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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問劍》第一百零三章:有椒其馨,胡考之寧
  四面環水的小院,同樣的青磚綠瓦綠院牆,半敞開的朱漆院門正對著青石廊橋,仿佛在迎接著他進去。

  楊牧之本想爬上院牆觀察一下情況,想想還是忍住了,眼下自己差不多要養成見牆就想翻的習慣了,小狐狸可不喜歡他這個壞毛病。

  他從正門走進去,在院子裡叫了一聲,“有沒有人在家呀?”

  語調不是那麽的讓人放心,就像是一個毛賊想進屋偷東西前的試探。

  院子不大,卻很乾淨規整,左邊是整齊的四塊菜圃,裡面的菜苗已經冒出了嫩芽,給這座溫馨的小院增添了不少的春意。

  在院子的右邊,種植著兩株不知名的果樹,也就比人高了一個頭的樹上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實,一枚枚拳頭大小的金黃果子讓人很想摘下一個來嘗嘗。

  如果只看這兩株連葉子都是金黃色的果樹,你會以為你正身處在一個充滿豐收喜悅的秋季。

  院子裡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輕嗯了一下,只是她並沒有走出來迎接這座院子二十年來的第一位進來的客人。

  楊牧之咳嗽了一聲,接著用一個自己聽上去比較和睦的聲音說道:“姑娘,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

  屋中走出來一位慧秀怡靜的女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盡管歲月偷偷的在她臉上留下了一些痕跡,但也難掩她那姣好秀美的面容,特別是她的笑容,寧馨舒心。

  布裙木釵的她對那個呆呆傻站著的楊牧之笑道:“公子,你是第一個來我家的客人呢!”

  她可以看出來,他是個善良的人。

  楊牧之赧顏道:“你好,我叫楊牧之,無意打攪……姑娘,深感不安,還望姑娘見諒!”

  對於擁有這樣一個讓人舒心笑容的女子,任何男人都會不自覺的收斂起自己骨子裡的壞習性。

  “楊公子,不必客氣,我叫葉馨寧,若是早個二十年,你還是可以叫我一聲姑娘的……”,只是一個淺淺的笑容,怡然安適。

  有椒其馨,胡考之寧,人如其名。

  楊牧之老老實實道:“真好聽的名字……不然,我就叫你一聲……寧姨吧?”

  葉馨寧微笑點頭,這個楊公子雖然長的不太周正,但他的心很美,她能感覺得到,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看上去恭恭敬敬的及冠男子,是這世間為數不多的好男兒了。

  ……

  ……

  聽說有人闖進了定式棋陣,與春心湖向來交好的照月樓那幾名年輕弟子中,棋小絕與丹小絕都忍不住要來棋陣這邊看看。

  特別是棋小絕謝羽辰,他可是兩次領略過這個棋陣的威力的,第二次也是勉強兩百手的時候,一如之前的陷入了一片混沌。

  兩次搭救他出來的梔子夫人曾說過,“羽辰啊,以你目前的修為與棋力,進入棋陣還為時尚早了些,我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有第三次了……”

  將謝羽辰當成半個嫡傳弟子的梔子夫人是真的疼惜這個心思剔透玲瓏的年輕人,若不是她不喜歡亂點鴛鴦譜,說不得早就將自己的得意弟子夏桃蓁許配給他了。

  不過就算再怎麽惜才,始終他也是一個外人,拿自己宗門的機密大陣去陶冶熬煉一個外人,這種事情放在浩然天下,沒有一個宗門會做吧?

  而謝羽辰也知道,自己在棋陣裡能走到兩百手,已經算是吉星高照了,雖然他也很想解開這個據說是棋劍雙絕公羊前輩留下的棋陣,但也要量力而行不是?

  若不是家師與梔子夫人的交情夠深,

他第二次偷偷闖入棋陣,說不得就真的要困死在裡頭了。  謝羽辰雙手抱胸,透過繚繞雲霧能看見一座青磚綠瓦的雅致院落,安安靜靜的坐落於一個環水的小島上。

  包裹著院子的棋陣有些輕微的光影流動,似是一潭平靜的湖水被一隻手輕輕攪動了一圈,漣漪蕩漾。

  丹小絕何無洛閉目感應,棋陣裡有一種隱隱讓他的神識感到畏懼的力量存在,應該是某個人的強悍的神識。

  他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這世間,竟有如此強大的神識?

  這位平日裡與師兄弟們都極少說話的怪異煉丹師,突然說出了一句,“竟如此之強?”

  謝羽辰不由得看了一眼這位師弟,他知道,何無洛是極少會稱讚一個人的。

  身為煉丹師的他,連丹鼎派統一的丹師資格認證都不屑去參加。浩然天下的煉丹師,都以煉製各種助人修行的丹藥為榮,而自己這位師弟所煉製的丹,都是以搏殺為目的,比如那種殺力巨大的雷暴丹,又比如能夠快速隱蔽氣息幫助逃命的黃塵丹。

  那句“不苟同於世俗,但合乎於自然”,就是他對丹道最深刻的理解。

  “進去了……”,謝羽辰與何無洛兩人同時輕輕低呼了一聲,異口同聲。

  棋陣被破解的那一瞬間,他們都感應到了那股無形的氣勢。

  陪著照月樓兩位小絕一起來的是一位長像勉強俊秀的年輕男子,春心湖弟子彭予墨,他身後半步遠還立著一位身穿雪白衣裙,皮膚卻黝黑的少女。

  謝羽辰轉過頭看向身旁那位春心湖唯一的男弟子,詢問道:“予墨,棋陣裡的人,到底是誰?”

  彭予墨有意無意的側頭去看身後那位黑美人,見她抿著嘴輕輕點頭,便淡淡說道:“是一位叫楊牛文的年輕人,師承來歷一概不明……”

  “原來是他?”

  謝羽辰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神情,他本想取笑這位算得上是好朋友的彭予墨幾句,想不到春心湖那麽多師姐師妹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如今遇見這位叫做硯香的黑美人,竟對她如此依賴信任,連一句話該不該說,都要請示了嗎?

  只是看見情意綿綿的兩人,這位自認風流不羈的棋小絕,突然心間莫名就多了一絲寂寥。

  他驀然想起師父的那句話:修行從來就不易,不必事事渴求別人的理解和認同,灑脫的過自己的生活,心若不動,風又奈何。你若不傷,歲月無恙。

  只是,一個頭戴梅花簪,一身雪白衣裙的少女那張楚楚動人的臉龐,毫無知覺的出現在他腦海裡,竟揮之不去。

  ……

  ……

  許是二十年來少有人陪伴,加上楊牧之又願意安安靜靜的傾聽,葉馨寧的話就稍微多了一些。

  大多都是一些平日裡生活的瑣碎小事,以及她剛來春心湖那段時日裡的一些故事,楊牧之不時也會提問一兩句,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不耐,相反,他聽得津津有味,這種類似至親之人的家常與嘮叨,太久沒有聽到了。

  她邀請他進屋,從樹上摘下幾個金色果子洗淨放在一個果盤裡,遞給早就咽口水了的楊牧之,微笑看著他狼吞虎咽,眼神柔和得像一個溫柔的小姨,正在招待自己遠方而來的侄子。

  一口氣吃完三個拳頭大小的金果子,楊牧之摸了一下肚皮,笑道:“寧姨,這麻菽果,還真是好吃,只是吃幾個就飽的不行了……”

  “那當然啦,這種麻菽果,取五谷雜糧中的兩種來命名,大致就是說能代替其中兩種糧食的意思。這二十年來,我就是靠吃它來飽腹呢……”,聲音很輕,語調很柔。

  二十年,仿佛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良久的沉默後,楊牧之歎息道:“寧姨,真是苦了你了,就這樣熬了二十年……”

  “有什麽苦不苦的,也談不上熬不熬的,習慣了, 就好了……”

  葉馨寧依然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一個凡俗之人,二十年來不曾吃過五谷,每日隻以果子充饑,也沒有人陪伴,日日夜夜一個人被困在這樣一座孤島上,若不是梔子夫人時常來刺激她幾句,恐怕連怎麽說話都要忘記了吧?

  這二十年的枯燥與孤獨,又豈是那麽簡單的一句就能熬過來的!

  楊牧之忽然輕輕說道:“寧姨,我帶你出去吧!”

  “繡衣白馬不歸來,雙成倚檻春心醉。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穿過窗戶,穿過院子外繚繞的雲霧,穿過連綿的春水閣樓,葉馨寧仿佛看到了一襲絳紫色的翩翩身影,他牽著一個二九年華的紅衣少女,正漫步花間。

  她嘴中輕輕呢喃著,“師父定要與他賭氣,只因我從不爭,而師父說我不爭,便是最大的爭……師父困我二十年,讓他不得與我相見。我知道,倘若師父一日還在負氣,他便一日不會來見我,他一日不來,師父便心中更氣……”

  葉馨寧突然笑了,很祥和,很溫馨。

  她淡淡說道:“二十年的等待,彈指一笑間,若是可以的話,我還願意再等二十年……”

  或許,在她的心裡,深深的一份情,就是傻傻的等待吧。

  楊牧之緩緩起身,展顏笑道:“時間會帶你去最正確的人身邊,在這之前,你只需好好照顧自己,然後那個還不知道在哪裡的人,會來接你。盡管他沒有親自前來,但在你們兩人之間,那個他派來接師娘的弟子,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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