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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91章 清酒透骨徹膚涼
黑袍人只是飛奔,理也不理方霖的質問,陸遠心中不岔欲求自救,便出言譏諷:

“眼下世道當真道德淪喪,人心不古,身負絕世武功的高手,卻做偷雞摸狗之事,把臉蒙住,不敢見人。”

黑袍人怒斥:“閉上你們的嘴巴,不然割斷手腳經脈,扔進韓江喂魚。”

二人聞言疑惑,對視一眼,向下一望,果真見到一條寬敞大江,激濤拍岸,滾滾逝水,向南流去,正是那有“惡溪”之名的韓江,韓江貫穿潮州府,沒想到半日過去,黑袍人便是帶著二人狂馳,跨過了嶺南道邊界,來到了潮州府側韓江之畔。

方霖一陣無言,這般便來到嶺南道了,自己確有遊歷天下之志,但怎麽,自己遊歷大唐江山,盡數是被逼無奈的。這番初入嶺南道,竟又是被人挾持所至。

“子遷,我們到嶺南了,這可是潮州呀,需知‘此心曾與木蘭舟,直到天南潮水頭。’韓江之水養育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方霖轉念一想,此人要扔我喂魚,早就喂了,他定是留我有用,於是便裝作歡呼雀躍,吟詩作賦,陸遠見狀附和道:“是呀霖兒,萬裡孤舟向南越,蒼梧雲中暮帆滅。劉長卿此首《江樓送太康郭主簿赴嶺南》可謂是將嶺南道刻畫得淋漓盡致,今日得幸遇到這位神秘前輩,不花銀兩也能遊嶺南一番,真是妙哉妙哉。”

“豎子…”黑袍人似是耐性不多,寥寥數言令他不勝其煩,幾欲將陸遠扔下,讓那追來的方杜一劍殺了。

黑袍人沒有在潮州停留,縱身一躍,在十幾丈寬的韓江波濤上踏浪而行,跨過大江,向西而去。只是那高大黑衣人仍舊窮追不舍,時不時投來竹簽,碎石,黑袍人還需防備,任憑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將他甩掉。

不過黑袍人並不惱怒方杜跟著他,反倒是一陣冷笑,笑得方霖二人心中一陣發慌,黑袍人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算錯,方杜寧可棄了唾手可得的緣道惜二人,也要來追方霖,其間關系不言而喻。自己這一招可謂一箭雙雕,既解緣道惜之圍,又進一步證實了方霖的身份,果真與萬賀門千絲萬縷。

嶺南道治所廣州府,距潮州府六七百裡遠,方霖眼見黑袍人徑直向西奔去,不禁疑惑,莫非此人是要帶他們去廣州府?黑袍人連夜奔襲數百裡,至第二日凌晨,也不知到了何處,但見四周青松蒼翠,叢林密布,黑袍人聚精會神於分辨方向,與躲藏身後窮追不舍的方杜,未把雙手挾持的二人放在心上,突兀之間,感覺有一隻柔韌之手攜帶凝練內力,狠狠拍在自己腹部。黑袍人吃痛,隻覺腹腸翻滾,髒腑移位,繞是以他幾十年的深厚修為,也難忍方霖暗中凝練鎮星相力偷襲的這一掌。

黑袍人正要右掌使力,捏廢方霖肩上經脈,讓她老實一點,五指運力間,卻覺捏在一塊鐵板之上一樣,側目一看,卻見方霖肩頭渾黃,鎮星相力附著全身,而後一指擊向黑袍人腋下,一指抓向黑袍人挾持陸遠的那一手。

猝不及防之際,黑袍人閃避不及,被赤紅一指擊中腋下極泉穴,但覺手少陰心經麻痹不已,一股狂躁炙熱的內力順著經脈直衝他心脈而去,黑袍人目光頗為驚駭,抬手立肘向下一夾,欲製服方霖,而方霖早有準備,順他肘擊以鎮星相力重點,作勢一退,右手赤紅的熒惑掌搭在黑袍人挾持陸遠的左手上,頓時輕煙冒起,炙熱真氣將黑袍焚毀,還要灼燒黑袍人皮肉,黑袍人抽出左手,冷哼一聲,頗為震怒,渾厚真氣運於枯掌之上,摧枯拉朽,一掌拍向方霖。

方霖咬牙皺眉,

不敢大意,鎮星相力滾滾沸騰,自丹田之中咆哮而出,渾身黃光籠罩,右手箍住陸遠腰背,左手已被鎮星相力充斥得似一塊金箔,狠狠向黑袍人那一掌拍去。雷霆萬鈞,響徹雲霄,一陣氣浪如水波蕩漾而開,刮裂三人腳下一片樹林。黑袍人目露驚駭,方霖這一掌已有他三分功力,竟將他擊退數步,噔噔噔踏斷幾顆粗壯樹枝方才停下,而方霖卻是被一掌之力拍得墜入林間,消失不見。

“好個狡猾小娘子,老夫救你一命,竟這般報答老夫。”黑袍人看了一眼自己腋下黑袍與左手被那熒惑相力灼傷的孔洞,不禁苦笑不已,實是未曾料到方霖修為精進得這麽快,電光火石之間的偷襲已能令他受傷。突兀又有些擔憂,剛才自己惱怒一掌,是否太過狠辣了,自己沒有殺心,若是出手太重,將她經脈拍廢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黑袍人還欲進山林追擊,身後陰魂不散的方杜卻追殺而來,方杜見方霖竟自如逃離,既是驚訝也是松了口氣,便不再隱匿了,周身經脈蠕動,十成白虎真氣相湧,化為白虎掌,要一舉擒殺這神秘的黑袍人。

“哼。”黑袍人甚是不爽,方杜渾然不將他放在眼裡,視他為囊中物,豈不讓人惱火,黑袍人並不服氣,大袖一揮,內力化元,返璞歸真,在身前形成一圈氣浪,而後盡數收入掌中,與方杜虎嘯山林之一掌對碰,轟然巨響,震天動地,比之先前與鎮星相力相抗那一掌有過之而無不及,幾丈方圓的樹林盡數被壓斷,黑袍人冷笑一聲,也不戀戰,在山林中數點幾步,奔西南方向而去。

方杜沉穩落地,望著西南沉默不語,這神秘人內力與他相仿,追之下去亦是無果,為何會有這麽一人,將方霖帶到羅浮山來,究竟有何意圖。

此前方杜擔心擒走方霖之人正是大琴殿來人,若把方霖殺了,有些可惜。但這黑袍人顯然並非大琴殿之人,即便是那琴霽,親手接我一掌也難無恙,可是會是誰呢,莫非他只是聲東擊西,實為救那緣道惜?可他又怎知我會追方霖而來。

這一掌之力,甚為古怪,雖那黑袍人隱匿了修煉功法,但方杜覺卻有一絲熟悉的感覺,方杜驚疑不定,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卻說陸遠與方霖相互攙扶,向山上走去,原是方霖修為比之一年前精進許多,那黑袍人內力雖強,卻沒有本塵那般特殊的點穴手法,方霖以鎮星相力衝擊了一夜,終於是破除了封印,而後暗中積蓄內力,趁黑袍人連夜疾馳,疲憊之際,猝起發難,果然得手。

不過陸遠見到方霖與那黑衣人接了一掌之後,似乎震傷了肺腑,落地時一個不穩,竟跌坐在地上,而後方霖完好無損的袖袍竟漸漸湮開朵朵紅花,將白袖染的通紅,陸遠正在問及方霖傷勢如何,卻又聽得樹林上一聲巨響傳來,地動山搖,樹枝一陣獵獵作響,驚駭之際,抱起紅唇泛白的方霖便向山上跑。

方霖左手定是傷勢極重,將她的一側白衣,以及陸遠的大袖衫都染紅一片,淋淋鮮血滴在地上,踏成血路,陸遠心知,這血跡定還會將那二人引來,但是無可奈何,當務之急是帶方霖去一處隱匿地療傷,陸遠腳底生風,焦急萬分,也不管這是何處各地,抱著方霖便在山林之中左竄右跳,上迂下回,也不知拔了多少丈高,降了多少丈深,盡量模糊路線,而後天幸遇著一條小溪,陸遠脫下大袖衫,裹住方霖便踏入水裡,希冀這條溪水能隔絕血跡,又跑了半刻鍾,心知不能再抱著方霖上下晃蕩,便尋到一處山洞停了下來。

陸遠尋著一處平坦岩石,鋪了些乾草,蓋在大袖衫,將方霖放在地上,而後小心翼翼撕開吸附在方霖手臂上的白衣,亦或說是血衣,血衣下猩紅一片,原本白嫩的肌膚竟生生撕裂開不知多少道裂口,長至三寸,寬至半寸,血肉翻飛,密密麻麻,間隔指寬,一直延伸到肩下,深可見骨,那一條蔥白柔荑,軟踏踏的,已沒了半分鎮星相力的威風。

陸遠雙手顫抖,心疼不已,繞是受慣了皮肉之苦的方霖低頭一看,也覺甚是嚇人,當時與那黑袍人對一掌之後,方霖便覺得手臂經脈像是堵著一股脹氣,要裂開了一般,骨骼嘎吱作響,黑袍人的渾厚內力與自身堵在經脈內沒有揮發而出的鎮星相力纏繞在一起,在方霖經脈內炸開,而後便是鑽心疼痛,皮肉翻滾,血染白衣,好不慘烈。

方霖不想讓陸遠見到她受傷醜陋的模樣,想把陸遠支開,自行療傷,但見陸遠神色緊張,眉宇哀傷,情淒意切的模樣,想想也便由他了。卻見陸遠伸著滿是血跡的手,想去摸摸自己黯淡無色的臉,卻又怕染她一臉血,停在半空中,口中喃喃道:“霖兒等我片刻。”突兀拔地而起,向山洞外飛奔而去。

方霖抬指在胸口中府穴,天池穴,巨骨穴等數個穴道點按,用鎮星相力封鎖住手六正經,延緩血液流動,而後松了口氣,好在僅是傷了一條手臂,未曾傷到肺腑。一炷香之後,卻見陸遠抱著滿懷竹筒,用藤蔓捆著,走進山洞內,原是用削了十幾個竹筒,裝了溪水,送到這裡,而後正要以清涼泉水為方霖衝洗傷口,方霖卻是按住他,從懷裡摘下白瓷酒壺,輕聲道:“用酒。”

陸遠一滯,握著尚有半壺的清酒猶豫不決,這麽多密密麻麻的傷口,深及半寸,烈酒澆下,豈不是要痛死。方霖心知陸遠在想什麽,卻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嘶啞,好不淒涼。

“習武之人,豈在乎方寸切膚之痛。”

陸遠顫抖著手,面龐掙扎,以二分溪水混合一分酒水,倒在方霖手臂傷口上,清酒淌在方霖外翻的皮肉上,如一道火信子,點燃了方霖丹田內騰騰燃燒的熒惑相力,頓時讓她忍耐不住,熒惑相力衝到肩頭,幾乎想將自己的左臂連帶骨頭給一並燒了。而後強自忍住,左手攥緊,力道頗大,剛欲結痂的傷口寸寸崩開,鮮血如注複又淌出。

“霖兒,霖兒,放松,莫要使力。”陸遠心疼不已,握住方霖左手,輕輕撫摸讓她平靜下來,將方霖的頭枕在他腿上,複又給她澆酒,方霖隻覺墜入煉獄一般,何止是鑽心疼痛,不若跑回祁連山,自毀經脈,一頭扎進熱泉內,都比這要舒服的多。也便是給她澆酒的是陸遠,心中尚有三分溫暖,若是一人坐在山洞之內,當真十分淒涼。

方霖頓時恨死了蘇暖暖,此人到底是以什麽法子,釀出這麽刮骨割筋, 入肉三分的烈酒,疼的無語凝噎,讓人真欲一掌砸了她的小酒鋪子。

陸遠咬牙,一口氣將方霖整條手臂的傷口清洗乾淨,知曉長痛不如短痛,歇息片刻再上酒,豈不是凌遲剜肉,只是苦了方霖,偏過頭去不再看他,眼淚滾燙沾濕陸遠褲袍,右手握拳,一息一息地砸著地上堅硬岩石,卻沒運力,隻用肉拳,期盼右手能替她分散一些痛苦,岩石堅硬,倒沒如何,只是多了一個泥濘暗紅的小血窪。

而後陸遠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白瓷青釉,正是葛清派秘製金創藥,將粉末細細倒在方霖傷口上,先前的烈酒洗傷太過激烈,手臂麻木,現在的藥粉倒是沒什麽感覺了,只有略略癢麻,用去半壺酒,一瓶藥,總算是為方霖止了血療了傷,而後陸遠撕下幾段自己身上乾淨衣裳,將她手臂小心包扎起來,又包好她砸得破皮的右手。

再已辰星相力徐徐療之,料想是能緩緩複原的。

方霖掙扎著虛弱的身子,也沒力氣扭捏,向上一坐,便靠在陸遠懷裡,頭枕寬肩,額抵下頜,眼瞼半垂,目色迷離,有些睡眼惺忪了。

“霖兒,你的傷勢太重了,失血過多,此地陰涼草率,日積生寒,料想這裡離廣州府不遠,我帶你去那兒,買些乾淨衣服,換上新藥,好生歇息罷。”陸遠背靠洞壁,把血汙凝塊的大袖衫蓋在方霖身上,此處也沒有別的衣絮了,只是這滿洞的血腥味讓方霖頻頻蹙眉。

“不去了,霖兒神色疲憊,手腳無力,只能任由小郎君擺布了。”方霖失了太多血氣,此時氣息微弱,神色迷離,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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