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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四百一十二 錯生了慈悲
天黑時,寨子上空回蕩著白日裡徐聞聽過的牛角號聲。
  果不其然,那些守在水牢外的山匪們在聽到這一聲集結的號令之後,分了一半的人出去。然而即便是這樣,剩下的那也還有三個人。
  徐聞自問手無縛雞之力,對上這麽三個塊頭極大的山匪,他沒有半點勝算。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退路給他了,如果此時不動手,那麽等到那些離開的山匪回來,他就更加不可能進得去那水牢了。
  深思熟慮之後,徐聞開始拆著自己的藥囊。他用藥囊的布捋成一條條的布條,每一條布都綁了一塊石頭,轉而又將布條交給了男人,對男人說道:“我們分頭行事,你如果想救出你的同鄉,那你必須要幫助我。”
  男人猶豫了一下,指了指那三個彪形大漢,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為難道:“我已經餓了許多天了,看著還有點兒力氣,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
  “用不著你上前去拚命,只需要你在這兒製造動靜,將他們調虎離山就可以了。”徐聞把僅剩的藥悉數揣在了懷裡,口中說道:“再說了,總歸是要死的。與其餓死,不如趁著我還在,試上一試,也不枉人間走這一遭。”
  經徐聞這麽一說,男人倒是釋懷了,摸著頭難為情地說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死了救不出我的同鄉們。”
  徐聞看著他,難得生出了一點促狹,挑眉問道:“怎麽,你的同鄉裡……有你的相好?”
  男人連連搖頭,黝黑的臉上詭異地泛著紅暈,嘴裡解釋著:“不是不是,只是朋友,我們只是朋友。”
  那就是了。
  了然的徐聞將所有的布條都交到男人的手上,跟著吩咐道:“待我摸近之後,你依次甩這石頭入泥坑,動靜越大越好,引得那三個人都動了的時候,我就能進去了。”
  說完,徐聞轉頭在四周望了一圈。
  “那兒,你會爬樹嗎?若是會,就爬那棵枝丫繁多一些的,就算沒有葉子,這烏漆墨黑的,也難以發現你的蹤跡。”他指著東邊的一棵高大的,已經徹底被薅光了葉子的樹,對男人說道。
  男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憂慮地望著徐聞問:“那你打算進去之後怎麽辦?我沒進去過,裡面說不定還有守衛……需要我跟著你一起進去嗎?”
  徐聞搖了搖頭。
  裡面如果有護衛,那麽不管這男人跟不跟他一起進去,他們兩個都得完。與其到時候死兩個人,不如他一個人先行進去探探的好。
  在徐聞朝那木頭房子摸去的同時,男人在泥巴坑裡滾了一圈,其後刨了一塊樹皮墊了墊肚子,手腳還算麻利地爬上了樹。
  咚——
  一塊石頭落在泥巴坑裡,濺起了許多泥點子。
  那頭負責守衛的山匪們被這動靜吸引了視線,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伸著脖子去看。其中一個刀疤臉的山匪皺著眉頭說道:“什麽東西?這年頭還有野物?”
  “怎麽可能有野物。”他身邊那個抱臂靠在牆上的山匪撩起眼皮掃了一眼遠處傳來動靜的地方,說:“南邊糧倉不是說跑了隻耗子出來?少不得就是外面那幾個混帳給漏了。讓他們辦什麽事都辦不成,偏生二當家的還老喜歡用他們。”
  剩下那個山匪謹慎一些,朝前走了幾步,踮著腳多看了兩眼林子裡,隨後扭頭叮囑道:“管他們頂不頂用,咱們自己手頭的事做好就行了,何必去跟他們爭什麽,也不嫌丟份。”
  然而這咚咚的聲音仍然在繼續。
  隨著這石頭落入泥潭的頻率越來越高,那三個山匪總算動了,只是仍然沒有全走,而是留了一人在原地守著。
  此時,徐聞已經屏著呼吸摸到了近前。
  出同昌時,徐聞沒有帶任何能傷人的藥。他不是沒有想過外面可能會有危險,但他行醫多年,從來不曾采摘研製任何毒物,也就一時半會兒根本無藥可用。
  但有一個東西,是此時此刻,徐聞能用得上的。
  且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用。
  他攥緊了手裡的那根濕漉漉的布條,目光落在那個半眯著眼打瞌睡的山匪身上,暗自給自己鼓了氣之後,才敢踏出黑暗之中。
  幸好這山匪困倦,沒看到一旁的徐聞。
  那頭,離開的兩個山匪已經提刀快走到林子邊了,留給徐聞躊躇的時間並不多。說時遲那時快,徐聞飛身過去一把用剛才在泥坑裡浸潤了泥巴水和麻沸散的布條蒙在了山匪的口鼻之上,將他拖著,推開房門往裡走。
  山匪在吸入泥巴水不久後,就陷入了昏迷。
  徐聞顧不得去打量四周,趕忙將房門給關了,接著回身望著那個已經昏了過去的山匪,咬著牙將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個大夫,最清楚人什麽時候會死。
  可這是徐聞第一次殺人,他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感覺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樣,叫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好像……
  被掐著脖子的是他。
  因為時間緊迫,徐聞手下用的力氣越來越大,最後掐得那個山匪臉上青紫一片,才粗喘著起身,往屋子裡唯一的一條甬道奔去。
  今日徐聞遇到的最好的事,莫過於這偌大的水牢裡,除了各處鐵柵欄後面關著的人,就再無其他守衛了。
  而在走近那些鐵柵欄之後,徐聞才發現,這些人的手腳都被鐵鉤子給穿刺而過,牢牢地鎖在了連通牆壁的鐵索之中。
  他們身下是看不清顏色的水,倒映著牆上唯一的油燈,點點昏黃映在他們臉上,看著一點兒也不像活人。
  不,那些人臉上的麻木和青灰,將他們襯得比死人還不如。
  徐聞看得幾個哆嗦,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他腳下踉踉蹌蹌地加快步伐,在走了約莫二三十個牢籠之後,發現了同樣被鎖在鐵索裡,泡在汙水中的松無恙。
  “松姑娘!”徐聞連忙撲過去,搖著鐵柵欄想要叫醒松無恙。
  只是松無恙的傷實在太重了,別說是回應徐聞了,哪怕只是清醒片刻,都很難。
  沒辦法,徐聞只能先行在水牢中四處摸索著,想著能不能從哪兒找點趁手的東西,將這鐵柵欄給撬開。
  “別忙活了……”
  一道十分疲憊的聲音在徐聞的右側響起。
  總是在受驚的徐聞差點從原地蹦了起來,他猛地扭頭去看右邊,發現說話的是一個清醒的,睜開眼睛看著的他的男人。
  “我找東西,救你們出去。”徐聞手中沒停,仍舊在水牢的邊邊角角上搜尋。
  那人歎了一口氣,說:“進到這裡面,就沒人能活著出去。”
  雖說這人看上去和其他受了刑的人查不多,但從這人說話時的氣息來看,要麽是練過武的,身體底子好,要麽就是還沒來得及受其他人那麽重的刑罰。
  徐聞摸到了一截鐵棍。
  他握著鐵棍在手裡掂了掂,直起身子往回走,卻不是走去那個男人的牢籠前,而是先行到了松無恙這一處的鐵柵欄外。
  正當徐聞要開始撬鐵柵欄時,不遠處的甬道裡突然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遭了!
  徐聞暗自咬了咬牙,連忙將鐵棍卡進鐵柵欄裡,用力一撬。
  鐵柵欄紋絲不動。
  這時,甬道裡的山匪們已經提著武器走進來了。
  “娘希匹的,老子就知道進了老鼠,老三可不能白死,給老子剁了他,今晚咱們吃包子!”領頭的刀疤臉眼神森冷地盯著徐聞揮刀喝道。
  算著時間。
  這個時候山寨裡的山匪們應該已經吃過一次飯了。
  徐聞在想,他們會用那個水缸裡的水做飯嗎?還是說,那兒的水只是一部分人喝的水,並不是全寨子的人日常飲食的水。
  在那刀疤臉的帶領下,山匪們聲勢浩大地舞著武器過來了。
  “你們就不怕報應嗎?”徐聞轉而將鐵棍握在手上,對準了那刀疤臉,壯著膽子大聲問道。
  本來還有些冷面的刀疤臉倒是笑了,陰邪地看著徐聞,說:“這年頭,做什麽不怕報應?要是怕報應,老子可活不到今天!”
  “劉哥,別跟他廢話了,這小子一看就是個假把式。”後頭有人跳起來吆喝了一句。
  刀疤臉大步流星地走到徐聞面前,甩著手裡的樸刀就先砍向了徐聞的腿,同時笑道:“你小子敢潛進來,是來救相好的?”
  他說話時,余光瞥到了牢籠裡的松無恙,也就將徐聞給定性為了英雄救美。
  徐聞慌忙轉腕握著鐵棍朝下,堪堪擋住那樸刀的邊緣之後,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往後一跌,坐在了地上。
  鮮血濺了一地。
  “有模有樣的。”刀疤臉垂眸看著徐聞,戲謔地說道。
  “哈哈,我說過吧,這小子就是個假把式。”剛才蹦躂著的人嬉笑著喊道。
  山匪群裡隨之爆發出哄堂大笑來。
  “這家夥敢闖到水牢裡來,肯定是有同夥!咱們要不要先去匯報給大當家的?”
  “哎喲,我這手怎麽疼得很!”
  有人突然尖叫了一聲。
  聽到這人叫喊,他身邊的人就笑他,問他道:“手疼?是沒摸著娘們疼吧。”
  喊疼的人卻多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到最後刀疤臉也跟著皺了皺眉頭,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地上的徐聞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
  徐聞的確不善於用毒,也不曾去研製過什麽毒藥,但藥典醫經中對於有毒性的草本多有記載,熟讀這些書的徐聞自然而然的,也就十分了解。
  他垂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暗紫色的紋路。
  即便沒有口服,即便只是皮膚稍稍接觸,徐聞也感覺到了這相思草毒性的可怕之處。如潮汐一般時來時去的痛苦一陣又一陣地撞擊著徐聞的理智,讓他身上這一身袍子已經被冷汗濕了個透。
  食用到毒發要比徐聞手搓染上的毒要快得多。
  所以山匪們東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時,徐聞沒有半點意外。
  “你——”那刀疤臉是最後一個失去意識的,在徹底昏迷前,他伸著手,想要揮刀了解了徐聞,卻因為巨痛而抽搐不已。
  哐啷一聲。
  樸刀落在了地上。
  徐聞忍著痛爬起來,走過去將樸刀拾起之後,如切西瓜一般,手起刀落。從面色隱忍到申請麻木,他只花了三個人的時間。
  再之後發生的事,便是李照可以猜測到的了。
  她看著去而複返,說了一個又臭又長的故事的徐聞,歎了一口氣,說:“小徐大夫,你不該來求我的原諒,你應該祈求你自己的原諒。”
  比殺人更痛苦的事情是目睹著好人因自己而死,亦或是眼睜睜地看著無辜的人死去,而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
  “我不配。”徐聞捧著藥一步步走近,俯身對上了松無恙的目光,“松姑娘之所以會重傷至此,蓋因我莽撞、無能。”
  李照起身給他讓出位置來,卻不忘繼續安慰他:“你只是犯了一個普通人都無法避免的錯誤。 大多數人生而有同理心,有慈悲心,無法眼睜睜地去看著他人受難。”
  這種感覺,李照很清楚,也體會頗深。
  松無恙抿了抿唇,目光與徐聞錯開,接著就追著李照跑。
  “如果一個人沒有能力,他就不配去生出什麽憐憫之心。”徐聞說完,垂著頭將松無恙身上那些已經髒汙不堪的布取下,其後敷藥,為她換上乾淨的棉布。
  五峰山一夜。
  徐聞徹底放棄了自己那從不傷人的為人之道。
  他將那些失去還手之力的山匪們一個個砍下了頭,他放出了那些被扣押的百姓,他救出了松無恙。然而他換不回健康的松無恙,也換不回為他而死的紅苕,更忘不了紅苕的那個笑容,唱的那首歌。
  錯了嗎?
  錯了。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錯生了慈悲,錯估了自己。
  松無恙皺了皺眉,轉而迎上徐聞微斂的目光,呲牙說道:“關你屁事?我想去,就去了,跟你這雙手提不起幾兩物的大夫有什麽關系?況且,落在那群人手裡,是我學藝不精,也是他們以多欺少,犯不著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扯。”
  她扭頭對李照眯眼一笑。
  只要阿姐好端端的,比什麽都好。
  然而一想到阿姐手上,身上的傷,她這笑容又立馬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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