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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194章 暮靄沉沉楚天闊
大殿內頓時混亂一團,二十個劍姬武功泛泛,卻有死志,看向侯君炎的目光充滿怨恨,想來是被萬賀門弄得家破人亡之人,盡皆奮不顧身向苦主殺來。侯君炎卻是渾然不懼,捏住手中酒杯一扔,精致的瓷杯霎時化作暗器,比之來瑱的弓弩都要快,射中一名舞姬眉心,頓時腦漿迸裂,死於非命。而後台案上的斛,箸,器,盡數在他渾厚的《乾元功》內力下化作利器,一發死一人,甚至連圓鈍的碗碟也能成為利刃,劃破長空斬斷一人手臂。

舞姬武功平平,雖然心懷死志卻是徒勞送死,刺殺不過瞬息之間,卻有數人送命,侯君炎卻是不急不緩,坐在大殿上紋絲未動,對來瑱冷笑道:

“早知你不是那等安分之人,今日可算是將老夫騙來襄陽了,來嚼鐵,你的花樣倒是不少,還有什麽見得到血光的把戲,一並使出來罷,盡情取悅老夫罷。”

來瑱掀翻桌子,雙手持精弩,一連射出數發,卻被方杜輕松躲過,白虎功力一震,弩箭寸寸碎裂,方杜片刻之間欺身而至,大掌蓋下,渾身青光彌漫,如一頭猛虎下山,來瑱丟掉弓弩,抬手與方杜對了一掌,被他連人帶椅子震飛數尺。

“老賊,你自持勇力,自負自滿,剛愎自用,襄陽終將成為你的葬身之地。”

見得來瑱出言不敬,侯君炎心生不悅,眸中冷光連連:“來嚼鐵,你不服,老夫今日就要活捉你,讓你乖乖替老夫鎮守南陽大地。”

“哼,我為大唐忠臣,豈可降一條狗,還是條忘恩負義,背棄陛下恩德的狗。”

愈是向他提起李氏,侯君炎愈是憤怒,此刻已有些動了真火:“那老夫便將你梟首送到李隆基面前,看他會不會恩德你。”

這一番分神,侯君炎看向右側,又輕視了那群武功平平的舞姬,突然煙霧一陣晃蕩,從舞姬中斜刺殺出一柄細劍,細劍幽冷似波,帶著輕紗蒙面的女子殺出,如離弦之箭一般,聲勢逼人,轉眼間劍尖便要刺向侯君炎咽喉,顯然此女之武功遠在一眾舞姬之上。

只是侯君炎武功何其強大,雖一生常居洞窟,鮮有打鬥,性子卻是疑神疑鬼,對她也有三分防范,眼見那軟劍就要刺破喉嚨了,侯君炎僅能動用的一隻右臂卻是更加迅速,在空中劃過一串白影,捏住劍尖,翻指一夾,軟劍便寸寸崩裂,而後立指成刀,要去戳她眉心,女刺客心知侯君炎武功高深,不是自己能夠阻擋,只能抬肘去擋,劇痛傳來,手臂幾乎斷裂一般,指端戳出血洞,汩汩而流,刺客借著這番機會,捂住傷口速速倒退。

只是那雲紗蒙面掉下,露出了久違真容。

“惜兒。”周亦染大聲一叫,站起身來,先前低頭喝酒,竟是沒見著這日思夜想的身影,而今緣道惜對主上拔刀相向,自己想要解救已經晚了。

“緣道惜,你沒死?”身側碧天王亦有錯愕,略一思索便知當初是誰救了她,不禁怒視周亦染,只是周亦染此刻火燒眉毛,心急如焚。已沒什麽心思與碧天王做解釋。

“你便是玉仙子緣道惜,聽聞你在江南道素有聲望,拜入老夫府下,替老夫征戰,待的中原平定之後,老夫可賞你美名萬世。”侯君炎心道此女不甚貪財,便是求個名聲了,於是好言相勸。只是緣道惜又如何肯做叛賊的同黨,只是怒視侯君炎,胸口起伏道:

“你們殺害我夫君,只是私人恩怨,我尚可放下,可是為了一己私欲,起兵造反,魚肉江南百姓,我不能坐視不理。”

“你夫君之事老夫深感慚愧,不過老夫惜才,待得天下平定之後,

派你管理江南,還此處一個富庶之地,你看如何?”難得暴躁嗜殺的侯君炎這般循循善誘,料想江南人才稀少,他是有七分真心,欲圖勸降緣道惜的,此刻周亦染知曉,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於是強自按下撲通直跳的心,咬牙狠心,一個縱步跳到緣道惜身旁,對她勸道:“惜兒,答應主上罷,不要做傻事。”而後對侯君炎畢恭畢敬道:“緣道惜於我派有大用,還請主上給她一次機會。”

周亦染白袍滲出一身冷汗,額頭盡是汗珠,手指捏的發白,忐忑不安,只是緣道惜看了他許久,目光複雜,終是偏過頭歎息一聲,歎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周亦染,我是不會做那助紂為虐之事的。”

青鋒前指,緣道惜紅顏發冷,怡然不懼,衝著侯君炎喝道:

“你不是平定天下之主,你是為禍世間之徒,天下本是安定,百姓富足,何須你在這裡監守自盜,巧言令色。”

“冥頑不靈,僅憑你這群烏合之眾,便能刺殺老夫?恐怕不知天高地厚。”

那三尺青鋒一面黝黑,一面泛白,仿佛是自己與惜兒的世界,如兩片劍刃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卻相隔天涯,劍刃兩頭的日月,永世不得相見,那劍尖之鋒銳,仿佛不是指向主上,而是一寸一寸的扎進他的心頭,緣道惜雖不恨他,卻和他相隔整個天涯,如此局面,自己還有什麽能做的。

手臂上傳來力量,緣道惜將他重重推開,周亦染一個趔趄,倒在玄天王的台案上,撞翻一地酒水,染紅了白袍朱雀,回首一看,那伊人獨自面對侯君炎,目中只有堅定決絕。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慘叫傳來,幾乎刺穿周亦染耳膜,回頭一望,卻是玄天王口吐鮮血,面色慘白,胸前一柄利刃刺穿三寸,殷紅滴血,而持匕首刺殺他的人,卻是對侯君炎奴顏婢膝了一個月的陳洛先。

“你這老王八,玄武功真硬啊,殺你可不容易。”

要說陳洛先比他入派還早,深受主上器重,那畢恭畢敬的模樣令周亦染不疑有假,卻是個奸細,忍了這麽多年才出手,著實令他驚駭萬分,看那玄天王賴以成名的玄武之身被他刺穿,心臟碎裂,不禁捂住自己心口,一陣後怕,心道還好他選的目標不是自己。

陳洛先看著周亦染這個酒囊飯袋窩囊的模樣,不禁哂笑一聲,而後衝緣道惜喝道:“走啊,這老賊狡猾,刺殺他太難了。”

如此四象大陣破了,侯君炎苦心孤詣,調教多年的四象大陣破了,死的還是對他頗為忠心的玄武,陳洛先對此還算滿意,卻是惹得侯君炎勃然大怒,眉毛一豎,拍碎桌子,瀚海般的內力在體外翻騰,伸手一吸,數個持劍舞姬被他生生吸到跟前,不過片刻,白花花的身子便被吸成了人乾,連聲哀嚎都未傳出。

“狗賊聲東擊西,騙了老夫,原來你的目標是他。”

一直以來,侯君炎都對陳洛先心存戒備,故而隻傳了他《乾元功》,這一月來陳洛先溜須拍馬,鼓吹他來襄陽稱帝,更是令他疑心甚深,料想以自己的武功,何懼他刺殺,沒想到便是這《乾元功》內力,化開了玄天王護體罡氣,讓他一劍穿心而死。

碧天王見著玄武被陳洛先襲殺,死狀淒慘,冷汗冒下之時,卻又升起三分怒火,騰空就要來殺這個奸細,陳洛先大袖一揮,與他擊了一掌,碧天王力薄不敵,吐血而歸。陳洛先見著侯君炎對著緣道惜伸手一吸,便縱身一躍,跳進中央,施展乾元功內力與之對抗,虛晃一道掌力,帶著緣道惜向外逃去。

一側鏖戰許久的來瑱隱隱不是白天王敵手,索性將燈柱打翻,屏風燃火大漲,不過片刻便燒的滿殿濃煙,助來瑱趁亂逃出府中。

狂風大作,侯君炎伸手以吸,將大火撲滅,而後枯槁的手掌照著地面隔空猛拍,竟然連人帶椅子向大殿外騰飛而出。人言侯君炎雙腿經脈俱斷,卻不知逆境重生,早已練就了一番借力用力的技巧,幾個起躍,飛出數十丈遠,速度毫不遜色諸人。

“狗賊向哪裡逃,老夫今日定要殺了你這叛徒。”

“我忠於朝廷,何時能稱叛徒,反倒是你這老賊,背信棄義,為天下人不齒,才是叛賊。”

“來瑱,你將那叛徒擒殺,老夫對你所作所為既往不咎。”

“叛賊入我襄陽城,還妄圖稱帝,我身為朝廷命官,今日便要引蛇入洞,甕中捉鱉。”

饒是這侯君炎內力太過深厚,陳洛先也不敢與之匹敵,幾人且戰且逃,雖甚狼狽,嘴上卻從不落人下風,不過短暫時間,便逃出襄陽城門了,幾人停在襄陽城池外的平坦沙土上,向前半裡,便是寬敞湍急的漢水。

“你的五百團練兵呢?怎麽做了縮頭烏龜,所謂操練甲士,抵禦燕軍,其實是為了圍殺老夫罷。”

侯君炎隔著數丈沙土放聲大笑,雖深陷敵軍,卻渾然不覺危險,仿若未將五百精兵放在眼裡。倒是來瑱冷笑連連,指著侯君炎怒喝道:“我大唐的男兒好漢千千萬,精兵應有盡有,豈止五百,今日本節度親率一萬大軍圍殺你,任你武功通天,還能怎麽逃,老賊你要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價。”

來瑱說罷便從腰間扯下一隻鹿角磨成的大號,抵在嘴邊吹起嗚嗚聲,軍號沉悶悠揚,響徹在襄陽大地上,來瑱身後的漢江之水霧氣翻湧,連綿成片,仿若從天上披下了一條輕紗,看不清對岸淺灘,號角聲如雷鳴般經久不息,襄陽城外十分蕭索,令得碧天王十分擔憂:

“主上,來瑱這小賊多半在樊城埋伏了大軍,今日我們身陷包圍,恐怕很難對付。”

倒是方杜淡淡一笑,對他說道:“不必驚慌,此事叔祖早已料到。”

果真片刻之後,一艘戰船駛出江霧,船上將士身穿皮夾,長刀鋒利,料想已是養精蓄銳多時,而後陸續幾十艘戰船出現,自北向南跨江而來,浩浩蕩蕩,“唐”字大旗與“來”字軍旗連成一片,遮蔽江渚,這般聲勢浩大,仿若真如來瑱所言,足有一萬之眾。

“襄陽後方十裡,被我五百精兵穿插圍住,南北夾擊,今日要你這叛賊在劫難逃。”

來瑱的怒喝還未說完,卻是見到幾丈外的侯君炎輕拍胸口,放聲大笑,眼底俱是不屑神色,幽幽說道:

“哈哈哈哈,來嚼鐵啊來嚼鐵,你以為老夫狂妄自大,自持武功蓋世,獨自身陷萬軍之中,老夫便演給你看,當真身陷萬軍之中,只是這古往今來的萬人敵麽,哪個不是有勇有謀,老夫既然手握江南大軍,又何必親自與萬軍廝殺。”

說罷侯君炎拍拍雙掌,清脆的掌聲在遼闊的濕地上細不可聞,可仿佛便是聽到這一道掌聲,漢水兩側突兀從江霧裡殺出數十艘船艦,每艘木船雖比襄陽船隻窄小,卻馱著十幾個輕裝水兵,尤其是從上遊順流而下的船艦,漂流迅猛,如數隻鷹隼一般,直挺挺扎進襄陽水師之中,為首一人面目熟悉,赫然便是那武夷山龍驤派的掌門人,操著一柄環鋸大刀,一馬當先,跳進襄陽戰船上廝殺,還不忘了口中碎碎念。

“哈哈哈哈,道友說荊襄之地有肉吃,果然有肉吃,是塊風水寶地,老道我可是說來就來。”

“這狗賊,受那麽重的傷盡然沒死。”緣道惜氣得牙癢癢,上次倉促報復,只是一劍斬斷他的渾身肋骨,沒想到武夷山靈丹妙藥多,才過去一年,這廝便已經活蹦亂跳,如若無物了。直恨當時沒有狠心痛下殺手。

不知江南水師摻和了多少龍驤派門人,總之左右夾擊而來的士兵大多生猛非凡,指揮木舟一頭撞進戰船堆裡,持刀跳進去廝殺,此番突襲殺得來瑱的伏兵措手不及,如何也想不明白叛軍是如何渡過漢水層層關隘,直插襄陽的。只是此刻漢水之上戰船撞翻,火燒遍野,血流成河,樊城渡江而來的援軍陷入鏖戰,連江南的淺灘都踏不上去,自顧不暇,更莫要說助來瑱剿滅叛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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