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半個時辰裡面寧嶽逐漸調整混沌神火在身體裡面流動,諸個穴道穩固就在正午到來那一刻終於引得太陽之火入體,這些陽火之力沿著經脈穴道燃燒最後今日丹田跟混沌神火融為一體,吸收了陽火的混沌神火力量更加強大,開始反哺各個穴道,而且逐漸在各個穴道也點燃了一團火焰。
這些穴道之中的火焰跳動不止相互呼應更加增加了陽火靈氣的吸收,同時也不斷影響著寧嶽的身體。
半個時辰之後女子終於落子,此時她再不知道出現問題就是傻了,引以為傲的從嘔血殘譜之中得來的布局現在看來漏洞百出,寧嶽輕輕一子就把布局攪亂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反觀寧嶽的棋局卻已經漸漸成了氣候。
不過女子不服輸她相信憑借著自己的先前布局不至於輸,還有一戰之力。想法是好的寧嶽哪裡給她機會而且心中有氣也不會客氣,日頭過午的時候兩人下到一百子,她已經不知道如何落子了。而且眼看著一條大龍就要被屠,她卻回天無力。
寧嶽眯著眼站在哪裡,雖然在太陽地可是渾身沒有一滴汗水,連續兩個多時辰水米未進竟然沒有絲毫疲態,始終如一的淡然如水。可惜屏風後面的女子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從容和霸氣,相反臉色煞白眉頭緊鎖,這局棋已經無解只不過她的高貴,她的驕傲讓她不願放棄。
寧嶽也不催,這個時辰天色已經過午,陽火吸收的也差不多了正在運功消化增強混沌神火。所以就這般靜靜的站著也不出聲。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局棋貴女恐怕要輸,寧嶽站在哪裡不說話就是最大的壓力,自家的主人恐怕下不來台了。
那個蹙眉婆子兩眼睛亂轉伸手在袖子中摸出一根針,準備對寧嶽下手,只需要一根針就能讓眼前這個討厭的書生躺下,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可惜她已經不是江湖人不可能肆意妄為,要等著主人下令。主人現在的狀態顯然不是能下命令的狀態,所以她只能捏著手裡的針乾著急。
這個時候流觴之會已經結束了,下棋的貴女一直沒有在流觴之會上出現蟾宮郡主不在意,貴女出身高貴自然看不上涼州這些北地的書生也是正常。可是午飯竟然沒吃而且到現在不見蹤影就有些奇怪了,立即派了人來打聽,就撞見了這種情況。
女子身份特殊下人不敢乾預,趕緊回去稟告蟾宮郡主。郡主一聽這麽大的事情趕緊親自過來看,一進院子就看見寧嶽身形挺拔的站在桌案跟前而屏風周圍的人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寧嶽一副恨不得吃了寧嶽的神情。
蟾宮郡主虎步而來看了一眼寧嶽身前的棋局,伸手從身邊女官腰間抽出長劍一劍,手起劍落哢嚓一聲連同桌案和棋盤劈成兩半,嘩啦啦棋子撒了一地,也不看寧嶽握著長劍直入屏風,而蟾宮郡主帶來的女官自然把寧嶽圍在中間。屏風後面又是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傳來,還有女子的驚呼聲。緊接著就是丫鬟婆子一陣忙亂。
寧嶽活動了一下腿腳,抬頭看著再次虎步而來的蟾宮郡主,這位老郡主殺伐果斷盯著寧嶽踏步而來,這幾步走過來寧嶽眼睛一眯發現這位老郡主不簡單,因為這幾步包含極其高明的步伐,殺氣騰騰轉瞬即至一伸手長劍橫在寧嶽脖子上。
“恃才傲物,你不知死字怎麽寫麽?”蟾宮郡主語氣之中充滿殺氣。
“我寧嶽說不上飽讀詩書,但是死還是會寫的。”
寧嶽淡淡的說到對脖子上的長劍視而不見,
但是已經暗自戒備如果這老郡主真要動手他也不願意做待宰的羔羊,一把長劍想要殺他還做不到,大不了全殺光然後帶著母親隱遁深山。想要自己束手待斃絕無可能。 “涼州書生夠硬氣,也都他娘的是愣頭青,低個頭能死麽,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九族跟著陪葬。”蟾宮郡主氣昏了頭了,這涼州的書生脖子一個個怎麽都這麽硬。
“郡主不必麻煩,寧家沒有九族,只有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我的頭顱在這裡,來砍便是。”寧嶽的語氣冷到了極致。
他也一樣滿腔怒火,走到這個地步怨自己麽?低頭?怎麽低頭,那等羞辱人的條件自己怎麽答應。就算低頭了只能換來更多的羞辱最後生死兩難。
可想而知一旦低頭了這些人會如何在涼州宣揚,以後自己怎麽在涼州生活,怎麽面對天下讀書人?他高貴難道我有退路麽?
看著寧嶽氣人的樣子蟾宮郡主突然間有些恍惚,這孩子讓她猛然間想起來一個人,這個念頭一旦迸發出來就不可收拾。他怎麽那麽像那個人。一樣的臭脾氣,一樣的神情,甚至連語氣都一樣。可是那件事之後再也沒見過那個人。
其實蟾宮郡主的話已經給寧嶽留有余地了,罵他是愣頭青已經是在關心的意思在裡面了,否則上來就砍誰能說什麽。蟾宮郡主可是上過戰場的人,真的砍過人的。
在涼州這個地方隨意殺兩個人還沒人能把她怎麽樣。只不過今天寧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壓製利用火氣怎麽也壓不住。
蟾宮郡主終究是心智堅強之輩一陣恍惚之後立即清明起來,火氣也小了很多,今天蟾宮書院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寧嶽她都看在眼裡,估計來這裡下棋也不是他願意的否則一個男子怎麽能接近這裡。更重要的是這個寧嶽是伽藍書院的人。
她跟伽藍書院關系太深,更不能傷了眼前這個少年。蟾宮郡主這一猶豫立即被身邊的心腹女官看出來了
“你這混小子,郡主他老人家作為長輩罵你幾句還不行了?知道你委屈,難道長輩的委屈也受不得?”女官低聲沒好氣的訓斥。
寧嶽一聽心中的火氣騰的一下就沒了,他也曾聽聞方泰講起那個學派以及郡主的故事,當年郡主為了護住文宗袁瓊一家自願跟著袁丹來這苦寒之地不知受了多少苦,甚至曾經親自披掛上陣。對方泰這個學派對涼州多有恩惠。去除身份來說算得上是以為值得尊敬的長者。
“學生錯了,甘願受罰···”寧嶽終於還是低頭了。
“要你這老貨多嘴,掌嘴。一個個都是倔驢得順毛摩挲。滾,回去找你們山長領罪,打輕了我饒不了他。”
掌嘴自然是對身邊的年老女官說的,至於領罰是對寧嶽說的。蟾宮郡主說著把長劍收了回來朝地上一擲竟然入地只剩劍柄。這就算對寧嶽高抬起輕落下了。
寧嶽喏了一聲弓著腰退出了小院自顧自的走了,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後背都是汗水,在剛才的一瞬間他的確感覺到了老郡主的殺氣。
老郡主絕對有殺他的想法不是開玩笑。這讓他更加感覺自己的弱小,在人家眼裡不過是隨時可以殺之的螻蟻而已,隨便張張嘴都能讓自己屈服。而且這恐怕也是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常態。
走出蟾宮書院的大門不久很快一個女官追了上來,正是那個剛才替自己說話的老女官。
“前輩有何吩咐?”寧嶽對於對自己有幫助的人是真心感謝的。
“原來是寧小郎,沒想到流觴之會過去這麽久在這裡看見你了, 怎麽才出來?”女官好像跟寧嶽很不熟的樣子驚訝的說到。
寧嶽心思電轉這是何意?剛才不是剛見過還替自己說話來著,想到剛才他突然間明白了這個老女官的意思,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回前輩,晚輩離開流觴之會之後有點不勝酒力加上被書院景色所迷走著走著就迷路了不知道在哪裡睡了一覺,這一覺睡過頭了才出來,真是太丟人了。”
寧嶽略帶不好意思的說到。
女官很滿意寧嶽的機靈。
“我在書院撿到一樣東西,看看這是不是你掉落的。”女官說著遞過來一個布包。
寧嶽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接了過來,但是一入手非常的壓手,打開一看竟然是五根一指頭長的鑄造精美的金鋌。這東西市面上不常見黃金,一般都是被收藏的或者大宗交易甚至是送禮的時候才用,一根金鋌超過二十兩,五根金鋌恐怕超過一百兩,換成銀子就是近千兩。
明白了這是封口費,不收也是個麻煩。所以寧嶽只能捏著鼻子收了,可是郡主您老人家好在也是嫁給了一代文宗的孫子,這封口費就不能文雅點,這麽明晃晃的真金白銀砸過來是不是有點····
“正是在下的東西,多謝前輩幫忙送回來。”寧嶽一躬身表示感謝。
女官見他收了立即笑了笑轉身走了。寧嶽晃了晃混沌的腦袋轉身也走了。這一天真是夠了。一直回到自己家還在回想今天的點點滴滴,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自己還是太莽撞了,處理的不夠妥善留下後患了。