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著黃景川,因為他知道黃景川還沒有說完。
果然,看到陳逸點頭,黃景川繼續道:“在我這裡做投資和你作為私募證券還是有一些不同的,畢竟作為獨立存在的私募證券公司需要有各項成本,但是你一個人就不需要了。綜合來看呢,我初步認為,管理費就不給你了,但是每個月給你保證稅後到手五千元的固定工資,五險一金之類的正常給你交。
如果賠錢不需要你的賠錢,但是會降低你可以使用的資金額度,如果賺錢賺到的部分給你百分之十,畢竟你在業內沒有什麽名氣,你真能做成什麽樣的收益我還不知道。
每個季度會對你的投資情況做考核,根據當季度的市場情況和你的表現做評判,如果通過則可以使用的資金額度提升,如果不通過,資金額度就會下降。正好及格的話資金額度就不變,你看怎麽樣?”平心而論黃景川給的條件還是不錯的,但是陳逸並沒有在意這些東西,畢竟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在黃景川的手下工作。
但是陳逸還是要裝莫作樣的遲疑一會。陳逸懂得不宜操之過急的道理,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確實容易讓自己在黃景川心中的分量下降的,陳逸知道黃景川這樣的商人總是會留一手的,所以即使黃景川再有誠意,這也一定不是他的底線。
所以陳逸還是可以再爭取一下的,但是平心而論黃景川給出的待遇還是不錯的,陳逸心中一動,故作遲疑了一會兒後道:“說實話,您給的待遇還是非常不錯的。”
聽了陳逸的話黃景川點了點頭,畢竟黃景川給出的待遇是看在陳逸背後的人可能帶來的幫助以及陳逸是陳焱的徒弟可能會多少學到一些真本事。當然是不錯的了。同時黃景川也聽的出來陳逸可能會有後續的話,他也理解,年輕人多少有些傲氣很正常,所以他在剛剛給出條件的時候還是多少保留了一些的,就是為了之後的協商與適當的妥協。
果不其然,陳逸繼續道:“但是我覺得我還值得您付出的更多。”
黃景川早就猜到了陳逸會要的更多,但是他還是想知道:“那你還想要一些什麽呢?你盡管說就好,只要是一些合理的要求我都可以接受。”
陳逸看著黃景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想要您的坦誠相待。”
沒等黃景川說什麽,陳逸再一次開口道:“說實話您開出的條件十分優厚,按道理來說我們治時間過幾次面而已,您都不了解我的能力就給出這麽好的待遇,這很不合理。
我陳逸雖然剛畢業不久,不過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我也知道您不單單是為了我,恐怕是為了我師父以及我身後可能存在的人吧?
您是前輩,是老江湖,在商場上能到達如今的地位,一定不簡單,我雖然自詡在同齡人中不差,但是跟您明顯是比不了的,如果是長時間的接觸,那麽我一定是吃虧的,所以我不想分析您的各種話語之中的含義,所以我說想要您的坦誠相待,我們之間有什麽就說什麽。
我們之間與其說是雇傭,倒不如說是合作,資源和金錢之間的交換而已。
我知道上午談判沒有我這樣的,都是反覆的試探,最終達成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平衡,但是如果這麽做顯然我現在的能力要是想跟您保持平衡,不說別的,單單是在心計上就做不到。
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做到坦誠。
您看可以嗎?”說完之後陳逸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黃景川,二人目光在空氣之中交匯,說都沒有回避。
陳逸的目光中帶著坦誠,黃景川的目光也是深邃的讓人看不透。
黃景川也沒有想到陳逸會這麽說,本來在他看來,只要用利益控制住陳逸那之後漸漸地跟他綁定利益一致,不愁陳逸不利用他身後的資源幫助自己。
結果沒想到陳逸並不按照套路出牌,直接解開了那層面紗,就大大方方很坦誠的將很多桌面下的東西拿到了桌面上。
黃景川也明白陳逸說的對,這個方式可能確實是衝動了一些,可能確實是打破了一些行業內常規的規矩,但是這種方式對於目前的陳逸來說確實是最合適的。
二人說都沒有說話,陳逸說的是問句,他在等黃景川開口,而黃景川也是在思考,在權衡利弊。
畢竟這樣的話自己的退路就少了。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竟然有一些尷尬。
此時陳逸表面上非常的坦然,他已經攤牌了,直接點明了黃景川的目的,黃景川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給人一種很灑脫、很淡然的感覺。
但是實際上,陳逸的心中卻是十分的慌亂的,因為他還清楚的記得,他的主要目標從始至終也就只有一個,那並不是要進黃景川的公司工作,而是要套出來黃景川和他妻子的那件內幕交易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這一次黃景川答應了他的要求,那麽無疑他距離完成目標是邁進了一大步,不過如果黃景川拒絕了他的提議,那麽按照他之前的表現他是沒有理由再和黃景川繼續聊下去的,甚至基本找不到機會在從黃景川口中套出話來了。
陳逸這是在賭,他的這個做法趙婷並不知道,按照原本兩人商議的情況,陳逸應該是以穩為主的,但是陳逸今天忽然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太穩了,和黃景川聊得時候滴水不漏,那麽是和自己的年紀嚴重不符的。
自己確實是可以表現得比同齡人要強,甚至也可以和黃景川這樣的人比肩,但是也僅僅只能是一時的,不能是長久的,至少陳逸現在還不能,因為太過完美就是破綻,只靠陳逸自己很多東西想不到也做不到,那麽毫無疑問有人在指點陳逸該怎麽做。
這種不可控性無疑會引起黃景川的警惕。
其實任何人都是一樣的,人們恐懼的很多時候不是注定要來臨的惡果或者壞事,而是未知。所以對於一些不確定的東西人們會天生保持一種警惕心,黃景川也不例外。
二人注視了好久,黃景川先轉移開了視線, 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笑了笑道:“如果說桌面之下的東西可以說是所謂的陰謀,那你這就是陽謀啊,將所有東西都拿到桌面上嘛?雖然確實是有點壞了規矩,但是仔細想想這未嘗就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都拿出來擺在面上,心理上會輕松很多,畢竟東西都在面上,看就可以了,不用去猜。
知道自己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知道怎麽樣彌補自己因為不能做。做不到帶來的缺陷,你很有意思,你的能力很強。
行啊,你說的要求,我同意了。但是相對的,我也要你對我坦誠相見,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聞言陳逸笑了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那我這邊沒有問題了。”
黃景川端起了桌上的杯子道:“那我們以茶代酒,預祝合作愉快。”
陳逸也拿起了杯子道:“合作愉快。”說完二人相視一笑,仰頭喝完了杯中的茶水。陳逸和黃景川笑的都很是真誠,但是二人心中卻是各有心思的。
陳逸的話也僅僅只是點明了自己知道黃景川窺探的是自己身後的人,僅僅只能表示出自己並不完全是小白而已,並且側面證明了黃景川的猜測,證明了自己身後其實是有人的。
但是實際上呢?陳逸還真的沒有什麽背景,家庭普通,師傅又早就退出圈子了,唯一可能算的上是幫手的,又是可能有問題,不知道具體站位的趙婷。
陳逸也僅僅只是利用了黃景川的心理虛張聲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