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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客》八 馬幫出孝子
  今日,箸尖紅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

  坐在床榻之上,伸了一個懶腰,將婀娜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雖然箸尖紅的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在保養方面,倒是毫不遜色大家閨秀。

  溫水洗臉,側坐在木桌旁,借著銅鏡的反射,箸尖紅先是伸出玉指,在一個檀木小盒子中,蘸了一些傅粉搽在香腮兩側。

  再撚出一張薄薄的朱砂紙,放在唇間,微微用力,讓雙唇沾滿朱紅。

  隨後再一次掏出一個小石盒,那裡面的東西名叫“黛”,一種藏青色礦物。先將黛放在石硯上磨成粉狀,然後加溫水調和,之後按照眉形,輕輕塗抹。

  最後在眉間和香腮兩側的顴骨之上,貼上花鈿。

  看著鏡中的自己,箸尖紅莞爾一笑,收齊桌上的小玩意,輕喚一聲

  “樂臻。”

  樂臻就住在箸尖紅隔壁,因為箸尖紅的身份不適合住進校場的營房,便一直落住在這旅館之內,樂臻也隻好住在隔壁,時刻聽著吩咐。

  “夫人。”

  樂臻輕輕推開門,但是隻跨進來一步,便站在門口,不再向內。

  箸尖紅名義上是斐然的妻子,所以樂臻自然要以夫人稱呼。再加上斐然現在不在,樂臻自然要規規矩矩。

  在箸尖紅的閨房之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香氣。這香味可能是箸尖紅的化妝品所致,也可能是她身上的體香。

  總之,是一個很容易讓男人犯錯誤的味道。

  樂臻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敢抬頭,一刻也不敢。

  “叫小二準備點吃食。”

  “是”

  樂臻退出房間,雙手關上房門,隨後面色潮紅,喘著大氣。

  稍微調整了一下,慌忙下樓,叫小二為箸尖紅準備吃食。

  早餐很簡單,兩碗稀粥,幾碟鹹菜,加上剛從蒸屜內取出來的饅頭,也就算是齊整了。

  箸尖紅單手翹著蘭花指,抓著一柄瓷杓,紅唇微起,將那杓中的熱粥吹涼一些,放入貝齒之內。

  “坐下,一起吃吧。”

  箸尖紅不是那種有架子的人,開了十幾年的黑店,已經不能用尋常人家女子的身份來看她了。

  樂臻哪敢,趕忙搖頭拒絕,卻被箸尖紅的眼神嚇住,無奈只能端坐在箸尖紅側面,不敢上桌,只是端著一碗白粥,躲到一邊去吃。

  “這樂浪城內,可有地痞流氓?”

  箸尖紅就這麽優雅的吃著,隨口問了一句。

  “回夫人,有。

  樂浪城內共兩個幫派,專搞奴隸買賣的蛇幫;跑騾馬車的馬幫。”

  樂臻端著粥碗,看向箸尖紅的方向,不過這眼神的落點,可不敢直視對方雙眼,而是微微下移,看著箸尖紅的鼻尖。

  “知道我要幹什麽嗎?”

  “小人不知夫人想法,還請夫人賜教。”

  箸尖紅將手中的瓷杓放入已經空了的粥碗當中,用手邊的帕子輕輕擦了擦朱唇,緩緩說道

  “如今我相公掌有兵權,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並非尋常人家的兒女。

  這一年到頭,當個守備,能賺多少錢呢?

  再說,說不定哪天,就被調去前線,到時候是生是死都還說不準。

  我那相公阿,年輕,不懂事。空有一股子熱血,但是對這人情世故還是缺少了解。

  做妻子的,自然要替他分擔一些。

  做點小買賣,就算大燕之後容不下我們夫妻倆了,

我們二人也好有個退路。”  這句話,有些犯忌諱,尤其是斐然這會才剛剛當上守備,可以說連軍牌都沒捂熱乎,就開始考慮後路,實在是不應該。

  但是箸尖紅她連黑店都敢開,自然不在乎這些。

  樂臻低著頭,不敢言語,只能默默的聽著。

  “黑店我是不打算再開了,那玩意忒無聊。再加上這樂浪城注定不是久留之地,所以啊,我打算換個營生。”

  箸尖紅說完,起身就向著門外走去,樂臻趕忙起身,將沒動幾口的粥碗,放在桌上,然後緊緊跟在箸尖紅身後。

  馬幫其實不能算是嚴格的黑幫,原本只是對一群趕馬人及其騾馬隊的稱呼。

  負責幫忙運送個貨物,承包個商隊什麽的,說白了,乾的就是現代物流的活。

  只不過,,想要趕車運輸,可沒那麽簡單。

  像是白狼寨這種大型強盜窩點暫且不提,小來小去的土匪強盜,也是層出不窮,而且毫無規矩。

  前腳你可能剛剛交了過路費,沒走出多遠,又有一夥人將你攔住。這一趟下來,可能不但不賺錢,還要賠上一些。若是碰上那強取豪奪的主,能夠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至此,大批的騾馬車隊匯聚在一起,組建起了自己的幫派,也就是現在的馬幫。

  原本只是想要集合一下實力,畢竟人多了,一些小型團夥的強盜,也就不敢再攔截他們了。

  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覺得,我們這麽給人賣手腕不太過癮,辛苦不說,一趟下來也賺不了幾個子,再加上依舊有像白狼寨這種強盜團夥存在。

  幾位話事人當機立斷,既然好人咱當得不自在,乾脆,咱也落草為寇吧。

  這個變革徹底奠定了後來的馬幫基調。

  如今的馬幫,已經利用暴力手段,包攬了數條商道,每個城都有屬於自己的馬幫。他們與其說是物流行業,倒不如說是路政。

  一條商路上,沿途埋伏的土匪強盜,都是馬幫的人。尋常人家想要在這條道上運輸,甭管你是出力的還是自家買賣,先搶你一半再說,剩下的一半,拿錢來贖。

  如果你想要在這條路上安然無恙,也可以,交保護費。

  馬幫的人會給你的騾馬車上掛上一個鈴鐺,那鈴鐺上面刻著一個“馬”字,而且這鈴鐺因為經受過淬火加工,發出的聲音也和尋常鈴鐺不同。

  埋伏在路邊的土匪強盜,一聽聲音,就能辨別出哪個是自家車隊,哪個不是。

  一來二去,這馬幫就迅速崛起,承包了樂浪城附近地界的所有商路。

  就連白狼寨,他們也會每年送上好處,尋求個合作。

  如今樂浪城內的商戶,甭管你是賣米的面面的,賣糖的賣醋的,只要你還想做買賣,那就得乖乖交錢。如若不交,都不用人家馬幫收拾你,你自然就因為鋪中無貨,自己倒閉了。

  而蛇幫,專攻的就是另一個區域了,人口買賣。

  這個年代,刑法當中可沒有針對拐賣人口這一條,或者說,現在還是奴隸製社會,那些大戶人家,哪個不是趁上十幾二十幾個仆人。

  再加上當今天下,剛剛過了大饑荒,但是仍有很多家庭吃不上飯,賣兒賣女也是司空見慣。

  在加上這個年代,對於給大戶人家當個下人婢女,並不抵觸,反而還樂得將自己或者子女賣入大戶人家,最起碼不用挨餓。

  一來二去,這蛇幫的生意,可以說越做越大。

  像白狼寨這種山寨,手上的奴隸可是多得不得了,他們可能是被搶來的民女,也可能是被從小圈養在山寨的孩童。

  總之,當他們失去利用價值之後,就會被賣給蛇幫,由蛇幫帶到一些偏遠地帶,女子賣到紅帳子裡去,男丁賣去大戶做苦力。

  因為這群人,要麽在山寨就已經被糟蹋過了,要麽是從小乾的就是體力活。

  所以,那些紅帳子和大戶,還真喜歡他們這樣的。

  尤其是紅帳子裡面的老鴇子,這種放得開的女子,可是省了不少事,稍微捯飭捯飭,傳授兩招,當天就能開門接客,這可比那些嬌滴滴的黃花大閨女強多了。

  箸尖紅第一個目標,就是馬幫。

  馬幫盤踞商道,三教九流都認識,這對箸尖紅和斐然二人結識更多人有很大的幫助。

  再加上斐然隨時都有可能調走,開個落地的買賣顯然是不現實的,但是馬幫這種,全身家當就是一輛馬車,一匹騾馬,隨便到哪,趕著車就去了。

  再加上各個城池都有當地的馬幫,到時候,稍微溝通一下,在新地界,也可以繼續開始營生。

  馬幫的據點不大,四五處小房拚湊起來一個大的庭院,裡面除了幾名管事的,也就剩下一些嘍囉鎮守。

  箸尖紅帶著樂臻,此時已經來到了馬幫據點外的一條街區對面。

  “夫人,此時守備大人帶兵出城,城內根本沒有咱們的人手,這個時候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看還是等守備大人回來,在做打算要比較好。”

  樂臻還是很謹慎的,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再加上以他的身份,根本無權叫來其他士兵幫忙。雖然自己猜測箸尖紅是個武者,但是,憑借一個女子對付一整個馬幫,多少還是有些勢單力薄。

  “無妨,老娘自由辦法,你就在這等著,老娘獨自進去。”

  箸尖紅說完,也不等樂臻回應,便輕移蓮步,款步姍姍,朝著馬幫走去。

  馬幫據點的大門口,兩個嘍囉正歪歪斜斜的依靠著大門兩側,正剔著牙吹牛。

  “我說徐三,這天可是越來越冷了,你小子也不說請老子喝喝酒,暖暖身子?”

  “嘿,趙六,你小子還要不要臉,前天老子不是剛請你喝過酒?再說,那喝酒頂什麽用,倒不如進那紅帳子裡面,用那些窯姐的身子取暖,才叫暖和。

  “得了吧,看你這樣,進去沒有半刻鍾就出來的主,能暖個屁。”

  “滾蛋,那是天冷,老子狀態不好,不信今天咱倆夜裡去比劃比劃,誰先拉胯誰付帳。”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徐三的眼睛一眯,看見了正朝著自己而來的箸尖紅。當即一骨碌,站直身來,一雙眼珠子湛清碧綠,像是一頭餓狼看見了肥羊。

  “去去去,紅帳子裡面那些貨色,都是老幫菜,爛透了心了,若是此等美人能陪我睡上一宿,我就是折壽十年,也心甘情願啊。”

  趙六側頭看了看徐三,又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看箸尖紅,當即一個機靈,也站直身來。

  箸尖紅雖然年歲不小,但勝在保養精致,此時看上去和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也沒什麽兩樣。

  至於外貌,就不多談了,一想之美。

  你就閉上眼睛想象,你認為什麽樣的女人稱得上美,她就是那個樣的。

  箸尖紅面帶春風,隨風擺柳,嫋嫋婷婷。站在徐三和趙六面前,微微側臉,柔聲問道

  “不知這裡可是馬幫的地方?”

  徐三一聽箸尖紅的聲音,骨頭都酥了,上下大腦頓時充血,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再也沒有之前慵懶的態度。

  “是,不知姑娘來此何事啊?”

  “小女子家中有些貨物想要運送,特來求馬幫的各位大人們,行個方便。”

  趙六此時一把將徐三拽到身後,上前兩步,來到箸尖紅身邊。貪婪的猛吸兩口箸尖紅身上的香氣,然後一臉猥瑣的說道

  “好說好說,有我趙六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小娘子再次等候,我這就進去通報大當家。”

  說完,那趙六就拽著徐三,一步三回頭的朝著宅內走去。

  通報的話,一個人就夠了。最少得留一個人看大門,不然真要是有人闖空門,他們兩個都得擔責任。

  但是此時,趙六斷然是不可能讓徐三獨自跟這小娘子待在一起的,再加上精蟲上腦,哪還顧得了太多,果斷拉著徐三,朝著大當家的住所跑去。

  這兩個人沒讓箸尖紅等太久,一刻鍾的時間,兩人就爭先恐後的跑出來,一左一右,來到箸尖紅身邊,徐三更是微微躬身,讓自己的臉離箸尖紅的粉頸更近幾分。

  “小娘子,我們大當家有請,隨我們來吧。”

  說完,這兩人就打算去摟箸尖紅的腰。

  但是箸尖紅何許人也,微微側身,向後退了一步,不留痕跡的躲過兩人的鹹豬手,低聲說道

  “那就有勞二位頭前帶路了,小女子感激不盡。”

  徐三和趙六砸吧砸吧嘴,也不好多說什麽,若是因為自己,導致這小娘子跑了,到時候大當家因為買賣砸了怪罪下來,可有他們兩個受的。

  故而只能一臉失落的點點頭,在頭前帶路。

  馬幫的院子不小,但也談不上大,裡面或坐或站著十幾名漢子,此時見到箸尖紅,一個個紛紛上前兩步,想要近距離看看這風華絕代的美人。

  這群糙漢子多半都是不洗澡的,身上的汗臭和酸味,就算是在這寒冬臘月,也掩蓋不住。

  但是此時,眾人可聞不到臭味,只能聞到箸尖紅身上的香氣。

  這香氣如同九天佳釀,迷得人神魂顛倒,醉生夢死。

  進入正宅,徐三和趙六這種身份的小嘍囉,就沒有機會再向裡走了,只能看著箸尖紅的纖腰肥臀,一扭一晃朝著裡面走去。

  兩人砸吧砸吧嘴,像是到嘴的肥肉丟了一樣,心情異常低落。

  “走吧,就算是天上的龍肉,不也得等大當家嘗完,才能賞給我們?”

  徐三一勾趙六肩膀,拉著對方朝著大門外走去,他們還得繼續回去看大門,只是兩人此時的心思,可都不在看門這事上面。

  “小女子祝三娘拜見大當家的。”

  箸尖紅雙手覆在腰間,飄飄下擺,整個人看起來仙氣飄飄,落落大方。

  那大當家的身旁坐著一人,年歲不大,也就十七八歲,長相雖談不上白淨,但是也比其余的馬幫糙漢要強上不少。

  “哦?這位姑娘,不知道來我馬幫何事啊?”

  馬佔山不知道箸尖紅來這裡要幹什麽麽?他知道,剛剛徐三和趙六已經匯報過了,他此時再問一遍,完全是為了裝出一副讀書人的風度。

  可以他根本沒讀過書,只是一個空有一番力氣的莽夫。

  “小女子家中有一批貨物,需要運送到囊平,但是這一路上艱難險阻,我一個弱女子又不便在外拋頭露面,所以特地前來求助馬幫的大人們。”

  箸尖紅說著,已經來到了馬佔山的面前,從桌上拿起茶壺,給面前的二人斟上熱茶。

  看著箸尖紅那如青蔥一般的手指,潔白粉嫩的藕臂,馬佔山就感覺氣血翻湧,整個人說不出來的燥熱,趕忙喝了一口茶水,將心火壓了壓。

  “不瞞姑娘你,這樂浪城地界,就沒有我馬幫走不到的地方,姑娘你大可放心,只要價格合適,我們馬幫一定將姑娘的貨物,安安全全,完好無損的送到,不知姑娘想要運送何物啊?”

  馬佔山胸口拍打啪啪響,一副全都包在我身上的狀態。

  “大當家不用著急,這貨並不多,但是小女子有個難處。”

  “但說無妨。”

  “小女子沒錢。”

  這.....

  馬佔山愣住了,他們過著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為了什麽,還不是求財嘛,但是你此時居然說沒錢,這可就難辦了。

  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年輕人,馬佔山使了個眼色。

  “姑娘,當今世道,沒錢可辦不成事,我們馬幫一天下來,人吃馬嚼,都是需要銀子的,我看,你不如回家湊一湊,看看能不能湊出個一兩半兩,到時候我們馬幫也好給兄弟們一個交代。”

  那年輕人語氣不是很好,態度也有些生硬。潛台詞就是,沒錢你就回去湊,湊不出來,那就別來煩我們。

  年輕人話音剛落,馬佔山趕忙直起腰杆,一臉怒意的對著他喝道

  “放肆,這馬幫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一邊呆著去。

  嘿嘿,姑娘莫怕,這小子腦袋缺根筋,死心眼。

  沒錢確實不好辦事,我這手下的兄弟們都要吃飯,若是讓他們白跑一趟差,就算是我這個大當家的,也落不下臉。

  但是,若是自家人的話嘛....”

  馬佔山說完,粗糙的大手就向著箸尖紅的側腰攀去。

  箸尖紅面色如常,但是心中冷笑一聲,微微側身,接著斟茶的動作,躲過對方的大手。

  這一唱一和,黑臉白臉的把戲,箸尖紅十幾歲的時候就玩爛了,她豈能聽不出對方二人的意思。

  自家人,顯然是那馬佔山想要將自己帶上床榻。

  “可是大當家,小女子已有丈夫,但是這剛剛過門,就轉嫁別家,說出去,豈不是讓外人戳小女子的脊梁骨。”

  箸尖紅額眉微蹙,一臉為難。

  “無妨,你只要告訴我,你那相公是誰,我馬佔山自會擺平。誰要是趕在背後戳你的脊梁骨,老子讓他們徹底閉嘴就是了。”

  馬佔山這個時候哪還顧忌那麽多,先把面前這俏女子帶進房裡再說。

  “我那相公是樂浪守備,斐然。”

  嘶

  不僅僅是馬佔山,就連身邊的年輕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大燕的國風,他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老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貧不與富爭。

  在這大燕,得罪了官員,再加上還是武將,那可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了。

  為什麽之前被韓衝打死的兩個士兵,膽敢酒後調戲良家婦女,就是因為有恃無恐,當兵的在這城中,不說可以橫行霸道吧,但也是威風八面。

  但是韓衝打死兩人就不一樣了,大家都是兵,你殺了自己的袍澤,那就是重罪。

  但是若是那兩人糟蹋完那良家婦女,就算為了封口,直接殺了她,也是屁事沒有,頂多關兩天禁閉而已。

  所以此時馬佔山才會有這種反應。

  但是,能在這樂浪城內支起馬幫這麽大一攤生意,馬佔山就沒和上面的官員搞搞關系?

  有,肯定要有,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不將上面的關系打通,你什麽也乾不成。

  但是差就差在,他魯貢雖然貪財,但是無奈是個文官,真正掌管樂浪城武裝力量的,是刺史大人。

  但是像刺史這種武將,對於馬幫這種人都是報以鄙視之色的,自然不會理會他們,沒下令直接清繳,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魯貢收了馬幫的錢,自然會起到在刺史大人面前替他們袒護幾句的作用。

  同時為什麽魯貢就這麽心甘情願,看著刺史架空自己的權利,隻讓自己負責一些民生小事,還不就是因為他魯貢心虛嗎。

  現在好了,刺史軍政一把抓,你不是貪財嗎,我讓你貪,我也不管你,但是這權利上的事,你就別想了,這就叫等價交換。

  馬佔山不知道斐然這個守備,是魯貢一手提拔起來的,也不知道斐然剛剛才當上守備沒幾天,更不知道現在斐然在城內一個兵丁都沒有,全都帶出去跟白狼寨拚命去了。

  所以他猶豫了,原本升騰的虛火現在也緩緩熄滅,看著箸尖紅的眼神也沒那麽衝動了。

  “姑娘,你的相公既然是守備,為何還用我們馬幫幫忙運送貨物?難道你是來戲耍我們的嗎?”

  馬佔山臉色不好看,大手一拍桌子,噌的站起身來,看著箸尖紅惡狠狠的說道。

  “哎呦呦,小女子哪敢啊,我確實是有貨物要送,而且我的相公此時也不在樂浪城內,所以才來找大人您啊。”

  馬佔山輕哼一聲,臉色微怒,重新坐下身來。

  “說說看,你想送什麽?”

  “送你的命。”

  箸尖紅就這麽滿臉笑意的說著,一雙媚眼看著馬佔山,毫無懼色。

  “你敢再說一遍?”

  馬佔山此時真的火了,他現在確定,面前這女子就是來戲耍自己的,在自己的地頭上,若是讓一個女子鎮住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擱。

  只可惜,他這話剛開口,兩眼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了,雙眼疼痛難忍,眼眶之中兩股熱流脫眶而出。

  “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馬佔山下意識的用雙手去摸自己的眼睛,手指上傳來粘稠的感覺,鮮血正不住的流淌出來。

  同時,劇痛之後,身上奇癢難耐,仿佛上萬隻螞蟻蛆蟲在身上爬行,啃食他的皮膚。

  箸尖紅手中拿著筷子,用桌上的茶水衝了衝上面的血漬,然後重新將長發盤在腦後。

  看著此時倒在地上的馬佔山,再看看趴在桌子上,雙手抓撓著皮肉的年輕人,箸尖紅嘴角一勾,坐在圓凳之上,翹起二郎腿,低聲說道。

  “跪下。”

  那年輕人全身奇癢無比,前胸後背更是被自己的指甲抓出數道口子,但是他渾然不在意,隻覺得身上越來越癢。

  聽到箸尖紅的話,那年輕人趕忙跪下身來,艱難的直著身子,看著箸尖紅。

  “知道為什麽你們會變成這樣嗎?”

  “小,小人不知。”

  “因為你們剛剛喝的茶水裡面,被下了毒。”

  那年輕人心說不可能啊,這茶是我親手泡的,怎麽可能有毒,況且之前還好好地,怎麽在這女子來了之後...

  莫非....

  沒錯,箸尖紅剛剛進屋,借助為兩人斟茶的功夫,已經將毒藥悄無聲息的下入茶杯之內。她這下毒的手法,身為普通人的馬佔山和這年輕人自然是看不破的。

  “你,你要幹什麽?”

  “小女子不想幹什麽,只不過,我那相公剛剛當上守備,手底下沒點家底可不行。

  所以,我就盯上了你們馬幫,只要你以後乖乖聽話,自然有酒有肉。若是不聽話,老娘也不介意屠了你們馬幫上上下下,再找別人就是了。”

  年輕人回頭看看,馬佔山此時躺在地上直抽搐。雙眼火燎燎的疼,身上綿兮兮的癢,一時間馬佔山都不知道是揉眼睛還是撓身子,直接導致他原地抽搐起來。

  “殺,殺了我們,你也控制不了這馬幫。我不相信憑你一個女子,就能屠了我馬幫上上下下,只要還有一個人存在,跑到囊平,北平,到時候,其他城池的馬幫就會相繼趕來,定將你碎屍萬段。”

  那年輕人一邊抓撓著手臂,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哈哈哈,老娘開黑店的時候,你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娃娃,現在居然恐嚇起我來了?

  不妨告訴你,老娘確實沒有本事頃刻間屠了你們馬幫上下,老娘也沒有那個時間。

  但是,老娘這毒可是獨一無二的。

  此時只不過是全身奇癢難耐,用不了一刻鍾,便會全身發熱,熱到能讓你剝下自己的皮。

  再過一刻鍾呢,便是陰寒無比,讓你仿佛掉進冰窖,就算躺在火堆裡面,你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想要緩解毒素,就得吃我調製的解藥。

  這解藥不是吹噓,除了老娘,世上別想有第二個人調配出來。

  如果你老老實實聽老娘的命令,我可以保證你每個月都有解藥吃,不然,你就等著自己活活折磨死自己吧。”

  箸尖紅語氣輕松,側坐著身子,不去看倒在地上的馬佔山和跪著的年輕人,手中小扇輕輕揮動,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好,我聽你的,快給我解藥,快。”

  箸尖紅的毒無色無味,讓人不知不覺就會中招,就算是武者,也不敢保證能夠忍受她的毒藥,更別說馬佔山和年輕人這種普通人了。

  箸尖紅沒著急給對方解藥,而是伸出一條腿,用腳尖挑起年輕人的下巴,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你去殺了馬佔山,我就給你解藥。”

  那年輕人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哆哆嗦嗦,一半是因為這毒,一半是因為恐懼。

  他雖然是馬幫的二當家,但是可沒殺過人,就連馬佔山,也沒殺過幾個。

  說到底,他們只是一群求財的普通人,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自然是最簡單的。

  打打殺殺不適合他們,他們也沒有那麽大能力。

  他們無非是拿著大刀,嚇唬嚇唬一些普通人而已。

  此時的年輕人,從一旁的兵器架上,摘下一口鋼刀,攥在手中,一步一蹭的朝著馬佔山走去。

  馬佔山雖然眼睛看不見, 但是他並不聾,當他聽見箸尖紅的話時,心已經涼透了,後背更是一層冷汗。

  此時他有心爬起來逃跑,但是身上的異狀讓他根本無法起身,同時也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開口呼救了。

  箸尖紅背對著二人,也不看,就這麽笑嘻嘻的搖著扇子。

  噗呲,噗噗噗

  第一刀下去,年輕人砍斷了馬佔山的脖子,隨後的幾刀,倒是毫無章法,只為了砍而砍。

  仿佛像是泄憤一樣,又好像,帶著濃濃的不滿。

  就是不知道,這骨子怒氣,是對著誰撒的。

  箸尖紅雙指從懷中夾出一個小紙包,丟給身後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這藥可抑製那毒一個月,但是一個月之後,那毒將會更加嚴重。

  若是不想毒性複發,每個月都要在我這裡吃上一包解藥,不然毒性只會越來越強。”

  那年輕人用顫動的手打開紙包,也不管手上還蘸著鮮血,直接將那粉末倒進自己的口中,也沒用水,就這麽生生吞了下去。

  果然,沒一會,身上的異樣感逐漸消失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馬天路。”

  “你可有信心重新統領這馬幫?”

  “有,此時開始,我就能統領馬幫?”

  “嗯?你和他什麽關系”

  箸尖紅有些驚訝,這年紀輕輕的小子居然這麽有信心。大當家剛死,他就能接管馬幫的船舵,擔任大當家身份,故而指了指地上的馬佔山,問了一句。

  “他啊,他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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