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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97章 江渚險異生
究竟是葛連真人本身功參造化,還是得益於八卦乾坤步精妙無比,方霖有些拿捏不定。單單看那山洞石壁上的秘籍,確實玄奧,若是習得大成也不會弱於仙宮太白相力,亦是天下一等輕功步伐。

只不過,觀測陸遠運轉八卦乾坤步許久,方霖心生一股異樣,便是覺得,郭子儀的輕功與葛清派的八卦乾坤步莫非是同出一源,同氣連枝,二者皆有卦象與兵法結合之理,但側重點卻不盡相同,郭子儀的步伐,其飄忽不定,捉摸不透之氣息,不若葛連真人口授落點便能躲人音刀這般強悍,更多是依靠速度與出其不意,製勝那琴憚,而陸遠所施展的正宗八卦乾坤步,並不注重急速,更重形神。

說到速度,便不由得想到郭子儀挾她與淨因二人,三日奔襲兩千余裡,從河南府飛到河西走廊,簡直誇父在世一般,料想師尊大成太白相力齊出,也不過如此。

到底是郭子儀所得的八卦乾坤步是殘本,還是他對秘籍進行了修改,方霖不得而知,總之她是不信,世間豈有兩全其美的功法,既可若隱若現,難覓蹤影,亦可遊龍驚鴻,日躍千裡,豈不是違逆天地之理。

然而修煉一途本就違逆天地之理。

快至外城時,二人竟是巧而又巧,遇到一位老熟人。

卻見一人中年,身穿灰衣,眉目陰騭,一朵紫色似花鈿紋飾描於額頭,背負瑪瑙長琴,步伐雄渾氣魄,正是那許久未見的大琴殿琴憚,三人皆有些許詫異,未曾想到竟會在這大唐之南,天涯海角相遇。

“方霖小娘子,打扮的這般漂亮,大婚的日子也不告知老夫一聲,老夫好去道個喜。”

不知為何,這琴憚比之一年多前,沉穩內斂了許多,不再一言不合便出手殺人,談吐之間亦是溫和了許多,不再咄咄逼人,然而越是這般,越是令方霖警惕不已,料想許久不見,此人莫不是境界又上一層樓。

“時日尚早呢,總有一日會將請帖送到鄴城,就盼那時,琴憚前輩還在人世,得以親眼見得,不然真是可惜了這一身《九章經》一品強悍內力。”

方霖隱隱護住陸遠,鎮星相力已在掌心凝聚,今日千墨星劍已然帶在身上,令方霖心裡多了些許底氣,只是她見這琴憚暴躁性情似變,內斂陰柔,幾以為此人已經步入那《九章經》的最高境界了。

未曾想到琴憚十分溫和,微笑搖頭,也不為方霖話語所惱:“一品修為太難,老夫天賦平平,想要踏入那般境界,除非像大哥一樣,對琴曲的理解達到宗師程度,也不知老夫此生是否有望。”

這麽說琴霽便是宗師了嗎,若說他寒冰內力冠絕世人,方霖承認,但說他對《陽春白雪》的理解超越師曠,方霖不敢恭維,一個只會用琴曲殺人的人,何談什麽音律理解。

琴憚並未對方霖出手,而是深深看了他們二人幾眼,便轉身離去,進入城內了,方霖松了口氣,料想單憑他一人,也不敢在廣州府鬧出事端,而今日要她穿襦裙飛馳打鬥,亦是尷尬萬分,所幸此戰作罷,兩相安好。

“唉,霖兒我想,我應該在龍虎山打坐十年,再言出關,不然跟在你身邊,只會拖累你。”

方霖回過頭來,卻是見陸遠有些意興闌珊,自怨自艾,花前月下的性子都消磨了許多。

“如此甚好,我們在龍虎山挖個洞,或者回雲水鄉,在蒙澤搭個棚子,一同閉關。”

方霖不想點破太多,而是順著陸遠的話說道,那一瞬的釵鳳笑靨,襦裙輕搖,讓陸遠一陣心神蕩漾。

“真的…嗎。”

方霖頓時語噎,

氣惱道:“你不願意嗎,那我回祁連山去了。”“不,不,龍虎山人煙太多,我們還是回雲水鄉吧。”陸遠連忙回話,不是不肯一同閉關,只是讓他與方霖同處一室,還有什麽心思用作修煉。

翌日,二人回萬賀門,拜別了方杜與陳洛先,便離開廣州府,欲回漳州而去,甫一出城五裡,方霖便隱隱覺得,身後有人跟隨,停下一看,果然便是那昨日偶遇的琴憚。

“琴憚前輩這般火急火燎,我二人堪堪出城,便按捺不住,莫不是想與我二人共沏一盞茶,這樣吧,我邀你去祁連山,子遷邀你去龍虎山,細細敘舊,前輩選一處好去處罷。”

方霖警惕地望著琴憚,蓄勢待發,今日她倒是有些變化,未穿襦裙,也未穿緊身白衣,而是穿了一身深色碎花半臂對襟短袖衣,梳著簡易發飾,頗有俗家女子氣息,只是清麗過人。

“老夫今日前來廣州府,拜訪萬賀門道友,卻是偶遇二位,的確是意外之喜,二位邀我去貴派一敘,老夫定擇吉日登門拜訪,只不過不在今日,老夫出使萬賀門完畢,欲回門派交差,恰巧順路,不知二位,可有意願,隨老夫回河北一敘,蔽派必定美酒佳肴,好生款待二位,鄴城之繁華,足令二位流連忘返。”

琴憚語氣平緩,客氣一笑,方霖自然不可能隨他去鄴城,見他尚未發難,卻也伸手不打笑臉人,卻也禮尚往來:

“不必了,前輩好意晚輩心領,晚輩二人醉心武學,此刻當前去閉關,無意紙醉金迷,縱情聲色,前輩一路走好,遠走不送。”

琴憚聞言一笑,將二人去路攔住,緩緩道:“武道中人,盡皆醉心武學,以求突破,小娘子如此,老夫亦是如此,老夫在揚州敗於緣道惜與萬賀門赤天王,感觸頗深,這一年來,刻苦鑽研《十面埋伏》,亦有新的見解,今日得見小娘子,便欲與你探討一番,我等同為習武之人,應當相互指點,齊頭並進才是。”

方霖心道,誰欲和你探討,不過是想抓我罷了,不過我在祁連山得神藥珊瑚與溫泉相助,熒惑相力小成,內力大增,正欲找人試試身手,在那龍虎山上,琴武陽不如我,又有他人偷襲,不盡爽快,今日再次遇到這《九章經》二品修為的琴憚,可謂恰到好處,正好切磋一番。

只是有些擔心陸遠罷了。

“前輩言重了,前輩精通音律,一曲《十面埋伏》令人膽寒,如臨實境,晚輩樂理不精,造詣淺陋,怎敢指點前輩武學,豈不是自不量力,折煞我了。”

“小娘子過謙矣,你在龍虎山上打的武陽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武陽自幼研習《廣陵散》琴曲,通達琴意,卻不能令小娘子墜入幻境,拿你無可奈何,你又豈能言自己不通音律。”

果然便是為琴武陽出頭來的,方霖冷笑,此刻尚在思忖之際,還欲再說,那琴憚已然動手,摘下瑪瑙長琴,一手托著琴身,一手撫弦,叮咚琴音出現。

“老夫性格直爽,不吐不快,小娘子還是暫聽老夫琴曲一首,再行離去罷。”

琴憚依仗修為,不與方霖解釋,不由分說,便自行出手,只聽得城郭外,古道旁,風沙聲中突兀響起邈邈琴音,既無絲竹管弦之樂,亦無鍾鳴缶擊之聲,無殿上莊嚴,林外空靈的感覺,而是刹那肅殺,使人如臨戰場,蕭索之感油然而生。

“子遷你退遠一些。若是不支,便回廣州府去,尋萬賀門庇護。”

陸遠雖想助方霖一臂之力,但卻心知自己不是那琴憚對手,即便趁機偷襲,怕是也要被他識破,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拖累方霖,隧也不勉強,退的遠遠的,不入二人戰場。

《十面埋伏》本是古琵琶曲,不過琴憚身為河北琴氏族人,是琴霽的庶弟,自然好持古琴,樂器萬般相通,加之《九章經》功法玄奧,逆奪造化,絲琴也可將《十面埋伏》的激昂之氣表達得淋漓盡致。陸遠此刻落在十幾丈外,江水頭,借助洶湧拍岸的波濤聲才可堪堪將琴音的困擾驅散一些,但仍有身臨其境之感,隻覺此人圍繞二人戰場的,不是無垠平灘,不是江水連天,而是四面楚歌,十萬漢軍。

與之正面搏鬥的方霖確實心有身臨垓下之感,四面八方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撲面而來,淡淡的楚漢士卒的身影在廣州府外交戰,兵戈甲胄,鏗鏘不絕,時而廝殺激烈,時而平靜如水,若隱若現。

方霖心道這琴憚受周亦染羞辱,確實在感悟上有所長足進步,不再執迷於華而不實的外功,而是一心鑽研《九章經》本源的攻心之力,這首古曲的聲勢之感更加真實了。

然而這不過是前奏起鳴罷了,隻覺那原本平坦蕩蕩的道路上,霎時變化多端,成了一處古戰場,既有低伏壕溝,已有叢林掩體,四處硝煙彌漫,烽火不熄,方霖突兀發現,自己隨波逐流,竟身穿楚地甲胄,手中千墨星劍化為青銅利劍,四處擂鼓震震,人流湧動,似有大軍包圍,而自己抬頭一看,領軍之人手持楚旗,四處逃竄,到處是斷壁殘垣,餓殍遍野。

這是項王兵敗,南逃彭城而去嗎?

項王在何處,方霖四處張望,卻未見到項羽蹤影,只見四處竟是逃兵敗將,氣勢低沉,人心惶惶,不複楚軍一往無前之威,而此次方霖不再化身為虞姬,不再侍奉項羽左右,僅是一名小卒,跟隨敗逃的西楚軍隊,只有逃命的份。

不對,我是方霖,不是楚軍,這是大唐,不是秦末,這裡是嶺南道,距垓下十萬八千裡,方霖任由虛幻的士兵身影從身畔四面八方穿過,立在原地動也不動,狠狠搖頭,手中掌寬青銅劍漸漸變細,化為黝黑的千墨星劍,面前一片蒼涼破敗的景象緩緩消散,現出江灘之上的原本面目,以及那三丈之外,一襲黑袍長身而立的撫琴身影。

“晚輩佩服,前輩感悟頗深,修為大進,此時撫琴片刻,便要讓人永墜幻境,無法自拔,當真是對這《十面埋伏》的理解已臻化境,爐火純青。”方霖冷眼望著琴憚,但不是有多麽佩服他的功法,而是訝異那琴憚居然沒有在她昏昏入幻,神志不清的時候撥出音刀襲擊,頗不像他的作風。

“還不是讓你片刻便清醒了,可惜老夫內力難進,若是有大哥的修為,恐怕能將你困死在幻境內,幾乎兵不血刃。”琴憚有些感慨,上善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一向是大琴殿武學的最高追求,只是武學一途追求力量的極致, 內力的巔峰,似乎道理上有些相悖,仍舊令琴憚難以參透。

方霖心知不能坐以待斃,對付大琴殿這等音律武學,攻心之計,唯有以力破之,一力降十會,故而全身抖擻,丹田湧動,經脈大張,真氣律動,腳底白光一閃,如千裡駒一般射向琴憚,手持千墨星劍已然赤紅,沸騰之氣氤氳身前,化為二星斬揮向琴憚。

琴憚皺眉一凝,昆侖仙宮屹立武學之巔,這內力霸道強橫果然非常人能敵,尤其是她這修煉速度,進展也頗快了一些,此招炙熱無比,內力雄渾,比之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語,即使是自己硬接,也容易受傷。

琴憚不敢大意,他們門派與尋常門派不同,功法擅長掩人耳目,致人迷亂,硬拚招式非真英雄也,之前欺負方霖內力虛弱,尚可徒手擒之,如今對方後起之秀,追之上來,便不可胡亂逞強了。

只見數記強橫音刀撥出,將那赤紅劍氣抵去,只是炙熱之感撲面而來,尤未消退。琴憚有些驚疑,而後不再留手。

“方霖,你且細聞,何為《十面埋伏》之肅殺曲。”

琴音變奏,琴憚的身影竟又在江灘上突兀消失不見,方霖複又墜入楚漢戰場,四面戰鼓聲起,兵刃刺殺,戰士嘶吼之聲就在耳畔,連連不絕,原是韓信已攻佔彭城,項羽撤退不及,只能向垓下逃去,百萬漢軍圍困垓下,項羽數次突圍不及,四野殘破,死傷無數,楚軍丟盔棄甲,人心惶惶,慘烈不已。

莫是又要四面楚歌起了,方霖甚覺頭疼,與這般敵人交戰,盡是靡靡之音擾亂心境,一點也不得暢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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