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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57章 路遙寒潭險
  陸遠身負重傷,雙手沉重,勉強舉劍,抵擋琴武陽一指,指法凌厲,振蕩寶劍,讓陸遠持劍的手不穩,一陣搖晃,寶劍落在地上,整個人倒頭栽進溪水裡,濺起一片水花,濺在垂釣的樵夫身上。倒進水裡之前,隱約見到,那一動不動的樵夫似在閉目酣睡。

  琴武陽落在溪水一丈處,看著被自己打成重傷的陸遠,冷笑一聲,不想再拖遝,就要拾起地上寶劍,上去挑斷陸遠手筋腳筋。

  突然,那一動未動沉默不言的蓑衣樵夫抬起頭,抽一口長氣,睜大圓目,怪叫一聲:

  “豎子,驚擾我魚兒。”

  說罷將丈許魚竿向回一縮,拉到腋下,魚竿把兒向後方一頂,樵夫看也未看一眼,那竹子末端便抵在琴武陽腹下二寸盲俞穴,竹竿彎曲成弓形,琴武陽隻覺得一支平平無奇的竹子抵在自己腹部中央,自己本是運一陣氣,便能壓斷的竹子,可那竹子卻如同一塊軟鐵,怎麽壓也壓不斷。

  而後樵夫在身前的竹竿上輕指一彈,竹竿頓時伸直,將琴武陽彈飛幾丈遠。

  陸遠躺在溪水裡,仰著頭看呆了,這絕對是世外高人,謝天謝地,竟然得救了,陸遠就要起身向樵夫道謝,誰知那樵夫又是怪叫一聲:“豎子,驚擾我魚兒。”一支長竹竿不知何時便收了回來,狠狠敲在陸遠腦門之上,陸遠隻覺慘遭鞭笞一般,腦門火辣辣的疼,受那力道,又一頭栽進溪水裡。

  樵夫教訓了二人一番,又是悠哉悠哉地釣起魚來,閉目養神,不管眼前事,陸遠摸著腦袋,從溪水裡爬起來,那琴武陽也是起身,提著陸遠的劍憤憤走了過來,又想一劍刺向陸遠,不過突然想到什麽,疑惑的看了樵夫一眼,似是忌憚這神秘人的怪異武功,故而將計就計:

  “這位前輩,這個陸遠驚擾你釣魚,我替你刺死他。”

  說罷提劍就要前刺,那樵夫似乎有意無意的咀嚼了一聲:“陸遠?”而後抽回丈長竹竿,向琴武陽雙腳膝蓋下三寸一掃,琴武陽眼看那竹竿掃來,提劍就要斬斷竹竿,但不知為何,自己的劍就是慢那竹竿一分,剛離竹竿二寸之時,便被竹竿掃中腿,一個重心不穩,便要向前載去,上半身栽進溪水裡,而那竹竿又上提三尺,拍在琴武陽胸口,將他再次打回幾丈外。

  倒在溪水中的陸遠旁觀片刻,卻是覺得這個蓑衣樵夫出手迅猛無比,內力霸道,實則並不傷人,不論是自己還是那琴武陽,都未受他竹竿重傷,似乎他未使用內力一般,但他不用內力,又是如何擊退琴武陽的?陸遠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這便是武學最高境界,返璞歸真?

  琴武陽大氣,又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溪水邊,正要說話,那樵夫卻先開口:

  “你擾了我魚兒,與溪水犯衝,今日不可過河。”

  琴武陽氣極,與溪水犯衝?這是什麽道理,無非便是不準他靠近河水罷了,看見那躺在溪水裡的陸遠,琴武陽氣又不打一處來,以劍指著他,問道:

  “那他?”

  樵夫聳聳肩,淡漠說道:“他被你打進溪水,有什麽辦法,不過他今日也不能過河。”

  陸遠心知樵夫有意在幫他,立刻從河裡爬起來,退到河岸另一側,與琴武陽隔著兩丈寬的小溪相望。

  既然二人都不準過河,那這危機便是解除了。

  琴武陽目視丈許開外好整以暇的布衣少年,欲殺他卻又求之不得,隻覺氣的渾身發抖,心中極其不甘,早知便在路上早早地將陸遠廢了,

誰知竟會突然生變,令自己後悔不已,他不知這樵夫底細,但能以竹竿退他,必是有些門道,琴武陽想要自報家門,以河北大琴殿壓他,但突然又想到,這世間有些世外高人,對門派不屑一顧,若是此人對大琴殿不喜,在這荒郊野嶺,把我殺了怎麽辦。  只是持劍的手左右躊躇,猶豫不決之時,遠處陸遠又是報復一般,禮尚往來,先前琴武陽報他姓名,此刻陸遠也報琴武陽姓名:

  “前輩,此人出身河北大琴殿,心狠手辣,濫殺無辜,前輩可知一個多月前揚州之戰,滿城飄雪,揚州百姓可憐慘死…”

  那蓑衣樵夫輕笑一聲:“揚州之戰?大琴殿?哦。”

  見那神秘樵夫依舊端坐,無動於衷,陸遠頓時心中忐忑,不知這樵夫打算怎麽樣,琴武陽倒是心中喜悅起來,自己不報家門,讓他說出來,免去我以勢壓人的說道,如此更好。

  “晚輩大琴殿琴武陽,見過前輩,前輩莫要聽此人胡說八道,此人陸遠,不過是漳州府的一個逃犯,作惡多端,惡貫滿盈,詆毀我大琴殿,請前輩助晚輩一力,讓晚輩過河,擒拿此人,大琴殿願請前輩去鄴城一敘,以表謝意。”

  琴武陽對那樵夫恭敬拜道,陸遠心中大急,這琴武陽竟反咬一口,說他惡貫滿盈,此刻不免惴惴不安,若是讓他過河,自己焉有命在。

  那樵夫將腦袋向前一探,此刻陸遠才看清了樵夫遮蔽在鬥笠之下的面容,一張大寬臉,約莫五十來歲,面上皺紋橫生,額頭三道長長皺紋,疊在一起,如老虎印記一般,高鼻梁,厚嘴唇,胡須修的非常奇怪,竟是上唇兩道胡須自人中分開,一左一右,如毛筆狼毫一般,撇在嘴唇上,而下頜的胡須,卻是筆直豎下,如一支大毛筆一般,約有三寸長一寸寬,奇特的胡須給人奇異的感覺,特別是他的眼睛,時常半眯著,給人一種淡漠的感覺。

  看著這張,既無正氣也無惡相的臉,陸遠不禁難以捉摸,此人究竟是正是邪,不知他會不會幫自己,那人抬起頭對陸遠問道:

  “你是逃犯?怎麽證明自己?”

  陸遠不禁一陣語噎,沒有想到這樵夫出言相問,竟是這般古怪,這要他怎麽證明,天下逃犯那麽多,通緝令他又不帶在身上,陸遠沉默片刻,卻是兵出險招,對樵夫道:

  “前輩,晚輩的確是逃犯,但晚輩不是窮凶極惡之人,晚輩所殺之人,是魚肉鄉裡,剝削百姓的狗官之子。”

  “哦?你倒是實誠。”那樵夫一笑,似乎相信了陸遠所言,而後對琴武陽問道:

  “你呢?又怎麽證明自己。”

  琴武陽聞言一愣,這樵夫打的什麽算計,那陸遠隨口一說,他便信了?不過自己又如何驗明真身,武器也沒有帶,也無法彈奏《廣陵散》證明自己的身份,要說河北大琴殿音殺千裡,赫赫威名,門中第子出門在外,自報名號,皆是懼怕巴結者多矣,如這蓑衣人,渾然不放在眼裡的,應是極少。

  他不語,樵夫卻是哂笑說道:

  “唔,我曾聽聞,河北大琴殿,專修音波武學,門派秘籍是《九章經·二十六典注大音法》,為蔡邕與匈奴左賢王合著,一曲既出,萬音臣服,你將那《九章經》背誦與我聽聽,便能證明你的身份。”

  “這…”

  琴武陽隻覺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心中一口鬱氣左衝右撞,直把他激得想要一掌出去,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樵夫與那作惡多端的陸遠一並拍死。不過顧忌到這荒郊野嶺,自己尚有三分傷勢,只怕不是這樵夫對手,堪堪忍耐住了。

  “前輩可知虛音萬裡大琴殿,所要追殺之人絕不放過,你若將我門派秘法偷學了去,只怕下半生過得不太安穩。”琴武陽斜眼看著樵夫背影,仔細注視他背影,觀察他一舉一動,若是此人出手強搶,逼迫自己吐出《九章經》,哪怕便是死,也不能讓門派秘籍流落出去。

  陸遠卻是極樂,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便是這個道理,如那《穰苴劍譜》更是如此,一定要好生保管,自己無門無派,身懷絕學,一著不慎都會招來殺身之禍,哪知琴武陽並未將他忘卻,情急之下,又將劍刃指向陸遠。

  “前輩,那小子身負絕世劍譜,正是依仗那神秘劍譜,才一路逃脫,不若我與前輩擒住他,逼問劍譜,有福同享,這小子是散修,不會造成麻煩。”

  陸遠將手負在身後,大搖大擺看著他:“我要是身負絕世武功,早把你殺了,分明是你自大,留我一命欲圖羞辱我,才讓我得幸前輩所救。”

  這個神秘樵夫一動未動,神色平淡,看不出多少波瀾起伏,琴武陽分辨不出,蓑衣樵夫究竟是何打算,心裡打退堂鼓,萌生退意,不過離去之前,還想對陸遠進行報復,琴武陽看著他冷笑,右手捏緊劍柄,心道就你會施展劍氣,而我不會?

  陸遠注意力皆在樵夫身上,此刻突然發現一道凝練的劍氣隔著二丈小溪,向他面門斬來,不禁大駭,危機時刻,那樵夫手中竹竿向水面一拍,激起兩片水花,竹竿又向左側水花一蕩,將水花拍向那道劍氣,劍氣與水花,任誰也會認為劍氣速度更快,然而那水花卻如水刀一般,射向劍氣,速度絲毫不慢,頓時“砰”地一聲,二者碰撞,水刀化為片片水雨,濺的陸遠一身,那劍氣內力已被水刀拚掉了。

  “說了不可過河便不可,內力也不可,犯戒了,當罰。”蓑衣樵夫聲音平淡,並無怒意,但卻似乎言出法隨,左手張開,向小溪水面一吸,吸出大片水霧,凝於手掌之上,頭也不回,向身後的琴武陽一拍。

  那團水球向琴武陽襲來,琴武陽提劍便斬,然而抽刀斷水水更流,寶劍如何斬的斷水球,那水球包裹樵夫的內力,拍在琴武陽胸口,四濺開來,琴武陽隻覺拍在胸口的不是水,而是鐵塊,一股大力傳來,胸口痛苦不已,吐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幾丈遠。

  原本被陸遠偷襲一掌,肺部經脈就已受傷,此刻被樵夫所製,更加傷上加傷,琴武陽掙扎著爬起來,呼吸都有些急促,卻見那樵夫背對著他,坐在河岸邊,自始至終都未看他一眼。

  琴武陽心中鬱結,無可奈何,只能向北遁走,隻道是自己倒霉。那樵夫哂笑一句:“呵,年輕人,這般不經嚇。”

  陸遠頗為意外,危機關頭能得貴人相救,真是一大幸事,於是便隔著兩丈溪水,對樵夫跪拜磕頭,直言感謝。

  “小子,擾我釣魚,你也當罰,我釣不到,你便給我扎十條鮮美大魚,以做晚餐。”樵夫捋一捋狼毫般倒豎的胡須,對陸遠淡淡說道。

  “當罰,當罰。”陸遠樂極,這就下水為樵夫捉魚,溪水中魚兒少,費了好些功夫,為樵夫捉了十幾條大的,想為他送去,突然又想到,不能犯戒,不能過河,故而站在溪水中央,用一根樹枝將魚串成一串, 扔給樵夫。

  “呵呵,年輕人,過來吧,那小子都走了。”樵夫笑道。

  陸遠一愣,心中疑惑,這樵夫…看起來似乎頗為照顧自己,卻是為何?莫非他救自己不是偶然,那般嚇走琴武陽是故意為之?

  “你叫陸遠,來自南靖縣,自稱為吳俊陸氏之後?”樵夫將魚兒架在火上烤,摘下鬥笠,此刻陸遠看得清了,這樵夫雖然年逾五十,頭髮卻是烏黑,看起來並無老邁之感。

  “前輩,你認識我?”陸遠疑惑問道。

  “不認識,不是那個大琴殿弟子說的麽?”

  但沒有說是南靖縣,琴武陽僅說是漳州府,陸遠不解,不過樵夫否認,他也不好多問。

  “你與昆侖仙宮那個女弟子是何關系?”

  說道此處,陸遠神色一變,小聲問他道:“前輩你怎知霖兒是仙宮弟子,不對…你怎知我的這麽多事情?”

  “嘿嘿,看你這傻氣模樣,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前輩,直截了當的告訴晚輩罷,你是何人?”陸遠撇嘴問道。

  那樵夫不急不忙,先是吃了幾口魚,擦拭嘴唇,而後說道:

  “老夫陳洛先,是嶺南道的一個名人,你可能沒聽過,你猜猜老夫是何身份?”

  陳洛先?陸遠疑惑,卻是沒有聽聞過,他對嶺南道不甚了解,去也沒去過,不禁試探問道:“難不成,前輩是嶺南道領略使?”

  “呵,嶺南道領略使?那是個什麽玩意兒,也配稱得上是人物?”樵夫似乎對嶺南道領略使十分不屑。

  “那前輩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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