序就已經見識過了,白冰在不俗的智慧外,還有著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直覺感,通常又稱第六感。
或許其他人的第六感都是一種錯覺,或者是模糊的既視感。
但是這在白冰的身上確實真實存在的。
這是第一次,林序離得如此近,就在不到一米的距離, 看著白冰攤開書本,逐漸進入了閱讀狀態,是一種極為深入的狀態。
在二逆的時候,林序曾經憑借冥想,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那時候是憑借打坐,以及長時間地保持一動不動的狀態...雖然很笨,但是的確是一種強效集中精神的辦法。
當然世界上還有許多集中精神的辦法。
白冰此時就是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她在進入認真讀書的狀態,以此凝聚自己的精神力。”林序只是聽說過有些人會看書看魔怔,沒有想到眼前有著真實的一例。
漸漸地,隨著白冰完全安靜下來,檔案室裡變得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一個翻頁動作的瞬間,白冰的手中卻突然多出了一張撲克牌。
就連她自己似乎都沒有察覺,只是極為自然地緊捏著手中的紙牌,然後貼在書頁上,再翻過一頁,看向之後的文字。
站在一旁的林序將全部都看在眼底。
顯然那並不是一張普通的撲克。
撲克的牌面沒有過去認識中的國王王后,也沒有抹著詭異腮紅的小醜,就連面角落上的數字都沒有。
光滑的牌面上印著藍、白色的紋路,編制成一位優雅的女子,帶著白色的冠帽,身披淡藍色的長紗,安靜地坐在一張由古老青藤編制的長椅上。
與“惡魔”一般,這張撲克牌也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女祭司。
就如同牌面上的女子,每個擁有這張撲克牌的人,都有資格接受一種隱秘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