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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三百八十八 君子
“夠了,夫人!”秦秋淑將謝樊韻拉開,展開雙臂擋在墨炆身前,一字一句地說道:“夫人看不明,秋淑覺得是正常的,因為夫人不曾受過啟蒙,所思所想都是被那些宗教禮法所束縛……”

 她的眼神堅定不移,她的聲音鏗鏘有力。

 啪——

 這是謝樊韻第一次動手打秦秋淑。

 墨炆連忙將秦秋淑往身後拽,嘴裡說道:“母親,夠了!動手並不能阻止我們離開,除非……除非您此刻將我們打死!”

 謝樊韻的身子晃了晃,她的眉目之中帶著一縷背上,這是她的兒子、她珍之重之,以兒媳看待的姑娘,到如今,卻是兩人都怒目以向她!

 可她又做錯了什麽?

 想到此處,謝樊韻攥著帕子掩住嘴,嗚嗚咽咽地哭著。

 然而看著謝樊韻如此無助悲傷的模樣,墨炆卻沒動,秦秋淑也沒動。他們兩個人臉上有著不忍,但腳下是半步都沒有挪,今天的決定並不是他們的一時興起,而是作為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覺醒。

 後堂,墨本申等到李照坐定之後,才跟著一起坐下。

 “墨知府,武川想要在混亂的局勢中存活下去,光靠那些為英吉利亞人輸血的富商是不夠的。英吉利亞人狼子野心,其目的是吞噬整個端朝,而不單單是區區一隴右道。”李照也不耽擱,落座扶正衣擺便開始了自己的遊說:“若短視,只看眼前,的確會誤以為武川安已。可若看長遠一些,便可以從隴右道逐步的淪陷之中,看出將來的些許端倪來。”

 墨本申凝眸看著李照,近距離去看這個姑娘,能從她那潦倒不已的形容之中看到她骨子裡的豪氣,這一點,令墨本申十分欣賞。

 然而欣賞歸欣賞,李照在先前與墨炆的交談中,居然透漏出了與那個沁園新刊有所關聯!這一點令墨本申十分訝異,也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新刊至今發行的所有刊物,墨本申都已經看過了,他為之震撼不已,也為之而驚慌。

 那裡面的每一個字都足以摧毀端朝,每一篇文章都可以稱得上是在敲碎朝廷、世家的保護殼。

 而如此可怕的文章和字眼卻在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廣為傳播。

 可怖!

 可怖如斯!

 墨本申身為武川知府,身為端朝官員,他有責任禁止自己的轄區內出現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東西。

 不僅如此,他還早早的就把奏疏送去了長安,隻為提醒陛下對沁園以及沁園所創辦的新刊警惕、提防。

 “墨知府在想什麽?”李照見墨本申沉默不語,便停了話頭,十分不把自己當外人一般的,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出來。

 “我在想,李姑娘話裡話外,似乎是覺得,自己有抱住武川的實力。”墨本申回過神之後,如是說道。

 有嗎?

 李照想了想,至少現在應該是有的。她現在有錢,有人,有散布全國的實業體系。如此之下,為什麽不可能打贏那些洋人?

 縱然她沒有陳仲甫,沒有李守常,沒有二十八畫生,沒有那些用生命和行動踐行革命道路的先輩……

 可她有經驗。

 那些先輩已經用血給她留下了寶貴經驗不是嗎?

 她憑什麽不能贏?

 她為什麽不能贏?

 想到這裡,李照勾唇一笑,端起杯子,外頭衝著墨本申一笑,說:“師夷長技以製夷,這就是我此時此刻有此自信的原因。”

 “如何學?如何製?”見李照真的有所準備的樣子,墨本申隻得暫時放下心中成見,坦率發問。

 桌上有紙無筆,李照便從懷中取了過著一層油紙的炭筆出來,將宣紙劃過來,一邊落筆,一邊說道:“墨知府可認識武川城外綿延千裡的長長鐵軌?”

 “為了建那個東西,武川城裡犧牲了幾十名百姓,錢糧投入無數,卻沒有見到有什麽效用。”墨本申回答道。

 李照聞言點了點頭,說:“是,那東西名為鐵路,墨知府你幫英吉利亞人修了這東西,卻連它的名字,它的用途都不知道。到如今,墨知府你還覺得武川安全嗎?”

 這下墨本申是當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安全嗎?他其實從未有一刻覺得安全,所以才會不斷地派自己兩個兒子出去,合縱連橫,以求出路。

 然而,受苦受難的是隴右道,且只是隴右道。那些尚在英吉利亞人炮火之外的官員,根本感受不到墨本申的驚慌失措,他們隻覺得墨本申膽小無用,覺得墨本申在誇大其詞,隻為求得幫助。

 墨本申的兩個兒子已經把能求的同袍都求了個遍,可除了要回來一點五甚大用的錢糧之外,有用的人馬和武器援助是半點都沒有。

 長安就更不用說了,墨本申那道要陛下提防沁園的奏疏傳過去已有數月,至今都沒有隻言片語傳過來。

 “安全與否,那東西都必須要建。”墨本申一開口,聲音中就顯露了弄弄的疲憊,“武川的大小事宜,早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那些富商看上去是我有意引導,借他們抱住武川,但實際上,英吉利亞人也並不是如何需要我們,更多的還是我們在主動顯示我們的用處,和留下我們的好處。”

 如果不同意修建那勞什子的鐵路,英吉利亞人恐怕不會勸說,而是直接開炮。

 李照嗯了一聲,說:“英吉利亞人的大炮、槍支、輪船、蒸汽鐵路,都是我們可以學習的東西,這就是我所說的師夷長技以製夷。他們的這些東西所蘊含的知識並不是晦澀難懂,不可複製的。”

 接著,她將畫好的端朝地圖,以及地圖上的幾個重要交通樞紐指給墨本申看。

 “鐵路的意義在於,將來一旦鐵軌連通端朝,那麽英吉利亞人的大炮和軍隊想要從隴右道前往嶺南,恐怕只需要十幾日就能抵達。”

 “這一點意味著什麽,墨知府心裡應該清楚,不用我多說什麽了。”

 “如果我們能學會著鐵路的搭建,能學會製造火槍、大炮,乃至整個蒸汽時代的所有文明產物,那麽我們就能將他們驅逐出去。”

 驅除完了外患之後,那麽剩下的就是內憂了。

 裴朗明雖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他身上同樣還有著天然的束縛,他不能親手參與到英吉利亞人的社會發展當中,不能與這個位面的人物產生糾葛。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殺李照。

 九十四給她發過來的許多囉嗦冗長的八卦信息之中,其中有一條透出,與她同時進行任務的九百八十號執行人於半個月之前被監督者殺害了。

 這個殺害不單單是任務位面的肉體抹殺。

 九十四的解釋是,因為監督者其身份的獨特性,導致他們對執行人有著被動的降維打擊。這也就意味著,執行人在被監督者殺害之後,死亡的不僅僅是他們用於執行任務的肉體,更包括了他們留在知北遊的主腦。

 執行人的主腦一旦解體,所有任務的詳盡跟蹤信息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回知北遊的中央主腦,而中央主腦會對此進行分析和判定。

 監督者的罪行也會因此而暴露無遺。

 以上所有的流程都是自動觸發的,不給任何人能從中渾水摸魚的機會。

 而且,李照清楚自己對裴朗明意味著什麽。

 所以裴朗明哪怕是山窮水盡,也絕不會來親手殺她,頂多是以神的身份對英吉利亞人傳遞某些箴言罷了。

 只要他不出手,李照覺得一切都尚有轉機。

 她陷入於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墨本申同樣也在思考。

 墨本申見過英吉利亞人打仗。

 他清楚英吉利亞人到底有多厲害,他甚至找人冒死求偷回過英吉利亞人的武器,可他卻不知道要如何使用,更不知道如何去複製。

 無法模仿的強大,會讓人生不出反抗的勇氣來。

 作為一城知府,墨本申不敢,也不能拿全城百姓的生命去拚,所以他因勢利導,借著富商們求生心切,用他們搭成了與英吉利亞人溝通的橋梁。

 “你隻說了學,卻沒說如何學。”墨本申抬頭看著李照說道:“他們的東西我曾經請了死探過去偷了回來,但哪怕城中最好的工匠,對此也是一無頭緒。這個學,到李姑娘的嘴裡,怎麽就變得那麽簡單了?”

 李照知道墨本申不會就這麽輕易相信自己,所以她也沒有將這個問題繼續延展,而是轉而問道:“墨知府可知道同昌?”

 墨本申點了點頭。

 “同昌如今已經是我的地盤了。”李照的話令墨本申大吃一驚,“不過,同昌是隴右道入中原最方便的一處地方,他們失去了同昌,必然還會再次攻打。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希望墨知府能清楚其中的厲害,及時給予我答覆。”

 然而墨本申不信,他提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後,抿了一口,緩聲問道:“你拿什麽打下來的?你的那點鐵龍騎?縱然你的鐵龍騎英勇無畏,他們也還是血肉築成的人。人是無法戰勝那些鐵皮武器的,沒人可以。”

 那日墨本申就在涼州附近。

 他本是要入涼州的,卻因為路上遇了風沙,臨時被耽擱了,不得已找了個荒林歇了一宿。

 也是因此,墨本申僥幸錯過了那場碾壓式的屠殺。

 金發碧眼的英吉利亞人不費吹灰之力的轟開了涼州城門,他們所到之處,房屋倒塌,血肉橫飛。

 墨本申滿耳都是婦孺的呼喊。

 他看到城門上掛滿了人頭。

 看到了被血染紅的土地。

 也看到那些明明是同胞的人,卻甘為英吉利亞人的走狗,獰笑著用長刀挑穿了婦人的肚皮。

 殺戮渲染出的恐怖氣氛將墨本申嚇得屁滾尿流,直至回到武川數日之後,仍夜夜被困在噩夢之中,反覆不得清醒。

 所以,現在有一個人,一個姑娘,她坐在墨本申的面前,告訴墨本申,她可以打敗那些英吉利亞人,甚至已經打敗了那些英吉利亞人。

 這要他如何去信?

 李照聽了墨本申的問題之後,立刻就回答道:“我手上並不只有鐵龍騎。”

 什麽?

 墨本申驚愕地抬起頭,他從李照的臉上能看出的只有自信,這份自信來源於她切實擁有的實力,而不是妄言。

 “所有人都在猜,這幾年我在做什麽。猜我為什麽不去尋李程頤的寶貝。猜我為什麽在與清風谷,與蜀山等門派聯手之後,卻依然低調安靜,沒有任何動作。猜我是不是在醞釀著什麽不可見人的陰謀,想要趁其他人找全九龍寶珠之後,再來個黃雀在後。他們猜測,且付諸行動地提防著我,不遺余力。”

 這些話並不是坊間傳聞,而是各門派、各州府,乃至各個世家關起門來的探討,但依舊被李照一清二楚地掌控著。

 說這些話時,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動。

 她掌握著端朝上至皇宮世家,下至販夫走卒的所有動靜,她有縱貫全國的第一流的產業鏈,她甚至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將各地的客棧周邊連貫成了獨立一體的生產線。

 但這不足以讓她產生驕矜的情緒。

 因為這一切並不單單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她需要, 且永遠需要那些有志之士的幫助。

 所以,李照繼續說道:“今日,我可以坦誠地在此處告訴您,我不想要李程頤的寶藏,我不圖謀誰的勢力。沁園是我一手建立,德勝軍更是我用遣散的鐵龍騎打造出來的一個救國救民的軍隊。我無心財富,無心權柄,我隻想要用我自己的本事、自己的覺悟,來幫助這個滿目瘡痍的土地走出災難。”

 墨本申愣住了。

 他從沒有聽過一個姑娘能有如此的宏圖大願,更是從沒有見過一個姑娘如此的敢想敢做。

 良久之後,墨本申蹙眉問道:“你為何會將這些話對我說?你就不怕,因為輕信,而令自己身陷囹圄?”

 聞言,李照搖了搖頭,說:“以前我聽說了武川種種,隻覺得裡面有許多謎團,所以我才會親自過來,眼見為實。今日見了墨知府之後,知道了墨知府您的確是為了這滿城百姓,才甘願去當那英吉利亞人的倀鬼之後。因此我確認,確認墨知府您是道德高尚的君子!對於君子,我從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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