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黃景川呢?他確實是答應了陳逸要坦誠相待,但是是不是真的坦誠誰知道呢?反正這個所謂的坦誠相待,也就僅僅只是在你陳逸發現了之後我跟你說,沒發現你陳逸不問,我黃景川也不會主動說,時候問起來就說忙忘了或者以為陳逸應該知道所以就沒說,這樣不就可以了嘛。
不得不說,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兩人各有算計,這杯茶喝的僅僅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不過這些陳逸看的都是十分清楚的,黃景川想的是什麽他自然是知道的,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因為陳逸從始至終的主要目的就不是要和黃景川合作,所以對於黃景川的套路看的很透。
但是這些都不影響自己的最終目的,所以他也並沒有說什麽,假裝自己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事情談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結束了,黃景川的神色也放松了下來,雖然表面上並沒有什麽異樣,但是從黃景川的身體原本挺直偉略前傾到現在整個人略微後仰靠在沙發上腰部肌肉略微放松的狀態陳逸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這就是陳逸在等待的時間,一個人的精神不可能直至保持高度集中,情緒不可能一直保持高度亢奮,最松懈、最有可乘之機的時候,就正是剛剛從緊繃的,專心致志聚精會神的狀態退出來的時候。
按照常規的方式之後陳逸就需要入職黃花製藥,之後在工作中找機會接近黃景川,之後便逐步獲取信任,之後找機會搜集證據,得到這次事情的具體真相。
正常的流程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這樣做的話無疑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時間太慢了,拖得越久,黃景川就越容易發現陳逸的不對勁,畢竟陳逸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剛畢業不就得大學生,就算經歷了瑞明投資的事情,心智上比其他人成熟一些,但是說到底也就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孩子而已。
並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短期的接觸沒問題,長期和黃景川這種在商場上打拚多年的人精接觸,難保不會被他發現什麽問題。
所以陳逸是不會允許消耗那麽長時間的,再說了消耗那麽長時間,趙婷她們監管機構的人又不給自己開工資,自己也是要吃飯呀。
所以陳逸要盡快套出黃景川的話,最穩妥的辦法還是要黃景川信任陳逸之後主動地跟陳逸說,那樣才是最穩妥的。
但是這個難度太大了,黃景川這種人精又怎麽可能輕易的信任一個剛認識的人呢?
如果是合法合規的事情,那也就算了,但是這件事情,如果黃景川真的在在其中參與了什麽的話,那就是違法違規的事情。
這種事情比較敏感,一旦出了什麽問題,那黃景川動輒可能就會坐牢的,所以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讓黃景川自己主動的跟陳逸說,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小。
這些也都是陳逸和趙婷之前就確定好了的,兩人商量在這個時候就需要冒險一試了。要想加入一個不太好的群體,那麽一定是需要敲門磚的,否則這個群體不認為對方是同類的話,又怎麽可能輕易地讓對方進入自己的圈子之中,分享自己的事情呢?
陳逸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將杯子放到了桌上之後開口問道:“景川大哥,我想了一下,有些事情我還是想提前問清楚,我負責的這個股票投資,能做到什麽程度?或者說尺度是什麽樣的?”
聽了陳逸的話,黃景川眯起了眼睛,
臉上笑容不減地看著陳逸道:“你是指什麽?我沒聽明白。”陳逸低聲的笑了笑道:“不是吧景川大哥,剛剛還說坦誠相待的?這就開始裝糊塗了?好吧,可能是我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做這個股票投資可以做到什麽程度?是完完全全的要符合規矩是嗎?景川大哥你知道的,規矩就是限制,越符合規矩,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可能會獲得的收益也就越少,所以我想要問清楚,這個具體要怎麽做?要做到什麽程度?
畢竟法律法規這東西觸犯了的話,有些後果比較嚴重,不知道景川大哥能為我抗到什麽程度?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就完完全全合法合規的做,不過這個收益嘛,就不會有太高了。這些相信景川大哥你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這番話就是陳逸的敲門磚,讓黃景川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什麽太在乎法律法規的人,這樣黃景川也能可能給自己講他的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
聽了陳逸的話,黃景川既沒有勸說陳逸要遵紀守法,也沒有露出狼狽為奸的表情,就只是坐在那裡,就那麽靜靜的看著陳逸,他在想,他在思考這話應該怎麽接。
因為這畢竟是一些違法違規的事情,涉及到自身安全的。而且這番話是陳逸問的,顯然黃景川不能向對待一般人一樣,隨口隨便回答,大不了之後不承認就好了,在明確陳逸身後的能量有多大之前,黃景川是不會輕易的得罪陳逸的。
黃景川沒說話,陳逸也沒說話。隨著黃景川沉默的時間越長,陳逸心中就越有把握。
其實從黃景川沒有在第一時間明確的拒絕自己的那一刻開始,陳逸就已經知道黃景川確確實實是有問題的了,如果說之前一直都是懷疑,那麽現在陳逸就已經可以確定了。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沒有問題的人,那麽剛剛的那種情況就算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那麽反應過來了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否定自己,要求自己完全按照法律法規來進行操作。
黃景川現在思考的這麽久,他有問題,這是顯而易見的事,至少可以說明,在黃景川的心中違背法律法規並不是什麽完全不可以接受的事情,更不用說在原來的調查之中,黃景川可是十分重視法律法規的,有怎麽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呢?這和之前黃景川在公司員工面前表現的是完全不同的。
陳逸之前確確實實是抱著懷疑的態度來接近黃景川的,因為陳逸知道被誤解確確實實是不好受的,他不想誤解別人,不想誤解黃景川,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黃景川沉默著,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黃景川。
過了一會兒,黃景川說道:“你直接觸犯法律法規我確實是保不了你,畢竟我們不能明著跟國家機器對抗,法律法規的威嚴確實是不容觸犯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黃景川說的這番話很有深意,陳逸眼睛微眯,伸手撐了一下沙發,讓自己的身體向後靠了靠,同時手自然的隔著褲子按了一下,這一下很輕,黃景川並沒有發現。
陳逸道:“好像明白,但也不是太明白,景川大哥你的意思是我直接觸犯法律法規不行,簡間接觸犯可以對嗎?我不太明白怎麽叫間接觸犯呢?這是什麽意思?。”
黃景川搖了搖頭道:“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關注的點錯了,我說的你你不直接觸犯就行,重點不單單是直接觸犯,還有你。換句話說,我僅僅只需要保護你而已,你聽明白了嗎?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不可能不負擔任何代價。”
陳逸聽了黃景川的話,心中有所明悟,但還是不太確定自己心中所想是不是黃景川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必須將這些東西確定出來,否則模棱兩可的話是不能夠作為證據提交監管機構審判的,就算提交了,那黃景川在對峙的時候,他也會有另一番說辭將這些圓過去,畢竟這些都太模糊了。
於是陳逸露出了一副迷茫的神色,皺著眉頭看著黃景川,黃景川看出了陳逸的迷茫,但是他只是單純的一位陳逸僅僅只是不明白,或者不太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而已,在此時的黃景川看來,陳逸本身雖然比同齡人要強一些,但是因為年齡的原因,還差的太多太多了。
在黃景川看來,陳逸有價值的地方也就僅僅只有他身後的人而已。其實正如剛剛黃景川說的,不能直接觸犯法律法規的條文、約束,但是根據黃景川對於瑞明投資的了解,就算監管機構得知了陳逸確實是被瑞明投資坑的,但是陳逸的職位的工作,也確確實實是直接觸犯、違背了法律法規的條文和約束。
就算不是主要責任,但是起碼也一定會受到一些懲罰,像現在這樣一點都不受,還能出來旅遊,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在黃景川看來這一定就是陳逸身後的人給他的幫助,是陳逸身後的人的能量。
所以黃景川注重的從來就不是陳逸這個人本身,而是他可能會有的背景而已,所以對於陳逸表現出的不理解,黃景川並沒有什麽意外,想了想後,耐心地解釋道:“觸犯法律法規的話那就一定需要付出代價,直接觸碰法律紅線的人我一定是保不了的,但是如果僅僅只是波及了,那還是可以的。
只要不是你陳逸直接觸碰就行,但是如果是你直接觸碰的話,那我是一定保不了你的。
有些事你自己不能做,那你可以讓別人做嘛,這樣成功了你可以享受到成功帶來的收益,但是如果一旦失敗了,那麽就是他的問題,也和你無關,即使是有關系那麽最多也就只是一個牽連度的問題。
只要不是你唆使他那麽做的,那事情就和你無關,最多也就僅僅只是被批評教育一頓而已,這樣其實將風險都排除出去了。
收益的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