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海韻代代流傳的傳說。
幾百年前,燃燒不止的戰爭烽火侵蝕著荒蕪的大地。惡意的硝煙終於傳至了天庭,盛怒的天帝降下神罰,千瘡百孔的大地迎來了末日的清洗。
恐懼的深淵吞噬英勇之證。
憤怒的熔岩焚毀安寧之願。
動蕩的大地摧毀平穩之心。
嘲弄的瘟疫腐蝕堅決之意。
連續的災難之中,人們意識到了自己建立的所謂霸權是何等脆弱的事物。
絕望的大地上,海韻的王子取代自殺的父皇率領眾人抵抗天災。
以凡人的智慧對抗神力的製裁。
以渺小之力在神怒面前拚死生存的身姿觸怒了天帝。天帝派出審判之神在人們重拾希望的那一天捉走了王子。
王子在處刑架上被暴雨一般密集的雷電之矢刺穿心臟,他被奪走了無數次性命。天帝不斷地治愈王子的傷口,復活王子,予其重生,以此讓王子承受永恆的痛苦。
比起死亡,痛苦地活著是最殘酷的刑罰。天帝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王子始終活著。
只要活著,就有戰勝災難的希望。
凡間所有的人目睹著天帝的處刑,鮮血化作腥紅的暴雨拍打在即將滅亡的大地上。
海韻的將軍不忍看到受苦的王子,他將祈福草製成的香料燃燒,青煙沿著血雨飄往天庭。
祈福草有著治愈傷口,舒緩疼痛的功效。將軍希望祈福草的靈魂隨著青煙給痛苦的王子帶來些許救贖。
感念王子的百姓們也紛紛采摘祈福草,千家萬戶都燃起了祈願的青煙。
被災難殘害的祈福草是大地上最後的植物,人們哪怕翻山越嶺也要采摘那瀕臨滅絕的堅強生靈......
祈願著這堅強的小草可以救贖汙穢的內心,拯救高潔的靈魂。
七天七夜之後,當最後一株祈福草的青煙飄至天庭,天帝那憎恨的心傷也被大地的祈願治愈。
天帝終於在四月一日那一天解放了王子。
獲得釋放的王子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
對著鮮血浸染的家鄉留下了淚水的王子縱身跳下凡世。純淨的淚水與濃稠的鮮血相互融合,包裹著王子新生的身軀,他在天帝的神力下化作淨化苦難的神聖湖泊。
受苦的七日留下的鮮血與人民的淚水一起聚集到湖泊之中,泛紅的湖水寄托著王子以及萬物的哀思。哀思與苦痛在湖水中得到淨化,化作了重生的清流。
這個湖便叫做王願湖。
王願湖的周圍,生機開始複蘇。半個月後,王願湖畔長出了本該滅絕的祈福草。
人們以王願湖為中心開始重建家園。
哪怕領導者已經不在了,人們依舊靠著自己的力量去追尋繁榮。
據說,EM元年就是繁榮恢復的那一天。
無論遭遇過怎樣的苦難,人們都會以真摯的祈願與積極的行動將光明的未來化作緊握的現在。
這就是海韻——以人們的祈願與行動為力量,災難過後煥發新生的國度。
“這就是祈福日的由來哦,啟星。”
翎音一大早就來到孤兒院和遊羽啟星碰頭。遊羽和啟星約定好了要在祈福日這一天帶他出去痛快地玩一場。不過,就遊羽那樣的性格,真的能夠帶好孩子嗎?這麽挑逗遊羽的翎音也主動提出過來陪伴啟星。
“遊羽,你看我故事講得怎麽樣,你也說幾句啊。”
“這幾年王願湖的神話都被各路導演改編成多少版本的電視劇還有電影了,
恐怕沒有人不知道吧。” “那些導演怎麽比得上我這個神話專家!”
遊羽靠在牆邊等待著啟星做好出行的準備。旭座在一旁看著精神萬分的翎音和啟星,心裡十分欣慰。
“沒想到你隻用了短短兩天就取回了啟星的笑容啊。”旭座向最大的功臣做出了感謝。
“不是我取回的,啟星的本意顯露出來了,僅此而已。”遊羽沒有表露太多的感情,“還差一點,我要把他徹底帶回24小時。”
“比起這個,你覺得那個女孩怎麽樣?”
“翎音啊......”遊羽歎了口氣,他知道旭座想要說什麽,“很有趣的女孩。”
“能......”
“‘能得到你很有趣評價的女孩真少見啊’,你是想這麽說對吧?”遊羽反過來掌握了主導權。
“呃,那個......”
“‘在祈福日一舉拿下吧’,哦呦,你是想以這句話作為話題的終場對吧?”遊羽咧著嘴炫耀般地接下了旭座的話。
“你既然都知道,那......”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你也真是的,明明不是那種在愛情方面遲鈍的人設,怎麽就是這麽死板呢?”
“死板嗎?反正我對戀愛這種東西還沒什麽需求,自然不會多在意。”
“你這家夥,算了,說不定......”
“‘說不定和那女孩子出去玩一天,自然就開竅了。’”
“你夠了!別讀我心了!”
“反正我不讀心你自己也要說出來不是嗎?”遊羽聳了聳肩,“而且,你想說的話都寫臉上了,也不需要讀心啊。”
“別,你看誰都像讀書似的。你要關心的是女孩子的臉,不是男人臉上寫的字!”
“那麽關心男人的臉和女人臉上寫的字如何呢?”
“別裝傻了。你這話被斷章取義的話......”
“就算被人懷疑性取向,我也不會太在意的。無聊的評論改變不了什麽,無聊的人得到了樂子,無聊的我也沒有理會的興趣由他們來,不也挺好嗎?我記得你是叫我來幫忙調查啟星的事吧,這麽快做回老本行了?”
“你還好意思說......‘晚上見’,你第一天是這麽說的......”
“‘結果那一晚全程和翎音行動’,你那天再遇到我也沒主動來幫忙啊。心癢癢了,今晚一起嗨啊!”
“對不起,我不應該頂嘴。”
如果是和其他的單身男士談戀愛話題,旭座一般能讓他們害羞地低下頭去,然後乘勝追擊,一舉促成一段佳話。在高中時期旭座也撮合了不少對情侶。唯有遊羽這廝,不但不會臉紅,還能反過來把自己羞得無地自容。遊羽偏偏又不是什麽木魚腦袋,該懂的都懂,可就是什麽都不關心。這畜生是旭座“遊風市牽線人”的光輝戰績中唯一的汙點,旭座使盡各種手段也不曾傷遊羽分毫。
“所以你現在和翎音小姐究竟是什麽關系呢?”
“同伴......吧。”說道這裡的時候,遊羽倒是有了些動作,那也只是抬著頭望著天花板而已。
“那麽進一步發展吧!”趁著遊羽分心沒有打斷自己,旭座賊心不死地繼續規勸,“你已經24歲了,在這麽下去都要奔三了。一個人是無法創造世界的......”
“總之。”遊羽也不打算聽朋友嘮叨下去,“你再確認一下自己辦公室的情況。”
“你現在感興趣的還是這個嗎?”旭座識趣地點了點頭。
“嗯, 我不想在處理愛好的時候一心二用。這是我整理好的文件。事件的基本信息已經整理好了。你趕緊報警,這一次的事件果然涉及到了超自然能力,這已經不是私下聊天就可以解決那麽簡單的了。”
遊羽濃重的黑眼圈表明他又徹夜未眠,一定是在努力整理這些資料吧。
“多多休息啊。說起警察......”
“警察怎麽了嗎?”
“昨天有個警察又找我了,他在詢問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還有‘又’是怎麽回事?他之前還找你做了什麽嗎?”
“說起來有一些複雜,你不是還要陪啟星玩嗎?”
“這件事我還是很在意。”
“那個家夥他問了一下你的行程,不久應該會主動找你吧。”
“順便問一下,那位警察之前找你,是和你一開始整理的資料有關嗎?如果我直覺準確的話,這位警察的名字是‘冰痕’,沒錯吧?”
沒等旭座回答,遊羽已經從他的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無需多言,很棒的表情。改天再說吧。切記,趕緊聯系警方以及檢查自己的辦公室。”
“我明白了。你也放心地去吧。記得和翎音好好交流哦,一個人的旅途是很無聊的。”
扮演著“遊風市牽線人”這一角色的旭座已經亂了陣腳。
“交流那是肯定的,我們現在還是同伴嘛。”
遊羽逼迫自己把同伴這個詞說出口。
旭座滿懷欣喜地看著遊羽走到翎音面前,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有著怎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