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SN。”法醫嚴肅地講出了這個詞語。
“果然是病毒SN啊。”
越染得到了保證,在法醫進行骨架鑒定的時候,他一直坐在角落研讀研究資料。在每一頁上都會停留很長時間。待法醫發話,翻過的僅有3頁。他輕輕地合上書本,不想讓暴力的動作傷到珍貴的材料,而後撣撣灰塵,靠近皺眉苦思的法醫。
“準確來說,是和SN相似原理的化學物質。毒性還比不了之前流行的病毒。”法醫推了推眼鏡,斑駁的黑在那玻璃上蠢蠢欲動。
“嗯。這是我想要的結果。”
“是嗎?那你可真有一手。”視線再也離不開白骨了,“這個右臂應該是用BC-101保存過的。這個試劑與SN化學物質相性也很好。多虧了這種保存試劑,SN的痕跡十幾年後都很明顯。”
“多虧了試劑嗎?”
越染嘴角的粉色邊界緊緊貼合著,沒有半點放松的樣子。
“你是從哪裡找到這個右臂的?”
“這個你先不用管。”
“星辰玫瑰嗎?”法醫歎息著提到了可疑的名字,“沒想到啊,多年以前小小的邪念會把事情惡化到這種程度。”
“看來你也對它略知一二啊。”
“我寧願不知道!”
桌上的物件猛然跳動起來,老年人粗糙的手延伸出紅色,那紅接觸一空氣就變得冰涼,連工作台都無法忍受那樣的寒氣。
越染用堅實的大手按住了發顫的群峰。
“沒關系,事已至此也只能前進了。”
“星辰玫瑰......病毒SN的流行一定出自他手!而病毒SN就源於這個骨架上的毒素......我的學生......我的學生親手把毒素交給了星......”
“這樣啊。”
越染拿起了兩個試劑,當著法醫的面將它們調和起來。
“你在幹什麽?”
“試劑A和試劑B都是有益人體健康的藥物,但他們混合在一起就衍生出置人於死地的試劑C......”
越染繼續抓起另一個試劑。
“試劑C的生成是不可逆的,如果我們將新的有益藥物加進去,它又會變成毫無特性的D。”
法醫一把奪過越染手中的試管:“別把我的東西當玩具!”
“是啊,玩具。星辰玫瑰那個混蛋把病毒SN當作玩具,利用瘟疫殺死了成千上萬的人。我們要做的是什麽呢......”
“研究解藥。”法醫歎了口氣,“我當初在實驗室裡堅持了48小時,可還是一無所獲。最後研製出特效藥的還是千諾那個孩子。我還是老了啊......”
老人感歎著自己精力已去,欣慰地看著慢慢消去的病毒反應:“以後終將是年輕人的時代。等他們可以獨當一面以後,我也可以安然入土咯......可惜啊,我的那個學生真是讓我難以瞑目啊。他也去外國留學了,如果能遇到千諾,真希望他們可以好好交流呢。”
“學生啊......他們真是天底下最可愛又最讓人操心的生物了。”
“總之呢,我這個老古董想在生命的最後幾年再多做點研究,至少要敲響新時代的門。”法醫閉目養神,他靠在椅子上,享受著平淡的空氣,能夠自由呼吸的日子還剩幾年呢?
“千諾真是海韻的驕傲啊。”提到這個名字,法醫露出了由衷的笑,“我這個長輩也不能落後,一定要繼續成長下去,
漂亮地把交接棒傳到下一代手中。說起來,你的女兒們又怎麽樣了呢?” “她們啊......”越染背過了身,“未來可期。”
“未來可期,哈哈,你還經常和我抱怨綺跡和綺散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呢......你......你還是希望她們只能簡簡單單地活著吧。”
“是啊,簡簡單單地活著,這是最原始的願望。”
“你準備把那件事告訴她們嗎?八年前國外淘金熱那段時間,你......”
“這是我的罪......”
越染好似旁人無情地批判著自己:“我全都知道的。”
“那綺依怎麽樣,她知道那件事嗎?”
“完全說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吧。我這個父親給女兒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啊。”
“那維切怎麽樣,她還恨你嗎?”
“誰知道呢......希望時間能衝淡一切吧。”
“唉?她那種女人至今還把丈夫的死歸在你的頭上。我忘不了千諾出生的時候,你也在病房裡照顧她......看到你的那一瞬間,她的表情扭曲了。聽說,千諾遭到了母親的虐待。”
“啊......”越染的眼睛快速地眨著,由不得自己控制,稍微慢一點的話眼淚就會衝破雨刷的阻隔,徹底覆蓋前窗。
“我們這些大人把詛咒傳遞給了下一代。”越染靠在牆邊,“只希望女兒們能快活地度過每一天,不要因為我們葬送了美好的前程......還有,如果可以, 我只靠自己一個人解決事件就好,不要讓他也......”
“他?”
“啊,沒什麽。不知不覺就想起無關的人了。”
“你啊......你真的打算直面星辰玫瑰嗎?他對你的恨也不亞於維切吧。”
“任他恨吧。如果恨意能在我身上宣泄乾淨,那再好不過。”
“可現在他就把恨意宣泄到了整個海韻,不,不只是海韻。他憎恨的是整個世界,他憎恨人類構建出的一切。那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人性了。”
“病毒SN,星辰玫瑰利用方舟鳥傳播病毒,引發震撼整個海韻的大型瘟疫。不僅是海韻,國外也出現了些許患者。這個家夥......現在造成的恐慌比他父親更甚。”
“果然......這個白骨的主人......”
“沒錯,這是星辰玫瑰的媽媽的骨頭。”
“嗚嗚,噢噢噢噢。”法醫頓時淚如雨下,埋頭的地方誕生了一片湖泊。
“既然如此,我先離開了。”
“去......去吧。解鈴還須系鈴人,讓我們這些長輩把事情全部解決吧。拜托了,越染,和你其他三個同伴一起向海韻贖罪吧。我也會帶著我的學生......”
“我會解決事件的,為了所有人的未來。那麽,我先去植物展示廳了。晚飯見,接下來該討論超自然研究隊的事了。”
越染拋下泣不成聲的法醫,走向門外的那個人。
“等你好久了,同伴。”
同伴......
“遊羽,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